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风满楼

    古麟斜了一眼唐久皋，说道：“你说呢”

    唐久皋望着古麟，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探究之心过于强烈，对你而言，是福是祸不得而知，但告诉你内情现在还不时候，你就老老实实做你的棋子吧！”说完大袖一挥，古麟复回到自己的小屋，仍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窗外一片寂静。

    冥想至天明，古麟就觉自己经历这一切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不时把握着自己，却挣脱不得。“仙人啊~~！”古麟不自禁的叹了一句，起身去找华屠。敲了敲门，人却不在，便随便拉一人问道：“这位师兄，华屠大师兄呢？”那人连忙答道：“他好像这段时间不时很早就出去了，中午才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你等他一会儿吧！”古麟点头谢过，便出得院门，无处可去，突然想去曾经西望的背阳之地，看看雨燕曾经出现的地方，可否再寻得芳踪。想到此处，心中一颤，足下生风，少顷即到。

    古麟不禁哑然失笑，见那华屠正在凝神西望，盘腿坐于巨石之上，一动不动。“这小子，本性不改啊，还是老样子。”想毕便蹑手蹑脚走上前去，绕到华屠侧面，正要惊吓一下华屠，却发现有些不对劲。古麟从来没见过华屠表情如此肃穆庄重，完全没有往日放荡不羁的神情，双目如炬，凝望着西方，半晌眼都不眨一下。

    “华屠这是怎么了？”古麟顿觉不寻常，也不便再叨扰，就静静的坐在一旁，随着华屠定睛西望而去。

    又看到了昔日雨燕曾经出现的山峰，看到那些仙子依然是熙熙攘攘，却无当日轻松模样，个个略显紧张，由山峰四处进进出出，好像在忙碌着什么的样子。雨燕的阁楼却一片静瑟，并无人影晃动。看了一刻钟，觉得华屠意应不在此，便催动灵力，继续将目光延展开来，又看到了自己曾经驻留的萧门，亦是如此，再往西，确凭空出现了一层雾障，任凭自己如何努力，目光始终穿不过去。

    “那该是我评定的地方啊！”古麟低声念叨着。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迸发出来，“难道，雨燕在长老会那里，果真要出事？”古麟顿时魂不守舍，起身就要离去，刚一转身，就听见华屠身后喊道：“小子，你敢背着我偷偷来这里看娘们，你行啊你，看到什么了，给我讲讲，呵呵。”古麟心中正急躁不安，华屠猛这一问，倒吓了自己一跳。连忙回头，却看见华屠又是一脸猥琐的表情，嬉笑着看着自己，和方才判若两人。

    “华屠师兄，快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古麟一脸焦急，连忙问道。

    “我能看到什么，还不是看女人，呵呵。”华屠说着，却是一脸的不自然。

    “不对，华师兄，你如果当我是兄弟，麻烦你告诉我，你方才在看什么？”古麟笃定华屠必有事情隐瞒，或许就是那雾障之后，自己目光不及之处，应该有什么事情发生。

    华屠放下刚才的表情，站起身来，拉着古麟闪身回到院中，走进自己屋内，关上房门，双手一掐诀，喝了声：“锁空术！”一股磅礴的灵力冲击从华屠身上四射而出，又转瞬消失不见。古麟心中诧异，从未见华屠如此这般，不知是何手段，有何目的，不安的问道：“这是……何意？”

    华屠低声说道：“没别的，只是外人再不能听到你我交谈而已。”古麟顿时紧张起来，他好像已经嗅到了一种不安，这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华屠突然变得如此谨慎，必是有大事发生。

    “你知道我为什么多次被人告到长老会窥探女色而没被赶下山吗？”华屠没头没脑的问古麟这一句，让古麟摸不着头脑，但自己曾经从华屠嘴里听到过若不是他会千里眼，早被赶下山之言，但并未上心，以为只是戏言，没想到华屠今日重提此事，好奇之心顿起。连忙问道：“不知师兄为何谈及此事？”

    华屠从柜子里取出一壶酒，往嘴里倒了一口，抹了抹嘴，说道：“我华屠也是庶民弟子，打娘胎里出来，我这双眼就有些异常，一岁时才看见光，十岁时才看清东西，再加上父母双亡，村子娃娃都说我是瞎子，总受欺负，也没读过书，不成想，到了十三四岁，却发现自己这双眼越望越远，不分白天黑夜，放眼望去，似乎无边无际，因无任何朋友，也无人知晓我有这种能力。十七岁那年，被一个云游道士发现，便推荐我上蜀山，说我有灵骨，将来可以得道成仙，我便长途跋涉，来到蜀山，到了那个什么栈道上，连续几日上不得蜀山，一急之下，纵身跳下悬崖，却被一御剑仙人救起，才入的蜀门。这一转眼已是二百余年，救我那人，便是现在的掌门，南宫曜。他亲自带我飞升，亲自授我仙术，几年前唐掌门退位，他接任，便给我一个任务，让我目守蜀山西界，任何风吹草动，都要一一记录，待他出关，一一报知，不可告知他人，我便以看女人为幌子，日日遥望西方，虽不知有何目的，却不敢懈怠，以报答救命授艺之恩。这蜀山之上，只有四人会千里眼之术，现在被安排在东南西北四方分别镇守，我只是其一。”

    古麟听得入迷，接着问道：“蜀山西界？这蜀山也有边界吗？那你看到了什么？”

    “蜀山本无仙界，乃是千年以前有一仙尊偶至蜀山之巅，发觉灵气充盈，便施法力，便遴选蜀山山峰，逐一将其悬浮于云层之上，化为仙境，才有了今天的蜀门。而后蜀山弟子不乏绝顶之资的仙人，将这蜀山各峰不断游走摆位，并施以法力，形成了这旷古的蜀山大阵，两座主峰及周边各峰，其实是一太极图模样，名字也很简单，就叫“蜀门阵”。千年来的纷争，都未曾撼动这大阵分毫，而从我这短短的几年时间的观察，这蜀山大阵边缘却有崩塌的迹象，太不可思议了，而南宫掌门却一直未出关，日日心急，却无处禀报，所以心中总有些不安。今日又看，一座仙峰终于崩塌，这蜀山大阵已有缺口，不知道为何，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心中更是担心。”华屠说道这里，一脸的凝重忧郁。

    古麟反而有些释然，心中暗暗庆幸，不是雨燕出事，便是最好，心中石头落地，好言安慰华屠道：“师兄，如您所说，这蜀山阵已有数百年安然无恙，你也不必过于挂怀，或许根本是杞人忧天呢，世事无绝对，不要如此悲观。”

    古麟刚刚说完，突然从地底传来一阵轰鸣之声，华屠放于案几上的酒壶怦然倒下，壶中酒洒于案几之上，随着这震动泛起密集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