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韩勇的思考

    委员长到徐州后，接见了李宗仁、孙连仲等将领，慰勉有加。特别是接见孙连仲部师长以上军官时，委员长和每个人都握手，问候家里老人，让这些老西北军将领感动不已。

    接见完后，委员长又单独接见了孙连仲，亲切地喊他的诨名“傻套儿”，表扬孙连仲为国家屡立奇功，当年果断阻截追击张勋“辫子军”一事，对维护共和有大贡献。特别是归属中央指挥以来，在历次作战中都能服从领袖，中央对孙是信任的，对第二集团军在台儿庄一线创造非凡战机寄予厚望。

    委员长对孙连仲一直都比较重视，这一表扬，孙连仲感觉委员长对自己有知遇之恩，郑重向委员长敬礼保证，只要第二集团军还有一个人在，日军就休想越过台儿庄。

    委员长见孙连仲有如此态度，非常满意，勉励孙连仲指挥部队与日寇血战到底，确保徐州防线安全，为国立功。

    在和李宗仁单独交谈时，委员长详细询问了第二十二集团军伤亡情况，当得知孙震率领余部三个团的兵力留在滕县打游击，随时准备夺取界河时，委员长喜上眉梢，交待李宗仁给孙震发电，予以通令嘉奖。战后允许二十二集团军进行休整补充。

    随后，委员长在第五战区司令部召开了军事会议。

    作战会议上，李宗仁对着地图把敌我态势和第五战区决心固守台儿庄吸引敌人来攻、而后予以聚歼的作战方案报告了一遍，委员长听后频频点头，仔细询问了台儿庄的地形和我军固守部队的战术对策，然后提出，南京保卫战打的很漂亮，虽然丢失了南京，但民众、机关、工厂、物资顺利转移，重创了日军，让日军得了一座空城，其消灭我军主力于南京城下的企图彻底破灭。南京保卫战的一些战法值得第五战区借鉴。

    说到这里，委员长生怕将领们曲解了他的意思，也把徐州来个弃而不守，就说：“德邻，现在日军第十师团孤军冒进，台儿庄周围我大军云集，已形成了口袋，应该督令各部队奋勇作战，全歼此路日军，确保徐州不失。前有韩勇连战连捷，后有王铭章滕县浴血，我军此时士气高涨，第五战区应当下定决心，达成战役目标。”

    李宗仁点头称是，提出唯一可虑的是临沂方向，我军虽然击败了日军对临沂的进攻，但日军第十师团第39联队增援已到，我军陷入苦战。如果此时日军第十六师团加入攻击，我军必定不支。是不是向十八集团军通报前线战况，要求在鲁西的八路军部对津浦路的德县发动攻击，吸引敌十六师团前往增援，保证台儿庄一线战役顺利进行。

    一说八路军，委员长心里就泛起了一个疑虑，自从歼灭第二十一师团主力和独立混成第四旅团、吓退日军扫荡冀中的重兵集团后，这八路军竟然又销声匿迹了。前段时间还给自己发了封电报，怎么连个感谢电也不发了。

    心里想着，委员长就说：“这次徐州会战，台儿庄一线围歼日军濑谷支队只是个前奏，后续战斗机会还很多。可以命令第十八集团军各部在敌后积极游击，拖住日军，使其不能增援徐州战场。至于六十七军，暂时不需要他加入徐州战场，你们如果兵力不够可以动用援军。什么时候动用韩勇部，我和韩勇、李钦文已经说了，那是要用在万一战局发生逆转的时候，让他攻击日军某一个不得不救的战略要点，为我军解围。”

    说到这里，委员长心里忽然就泛起一个念头，八路军如果能攻占济南，那日军主力岂不是又要重兵回援？到时候说不定就可以趁势收复这山东失地。最好是八路军的115师能够打的狠一点，多消灭点鬼子，把鬼子彻底惹恼，和他拼命，来个同归于尽，那样的话能省去多少麻烦啊！

    现在的八路军可以说是兵强马壮，有了韩勇的支持，军队基本上已经全部换装，清一色的德式装备，缴获的日本武器基本上都是新兵在使用，就是拿韩勇的话来说，只要你有运输方法就行。

    不说委员长心里的计较，那么多将领都端端正正地坐着等他训示呢！委员长也不敢自由畅想了，清了清嗓子，用他特有的宁波腔大声说道：“此次徐州会战，关系抗战大局，凡我革命军人，都应坚定有敌无我有我无敌的意志，确定牺牲决心和攻击精神，团结一致，服从指挥，完成聚歼日军濑谷支队的任务。”

    委员长停顿了一下，眼睛向将领们逐一扫去：“前几天我二十二集团军以八个团不足两万人的兵力，在界河一线抗击日军，旋又在滕县死守三天，以惨重伤亡为代价，重创日寇濑谷支队。5000健儿血染滕县，二十二集团军前敌指挥、一二二师中将师长王铭章壮烈殉国，为国军将士树立了榜样。军委会决定，追赠王铭章将军上将军衔，在徐州举行公祭，遗体运回四川安葬。我郑重地告诫各位，要学习王铭章，莫学韩向方。死也要死在自己的阵地上！”

    见将领们都在仔细倾听，委员长又讲道：“此次徐州会战，我军必胜。原因有四：一是我军兵力雄厚，数倍于敌，且有空军参战。二是我军部署已定，无论是山西还是长江方向，都有部队在阻击袭扰日军，短期内日军不可能增调大规模部队来救援台儿庄。三是日军骄狂，一个大队的兵力就敢率先攻击台儿庄，骄兵必败，这是自古以来颠扑不破的真理。四是经过界河和藤县的一系列战斗，日军濑谷支队伤亡惨重，暂时得不到补充。就是因为这三点，统帅部决心在台儿庄打一个大胜仗，让台儿庄变成日军的坟墓。”

    接下来，委员长特别强调了台儿庄一线对保卫徐州的重要意义，保卫徐州对武汉备战乃至抗战全局的重要意义，要求各级将领务必深刻体会。

    会议结束后，委员长下令将新购进的十万具防毒面具全部运往鲁南，严禁士兵饮用凉水和未沸之水，防止日军狗急跳墙施放毒气。指示李宗仁多训练侦探、积极实施夜战。各部队都要留预备队，特别是驻守台儿庄的部队，一定要留足预备队，关键时候拉上去。

    为了加强对徐州会战的指导，委员长留下了副参谋总长白崇禧、军令部次长林蔚、军令部第一厅厅长刘斐、高级参谋王鸿诏组成参谋团留在徐州协助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指挥作战。自己又乘车返回开封。

    委员长走后，李宗仁随即命令各部队按照战区作战计划迅速部署，准备以台儿庄为诱饵，吸引日军濑谷支队主力加以聚歼。

    这天上午，日军飞机破天荒地没有飞来轰炸，倒是奉命赶到的华夏空军多次出动，轰炸日军攻击队伍和阵地，引得国军战士们激动的连声欢呼，脱下军帽向空军致敬。

    守卫台儿庄的国军官兵想不到，日军飞机之所以上午没有来狂轰滥炸，是因为大汶口机场的飞机被韩勇的于明全部弄走了，机场的库存弹药、油料和塔台设备也被于明弄走了，日军专门为支援徐州战事设立的大汶口机场已经成了一块干干净净的空地。

    不过，趁你病要你命是一条铁律，日军的飞机没来，国军的飞机却把炸弹投在了日军的头上，机枪子弹也把日军出发阵地战壕里的士兵打得哭爹叫娘。小鬼子终于明白，原来华夏空军的炸弹也能炸死人。

    防守台儿庄一线的第二集团军各师，见日军阵地被我空军轰炸，趁势发起反击，将日军击退至北洛死守待援。

    率先进攻台儿庄的是日军福荣真平大佐63联队第二大队为主编成的台儿庄支队，配属有野炮第十联队第一大队部分兵力，还配属有坦克、装甲车和骑兵。人数虽然只有1000多人，但火力强，战术水平高，综合作战能力应该与国军一个普通师差不多。23日凌晨，日军台儿庄支队先头部队300名骑兵与第二集团军三十一师九十三旅乜子彬部搜索部队遭遇，而后就一路进攻，一直攻到北洛，击退守军后才与在南洛的华夏守军相持。

    从24日开始，日军台儿庄支队在飞机大炮掩护下，对台儿庄展开了进攻。不过，日军没有想到，这台儿庄虽然面积不大，但镇子里有1000多个店铺，在山东算得上大镇了。而且全镇竟然是筑石为城，镇子里本身有75个碉堡，各住户的房子、院子也都是用巨石垒成的。可以说，台儿庄1000多户人家就是1000多座碉堡。因此，虽然鬼子又是飞机轰、又是大炮炸，但攻了一天就是不见成效。

    25日一大早，日军左等右等不见航空兵的战机前来助战，只好一边向福荣真平大佐报告，请求督促航空兵快速出动，一边继续炮轰台儿庄，在坦克掩护下，以中队规模向台儿庄猛攻。不料，自己的飞机没等来，却等来了中国空军的飞机，一阵狂轰滥炸，把日军炸得心里直抽凉气，在守军的反击下，狼狈逃窜，一直跑到北洛才稳住阵脚。

    这一下，台儿庄支队的鬼子大队长不干了，直接把电报发给了福荣真平大佐，请求紧急战术指导。福荣真平随即率63联队主力向台儿庄进发，并向赖谷启报告台儿庄攻击遇阻、航空兵支援不力。

    台儿庄守军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唐大伟带着藤井美惠子，陈静，贺昌，杨清，周建屏来到青阳县，藤井美惠子还把女儿带来。

    唐大伟报告说，北上抗日以来，按照韩勇的指示，情报分析处主要干了三项工作，一是摧毁日特机关，部队每占领一个地方，都能按照军长的要求，完整摧毁日军的特务机关，像上海、南京之战等。

    二是构建我们的情报网。这个工作主要在上海展开，目前杭州各大伪机关都有我们的情报人员，与地下党组织一起，构成情报网。三是培训情报人员。这个工作主要是在向大成的警察局在培养。，在上海时物色了一批人员，现在正在接受训练。准备到皖北腹地后，办班集中培训。最后，唐大伟请示，遇到国党的情报人员时，应该怎么处理。

    韩勇知道情报工作是隐蔽战线斗争，我军的每次大胜利都有情报人员的贡献。因此，他表扬唐大伟和情报分析处之后，就告诉唐大伟，以后情报工作要在三条线上同时进行，一是日军，二是伪政权和伪军，三是国军。不但要搜集军事情报，还要搜集经济情报。比如现在，

    既要想法掌握日军第十师团、第十六师团、第七师团的动向，也要掌握它们的弹药和后勤储备量，搞清楚它们每次作战弹药供应的极限是多少天，掌握了这个数字，打仗的时候就可以在他们缺粮少弹、最虚弱的时候下手。当务之际，是要搞清楚第七师团、第十师团、第十六师团的军火库地点，让我军能够准确地攻击，予以缴获。至于遇到国民党的情报人员怎么办，韩勇答复是有戒备地合作，凡是日军情报，可以与他们共享，其它的就要提高警惕了。

    到了最后，已经不是汇报了，而是聊天。韩勇有意无意地说一些情报工作的传奇故事，只不过人名都是假的，事例大多来源于想象，听的唐大伟两眼放光，对韩勇提到的一些器材尤其感兴趣，催问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的情报人员装备。

    唐大伟走后，韩勇思绪有点波动，在屋子里坐不住，干脆走到院子里漫步。

    韩勇越想越发愁，干脆就坐在院子里，拿了个树枝，划开了台儿庄、临沂、菏泽三地的敌我态势图。

    从敌我态势看，菏泽的第五师团暂时是被一战区的第一集团军和五战区的第三集团军给缠住了，双方犬牙交错，短时间内日军第五师团无法分身。除非第五师团放弃攻占菏泽的战役目标，否则，他们是没有力量增援第十师团的。

    台儿庄方向问题不大，濑谷支队经过界河和藤县保卫战，他的第十联队损失不小，因为二十二集团军经过自己的提点，改变了战法，不但积极阻击防御，还主动在滕县县城和日军打开了巷战。这和历史上的滕县保卫战大不一样。的藤县保卫战，守军大部分都是牺牲在城墙上，倒在日军的飞机大炮下，多少烈士都是在没有看到日军的影子就被炸死了。到最后日军攻进城里的时候，守军基本上没有坚持多久，消灭敌人的数量自然不会太多。

    现在的滕县保卫战，消灭鬼子的数量虽然不像国军战报上说的上万人那么庞大，但一命换一命，从界河到龙阳店再到滕县巷战，消灭鬼子3000人还是应该有的。这样一算，濑谷支队的第十联队怕是被打惨了。他真正能用于台儿庄一线攻击的，就是63联队和40联队了。等63联队攻击台儿庄没有进展时，第40联队必然增援，到时候可能就是李宗仁痛下杀手的时候。

    唯一的变数就是第十六师团，必须得想个办法，把第十六师团留在临沂以北。原来想的是让教五旅不停地袭扰敌人，截断敌人的后勤补给线，迫使第十六师团不敢也不能南下增援。现在看来，这个部署很难实现。因为第十六师团实力在那里放着，如果它受命增援的话，光靠游击袭扰是阻止不住的。

    到底想什么办法好呢？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