第九十章 域城
密林偷袭徐坤,方家长老其实早已知晓,只是被冰符所制讲不出来,好在有王崇敬在身边,这才保了徐坤一时平安。 方靖听了外事长老的讲述,双眉紧皱,安抚长老调息之后,催马追上徐坤,将此事如实的讲了一遍。 “冰符?冰域寒宫的控术果然了得,我居然毫无察觉!”听了方靖的讲述,王崇敬大愣,回头神识审视外事长老体内一番,却毫无发现。 而徐坤转动着储物戒指,却陷入了沉思。 “以那个贱/人的修为,杀我徐坤易如反掌,何必费尽心机化成方威模样,又控制方家长老?再者说,小弟这次也是修为进入了筑灵期,我家老祖才会派小弟来参加方怡meimei的成人典礼,若不然怎么会轮到小弟头上,难道这个贱/人能未卜先知?”良久徐坤忽然开口说道。 “贤弟所言有理,我也有疑虑,只是我方家并未招惹冰域寒宫之人,她们为何要对我们方家下手?”方靖听了徐坤之言,点头应道。 “这点小弟也是看不透!” “冰域寒宫久居北方,域广人稀,资源匮乏,一直以来窥视南国,说不定你们方家也只是她们相中的几个家族之一,cao/控整族为其效力,聚敛资源……或许还有更大的企图……” 王崇敬的一席话使得二人陷入沉思,三人不再言语。 若真如王崇敬所言,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徐坤的想象,一宫之主若执意要杀了自己,根本不需要其亲自动手,一道指令便可让他无处藏身,现今亲自出马,要么对自己是痛恨极致,要么是另行他事,顺便来解决她的眼中钉。 方靖更是一头雾水,虽不知这断情仙子予以何为,但对于方家绝对是有害无益,随即回到外事长老身边,商议一番,几个时辰之后,方家外事长老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离开了商队,顺着正柯儿指点的路径返回。 方靖和外事长老这一步走的也是极其危险,冰符仍在长老体内,只是断情仙子受了伤,对冰符的感应弱了些,而且她也怕王崇敬出手,若王崇敬追杀她,她可不敢保证自己能逃过此劫,因此此时的她早已全速逃出几十里之外,哪有心思顾及冰符之事。 就这样徐坤一行人带着一肚子的疑问,随着商队在第八天赶到了东域国的都城——域城。 域城不愧为东域国的都城,单单护城墙就有二十丈高,八丈厚,砌城墙的材料也非一般的石料,而是一种青灰色极其坚固的不明材料,似石非石,似铁非铁,每块高、宽、厚半丈,砌的极为整齐,两块相交之处的缝隙十分细小,就连薄如蝉翼的刀片也很难插进。 域城只有两处高八丈、宽八丈的拱形城门,一处城门通往通城、满平城、边城,一处通往青蓝镇。城门并非一般的双扇样式,而是整块金色材料制成,每日早晚开关城门,要靠几千人同力拉扯十八根精铁链才能收放。 城门镶有怪异兽首图案,也是极其坚固,通往青蓝镇一边的城门上印有尺深的巨掌印,据说是仙魔第一次大战之时,一位魔帅所留,因其一击未能轰开此门,一气之下甩身离开,发誓何时能轰开此门,再来造访东域国。 域城城内被三道同样的城墙划分为四大区域,域城百姓称其为城中城,最里层的区域为王室族人之地,只准黑衣执事得到王族召唤才可入内,其他修士凡人甚至紫衣执事都不得入内,那里也是东域国乃至整个凤阁大陆最为神秘的地域之一。 其他三个区域由不同等级的王族执事掌管,外围城由黄衣执事掌管,中间两城分别由紫衣和黑衣执事掌管,三城之间也同样遵循王室规定,只可上级随便出入下级管理区域,下级没有上级召唤,不得入内。 这规定只限于王族的执事,除了黑衣执事掌管的区域,其他两城凡人、修士和商人可随便出入,但不可在城中私斗,违令者不管其是凡人还是修士,有理还是无理一并处罚,轻则赶出域城永远不得入内,重则当场处置。 域城也是一个灵气极其浓郁之地,外围黄衣执事掌控之城的灵气,比之东域国其他城池家族属地灵气,最少也要高出几倍,更何况内层三城了。因此域城也是国内修士向往之地,特别是那些无族的散修,但其苛刻的入驻条件,却是让修士们望而却步。 外城修士若想长期入驻域城,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中的一条,一是:无论修为高低,若无炼药、炼器、制符之专长,从进入域城当日起,百年之内为域城护卫,完成王族执事交予的任务,说白了就和雇佣兵团的那些赏金猎修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赚取的不是赏金,而是入驻域城的资格。 二则:每年最少要交予所在城的区管执事一万中阶灵石,每住一年要提前缴纳,这对于中阶以上灵石极其稀少的凤阁大陆来说,要想凑足如此庞大的一笔费用,简直比飞升界外还难,故而大多想入驻域城的修士还是选择了第一条件。 尽管域城灵气诱人,自建城以来,除了那些被王族选中成为执事的修士,外来入驻的修士少之又少。 国赛的举办地点在紫衣执事掌管的二层区域,是一座选拔执事的斗场,比之荣龙城的斗场要大出几倍,可容纳十几万人。 徐坤他们从进城来到斗场附近的落脚客栈,足足花了半天时间,一路上的繁华景象,可不是荣龙城与通城可比的,仅仅入住的这家客栈的规模也顶的上一个小家族族长庭院。 这间客栈住宿一晚的费用分为三等,最差的一等也要每人三十低阶灵石,好一点中等的客房要百石,贵宾区则要三百灵石以上,这还是正柯儿挑选斗场附近最便宜舒适的一家。 正柯儿安全护送商队到达目的地,便与徐坤等人辞别,匆匆回赶,准备下一趟护送任务。 商队的大多数商人选择了最差等的客房,徐坤在王崇敬的建议下选择了中等,这种客房的楼层正好在其他两者之间,客房有四个房间,正好足够四人安歇,并且每个房间都是独立,互不干扰,又与客厅相连,方便客人商议正事,除了依靠街道吵了点,却是极利于查看客栈周围与内部的状况。 王崇敬进了客房便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不再出来,并且在自己房间外打上了一道禁制,使得徐坤与方靖根本弄不清,这位大药师究竟在房间做些什么,二人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相视一笑,邀请艳蛇坐在窗户边,看起了街上的风景。 客栈本身并无禁制,街上车马路过声,小贩叫卖声,以及客栈内的喧哗声,统统传入房间,三人也不介意,只管斟饮清茶,享受着惬意的时光。 “若你我只是凡人,远离仙道之事,在这里小酌几杯,倒还是真有些别样的乐趣。”方靖望着窗外繁华的景致,感叹的说道。 徐坤轻抿一口清茶,微笑不语,自己的母亲便是凡人,她的心酸快乐,他这当儿子的怎会不知晓。 “在这个残酷的大陆,凡人又有几分真正的快乐?”艳蛇看着窗外,眼神中却露出了几分忧伤。 “听闻艳道友之意,倒是对凡人的生活甚为了解啊,你看那对买头饰的父女,长者慈祥笑容满面,女儿乖巧眉开眼笑,难道他们不快乐么?”方靖指着一对货摊旁的父女言道。 “方道友只是看见了他们快乐的一面,又怎知为了这件头饰,这位父亲劳累了多长时间,才攒够了这头饰的银两!” 艳蛇取下自己头上的那根已经掉了漆的木簪子,深情的望着,那种眼神更胜注视‘嗜血杖’时的目光。 “我的父母都是凡人,母亲生我时难产走得早,是父亲一手把我拉扯大,这根漆木簪子是父亲在我十岁生日之时送与我的,父亲省吃俭用攒了半年,才攒够了银两。”艳蛇望着簪子一行热泪流了下来。 “只因我九岁那年看中这个簪子,哭着闹着非要父亲买给我,本来我还有个jiejie,逃难之时走丢,因此父亲格外疼爱我,只好答应再过一年送给我做生日礼物,父亲没有失言,又在雇主那多租了几亩田地,拖着病怏的身子,整日劳累在地里……父亲后来也走了,送给我这只簪子半年后走的……若不是我执意要这只簪子,父亲不会多租那几亩田地,更不会病情加重……” 说到这里,艳蛇已有些泣不成声,而徐坤和方靖看向那对父女之时,除了二人的笑容,还看见了那位父亲轻锤了自己几下腰,他俩仿佛看到了当年艳蛇与她父亲的影子。 “你俩个小子,为何惹得艳蛇如此伤心,徐老弟,是不是你又提起那个什么苏盛?”不知何时王崇敬忽然出现在桌边,递给艳蛇一块锦帕。 “哪里有,兄长可是冤枉小弟!” “不关坤弟之事,只是小妹触景生情罢了!”艳蛇接过锦帕擦拭眼泪说道。 “坤弟?小妹?……你们的关系何时变得如此复杂?”方靖茫然的看看徐坤,又看看艳蛇与王崇敬问道。 “称呼徐道友为弟,在我俩对战之时已经这样称呼了,至于小妹么……”艳蛇面容泛起一道润红,看看王崇敬低头不再言语。 “哦……原来如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方靖与徐坤看着王崇敬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哦什么哦,别以为我与你二人称兄道弟,就目无长辈,没大没小,小心我抽你们!” 王崇敬正欲假意抡起巴掌,赏给二人每人一个五指山,忽然房门大开,一股极强的灵压迅速弥漫整个客厅。 “王药师真乃性情中人啊,居然与小辈这般嬉闹,呵呵,难得,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