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密室还阳

    古麟离开了三生石，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如有巨石重压，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似乎看起来都是那么诡异和坎坷。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与不解，觉得自己始终被一团浓雾笼罩着，看不见未来，也看不到方向，如同这黄泉路一般，辨认不出东南西北，抬头也无星辰日月。

    走了许久，古麟眼望四周仍是一片荒凉，叹了口气，席地而坐，想起师傅被蜀山众仙围剿仙陨，想起自己临死前的那座金光四射的拱门，还有不知所踪的大锤和雨燕。心中泛起无边的悲切。

    “若是还阳，能带雨燕去那华阳山师傅云游之所，做个凡尘的游仙，远离所有的纷争，该有多好。”古麟自言自语道。

    古麟让自己慢慢静下心来，想唤出方才那符咒，又是突然一愣：“这符咒……来自无字书！”猛然想起自己在唐九皋书房所取之无字书，真火炙烤后，这符咒入体，不禁骇然：“真会这么巧合吗？”古麟眼前又显现出唐九皋那副深邃的双眼，此次蜀山之变唐九皋自始至终不见踪影，若是雨燕对其如此重要，却为何撒手不管？古麟想不透，却是越发觉得唐九皋深不可测。

    不再去想，古麟略作调息，便开始吟诵方才符咒：“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随之身边再次显现大小不等的金色符文。刚吟诵完毕，就觉身体一轻，向上轻轻浮起，自己的头顶上方出现一个金色的光团，逐渐接近，随后融入。古麟就觉一股久违的温暖舒爽裹体而来，说不出的通泰柔和，周围一切明亮空灵，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只是少顷，周围的明亮突然消失，古麟就觉自己忽然变成了一片羽毛，轻轻的飘荡在一个黑暗昏黄的空间中。古麟四下看了一看，只看到一个摇曳的光点，便悠悠飘荡而去。越来越近，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光点后慢慢清晰。

    “做的不错。”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传来。

    “唐久皋！”古麟心头一震，回望四处，原是唐久皋的密室，还是案几上的孤灯，还是四处冰冷的石壁，还是那个黑袍的老道。一切仿若昨天。

    古麟轻轻落在案几之前，和唐久皋对望着。唐久皋大袖轻轻一挥，继续说道：“你的身后，便是你毁损的仙体，我已取来蓬莱仙木为你重塑骨骼，你魂魄入体吧。”说完，拿手一挥，古麟就觉一股无名之力将自己向后轻轻吹起，而后又是一沉，紧接着一阵彻骨的剧痛汹涌而来，古麟轻哼了一声，睁开双眼，一切看起来再次变得真切如初。伸手摸了摸右臂和右腿，完好还在，几处被钉的创口也已无痕，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忍着剧痛转身对着唐久皋盘腿坐定，想要问太多的问题，却一时语结，不知从何处问起。

    唐久皋脸上却是洋溢着从未有过的轻松，未等古麟发问便说道：“是否有很多疑问？你慢慢会明白。柳陌婵仙陨不必挂怀，乃是他的命劫之数，她逃不过去，雨燕已离得蜀山，还有你的陨铁砧，我用八卦推衍之术，只能算出他们尚且安好，至于身在何处，你自行去寻吧！”

    古麟一听，也顾不得疼痛，霍然站起，瞪着唐九皋，心中料定必是唐九皋又为难与他。唐九皋却是不慌不忙，笑了一下，说道：“古麟莫怪，非我难为于你，只是你破阵之后，我这里卦象变得紊乱不堪，我一时理不出头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推衍出的一些线索，你且记下：艮趋北，坎内嵌，阴阳不从，乾坤想通。初始我以为我推衍有误，反复推衍几次均是如此。这屠仙阵既是蜀山的御敌之阵，一步踏错，万劫不复，也是蜀山有难时众人的逃离处，若是遇险，便可依序前行，入拱门到达蜀山外围仙峰，原本破阵之后拱门所通达之处为蜀山坎兑离阵四处，可柳陌婵早有打算，用陨铁砧逐一毁去。怕是他将拱门引向别处了。”

    古麟问道：“若是如此，其余人等不是均可通过拱门找寻了吗？”

    唐九皋摇了摇头，说道：“原本通达之处已毁，没人敢轻易擅入，拱门片刻便告消失，如若再匆忙破阵，怕是主峰承受不住。”

    古麟想了想问道：“柳陌婵如何得知我能破阵，对拱门做出提前的设置？”

    唐九皋沉默了一会，答道：“我告诉她的。”

    古麟原本还想再问，却被唐九皋举手示意制止，接着说道：“我送你离开蜀山，你慢慢一切会明了。去吧!”说完，对着古麟一指，古麟眼前一闪，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处荒野。古麟用千里眼四处望去，发现此处已是离蜀山百里之遥。轻吁了口气，此刻只想离蜀山越远越好，转过身来，飞奔而去。

    古麟不知道将去向何处，只想能快些见到雨燕，可这样漫无目的寻找，真如大海捞针一般。古麟回想师傅陨前云游之地自己只知道两处，一个华阳山，一个物华界，物华界怕是难以在寻得，古麟辨别了方位，向着华阳山跑去。

    一切既陌生又熟悉，原本小院周围的随意穿插的木棍竟然许多已成了参天大树，院中的小屋已坍塌，淹没于院内及腰的青草中，古麟粗略算来入蜀山不过一年有余，可这尘世仿若已是百年，不禁有些唏嘘。

    古麟走到小屋的后面山墙，当年师傅所留之言已被岁月抹去了痕迹，古麟轻触着小屋的断垣，绕着小屋走了几圈，恋恋不舍的离去了。

    只有物华界了，尽管不太明了唐九皋所言何意，但心中有了大概的判断，物华界内山居北，山中飞升水潭，日夜间阴阳平衡，只有乾坤相通思来想去不明所以。可物华界哪里去寻，古麟一时没了主意。回想着当年离开物华界的路途，脑海中的影像虽还算清晰，但这凡间却已物是人非，原本那些经过的河流山川平原草地皆已找寻不见。古麟只能判断出大概的方位。探寻着一路走去。

    月朗星稀，微风拂面，有种说不出的惬意，古麟踱步在一处草原之上，用千里眼不住四处找寻着，余光中突然有一道微光闪过，古麟连忙转头定睛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