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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节:是非

    风火宗。

    风火大殿,正堂,议事大厅。

    檀香是刚点燃的,桌椅也是刚擦拭过的,一尘不染。大厅正中央一把漆黑的大椅子上,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神情肃穆的老者;老者二目如电,面如古铜,不怒自威。

    老者左手边,坐着一高一矮两个文士打扮、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老者右手边的椅子上,是一位身着青袍的老者,青袍老者右手边则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不同的是大汉满脸怒气,额头上的青筋清数可见。

    良久,还是无人说人话。

    “咳咳,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郝堂主,既然赤老指定让此子先拜入北堂,本宗主也不便插手过问。”白发老者苦笑了一下,缓缓地说道。

    “那意思就是说让俺自己想办法?”魁梧大汉两眼一翻,一脸的不服气,“收一个叛国贼的儿子为弟子,以后还有谁会愿意拜入我北堂,老子坚决不同意!”

    老子!

    魁梧身材的大汉在四人面前自称老子,想必身份要高过其他四位。

    “咳咳!”白发老者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分明是在提醒魁梧大汉言辞上的不当;魁梧大汉挠了一下头,赶紧说道:“请宗主怒罪,俺又讲错话了。”

    “郝堂主,在这里讲错话可以改,没人会计较,但在堂中弟子面前还是要注意主讲话方式的;各位堂主看有无良策应对此事?”白发老者说话间目光在四位堂主身上一扫而过。

    “此事万万不可,炎长青虽然曾经为秦国立下汗马功劳,也是曾经的秦国名将,但自从他娶了楚国的三公主之后,这份属于他的荣耀就彻底被他亲手毁去,古来大罪莫过于叛国,如果我们风火宗收此子为宗门弟子,不但会惹起其他宗派的嘲笑,还会给本宗的万年声誉带来污名,哪怕是赤老引荐的人也不能就这样草草了事吧。”这次说话的是青袍老者。

    “公孙堂主言之有理,一个普通弟子,跟宗门万年的声誉相比,怕是也没有任何一个宗派愿意这样做的,哪怕是一个天才弟子也困难啊,根据老夫的观察,此子资质平庸,没有半点可能在一年内达到黄阶三段的修炼境地,怕是一年内也就一段的水平,还算高估了。”接话语的是坐在青袍老者对面的子矮个中年文士。

    青袍老者,风火宗东堂堂主姜腾;魁梧身材的大汉正是北堂当任堂主郝连山。

    一高一矮两位中年文士,身形修削瘦的高个子是西堂堂主储鹏天,文矮个的中年文士则是南堂堂主公孙羊。

    “郝堂主,办法是自己想的,况且此子又没有住进北堂,只不过挂个名份而已,不入名册,不拜仙祖像,就不能算得上本宗正式弟子;而赤老看中的是此子一年后的成就,如果一年之后赤老出关,没看到想要的结果,想必也不会追究什么,这样的例子又不是没有发生过,你说是不是呢?”公孙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若有所指的看着郝连山。

    “噢!”郝连山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我懂了,多谢公孙堂主的提醒。”

    白发老者微微一笑,说道:“既然这样,郝堂主就自己看着办,不过还是要把握分寸,别把事情闹大了才好。”

    白发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一掌遮天不见日,风火宗宗主夏长天,

    据江湖传言,夏长天的焚衍诀功法的修为已达第八重境界,一掌遮天不见日这个称号就是三十年前轰动七州大地的那一局大战后的得名。

    东岭之战,双雄对决。

    遮天蔽日,满山寒雪。

    据亲眼目睹东岭一战的人讲,当时整个东岭山域,狂风卷起近三十丈高的火焰,弥漫一时,不见天日;战后的东岭之颠,同时被寒冰真气横扫而之后,至今还是覆盖着寒冰一片。

    东岭一战,被记入千年江湖大事件之一。那一战之后,寒冰真气之名也威慑江湖。

    三十年后,夏长天的武道修炼又达到了什么程度,江湖中也只能众说纷云,因为三十年来,再无人见过夏长天出手。

    风火宗,历来六堂。

    东、西、南、北四堂,还有执法堂和圣药堂,每个堂中各有一名堂主,东、西、南、北四堂,负责宗门弟子的培养,是风火宗的根基所在。执法堂人数并不多,只有三十人不到,主要是负责整个风火宗门规的执行,宗门的任何人,包括宗主,只要违背宗门宗旨,执法堂也可以同样执法,所以在六大堂中,执法堂在权利上是最大的。

    圣药堂却是个例外,近百年来人才凋零,至今不过才二十人,二十人中,并且还有十六人只是负责做药园除草、捉虫、搬运药材之类杂活的弟子。

    当郝连山得知本堂收了一名叫执念的弟子,并且是叛国贼之子的时候,当即风风火火地赶到执事阁,不由分说,就把执事杨冲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还没由得杨冲分辨,郝连山就气呼呼地到风火大殿议事去了。

    杨冲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抬头看到两名当日守门青年弟子在偷笑,也不由分说,对着两名青年弟子就是一顿臭骂,骂完之后,杨冲就进屋生闷气去了。

    没想到的是,两名分值守门的青年弟子也有个性,当时一名叫蒋立新的少年弟子前来打听执念的事,结果被两人一句话给打发了:“问你玛蛋,滚!”

    蒋立新本就年少轻狂,当时就一脸怒气,直接带着另两名少年弟子出了北堂的大院,直奔执念所在的小药草园而去。

    郝连山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一时气极的一顿骂,竟然会因此引发一场意想不到的血案。

    执念正在屋内跟二傻讲风火宗的事情,免得二傻没事的时候跑出去惹祸,忽然听到小院子的木门“哐”的一声,像是被人踹了一脚,执念就赶紧起身出屋,却见小院子里,竟然站了十多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看着装全是一身蓝衣,领口上印着一个白色的“北”字,就知道是北堂的弟子。

    为首的正是蒋立新,其他十多个都是跟过来一起看热闹的。

    “各位师兄,不知何事?”执念笑了一下,尽管感觉要出什么事,还是客气地向众人问道。

    蒋立新上前一步,冷哼一声,“贼子,小爷今天要教训教训你!”

    “这位师兄,我可有得罪于你?”执念反问道。

    “得罪我?”蒋立新轻蔑的看着执念说道,“凭你的身份,还不够资格得罪小爷,今天小爷我是为应各位同门师兄弟的要求,来教训你以后应该如何做人,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

    “是,是,应该教训他怎么做人。"

    立即有人随声附和,还有几个想挤上前来自己动手,结果被蒋立新给拦在了身后。

    执念表情淡然,没再说什么。

    事已至此,解释无用,又何必做过多的解释。

    有时候身份就是一个事非的起源,有事非就会有冲突,有冲突就有可能有事端,也许这一切,自执念进入风火宗之后,就都已然注定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