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放假回家
接下来的日子,在食堂吃饭时,何思远注意到陆巧和居妍两人都老实不少。居妍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直拿话堵他,没有那么多的冷嘲热讽了;陆巧也不再那么古灵精怪地捉弄、欺负他;两人甚至开始笨手笨脚地照顾他,吃饭时有意无意地把好吃的让给他。 何思远心下有些感动,觉得这两个小妮子还算有眼力、有良心,但他更想三人的气氛能恢复如前,便调笑道:“你俩这是怎么了,是打算用这种暗示的方式向我表白吗?人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我呸,不要脸的娘娘腔。”这么具有攻击力的话语肯定是居妍说的。 “谁要跟你这流氓表白了。”陆巧也拼命地摇头。 俩女大羞,似乎被说中了心思似的,红着脸齐齐急忙否认。 何思远装出一副忸怩的样子,“那干吗对我这么好,我都感动得想以身相许了。” “你真能自作多情。”居妍一如既往地犀利。 连陆巧也都口吐恶言了,“你还是去死吧。” 三人说笑了一会儿,气氛终于逐渐轻松起来。二女还是没能彻底放心。吃完饭后回教室,到了教学楼前,陆巧停下,脸上明显有些忧心,双眼认真地盯着何思远问:“何思远,你没什么事儿吧,我们都觉得前天你有些不开心。” “没事儿,我只是听人说现在玩儿深沉的男人更吃香,说显得有深度,便学了一下。怎样,那天我是不是很有高仓健的风采呀?”何思远若无其事、一脸轻松地笑着回答,“从实际效果来看,好像还真挺有用的,至少目前福利不小,我以后要多装装了。” 陆巧和居妍并没有被他的解释说服,但是见他说的轻松,知道是这个男生心底某些不好的事情不想分担给她们,他只想让自己两人开开心心的。她俩也都配合着嗔道:“就你?还高仓健,连人家一脚趾头都比不上。” “就是,小屁孩儿玩什么深沉。” 三人终于又恢复到了以前打打笑笑的模式,但彼此心中都牢牢记住了一些事情。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何思远发现自己在学习上又碰上了新的麻烦,真是老革命遇到新问题啊。理科的几门科目还好,但语文、历史都多了不少让他哭笑不得的苦恼。 语文考试中有类题专门考错别字查找,经历了后世众多广告的荼毒,何思远发现不正规用语真是遗毒无穷啊。 像简单的有“志”之士还好,他不会写成有“痔”之士。但什么有口皆“杯”啊、“衣衣”不舍啊、“咳”不容缓啊、得“芯”应手啊等等;对于这些词,何思远发现自己写的快时总是随手写错,检查时也经常因为觉得眼熟而略过。 他还因此被柳兰喊到办公室取笑了一番,笑话他怎么尽犯这些低级错误。 柳兰对自己选的这个课代表还是很满意的,自己布置下去的任务他总能又快又好的完成;有些事情自己没想到或是没有考虑周全,他都会主动用一种很隐晦的方式提醒自己;班里同学有什么意见想法,他都是先试着独立处理,发现处理不了的再交给自己。比起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他真的帮自己省了好多事儿,教学时顺心许多,她对何思远也越来越有好感。 何思远看着柳兰沁人的如花笑靥,听着她甜美清脆的调侃笑骂,心里很矛盾:到底要不要告诉老师自己知道的一个丰胸良方呢,按摩尤其是异性按摩对于胸部发育是非常有帮助的。 不过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唉,世间不完美者十之八~九,柳兰老师要是太完美了也会被其他女老师嫉妒抵制的。真要为她好,还是让这份不完美继续存在下去吧。 理科生虽然高考不考历史,但下半年的高中会考马上就会用到。而何思远历史学习的问题是什么呢? 前世他最爱看各种‘穿三国’的历史小说,结果弄得他现在分不清什么是戏说、什么是野史、什么是正史。他必须得纠正自己脑中各种很顽固的记忆: 曹cao仍是那个喜欢yin人~妻,导致死儿子的曹cao,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一统三国; 刘备也依然是那个总喜欢丢弃老婆,爱与兄弟共眠的刘跑跑,他也没有提前搞掉孟德兄、仲谋小儿; 而江东霸主依然是那个喜欢欺负孤儿寡妇的碧眼儿孙权,既不是孙破虏孙坚,也不是小霸王孙策。 …… ———— 四周的学校生活就这么流水般地逝去,何思远发现自己心理上也已经开始融入这单纯的校园生活,虽然还有着种种纠结提醒着他的不同,但之前因为重生而挥之不去的旁观者的隔阂感已开始消弭。 这周五,下午上完三节课后,就放假可以回家了。这次回家就轻松多了,何思远和何思凯两人基本上算是空车上阵,比来时轻松许多,加之想家心切,两人一路蹬得飞快,呼啸而去,超车无数。 但真是乐极生悲,两人一口气骑了三十多里路,眼看胜利在望,家就在前方,却听得“噗嗤”一声,何思凯车子的后轮迅速扁了下去。两人只好下车,转动后车轮仔细检查了一下,原来是被一块碎玻璃扎破了轮胎。 如果是在人多、不远处有修车铺的地方,何思远肯定会想到阴谋论。但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最近的村子都有两三里远,他们只能自认倒霉。 两人开始商量到底该怎么走。就这么推着走,估计走到家天早黑了,家人肯定也会担心;要只是车轮没气也好,大不了稍微快推一段路,再找个人家借个打气筒好了;这扎破胎就有些难办了,一般村子也没有修车的地方。 何思远这时脑子灵光一闪,冒出个主意,对何思凯说道:“好了,没问题了,你先坐我后车座上吧。” “那车子怎么办,先扔在这儿,回家再让人来拉?那我还不如在这儿等着看车呢。”何思凯不解道。 “少废话,车子也不扔,你上来就知道了。” 等何思凯坐好后,何思远左手扶着自己的自行车车把,又用右手握在另外一辆车的车把中间。 “你行吗?载着人,还同时骑两辆车?”何思凯明显有些不放心,坐在后面提心吊胆的,准备见势不好就跳下车子。 何思远则胆大许多,“没事儿,试试就知道了。” 何思远摇摇晃晃地起步后,慢慢越骑越稳当,不由夸起自己的明智;何思凯对此也深表佩服,大加赞赏,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坐享其成而内心有愧。后面路上终于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状况了,就是到家后,何思远的两只胳膊有些酸痛。 一进大门,何思远就大喊道,“mama,我回来了。” “小远回来啦,累不累?”何mama从厨房走出,开心地看着儿子,上下仔细端详着,生怕学校生活太辛苦,儿子被饿瘦了。不过她看到何思远身体、精神头都还好,就放心下来。 何思远安慰mama,“不累,mama,刚开学还挺轻松的,跟孙爷爷炼功后,我每天精力都足足的。” “那确实要好好感谢你孙爷爷,他教你功夫也没要啥钱,等mama再做了好吃的就给他送去。好了,小远,赶紧进屋,mama已经快下好面了。” 何思远进屋坐下,看着饭桌上热腾腾的手擀面和一大盆豆角炖粉丝,那种家的温暖从心底升起,迅速弥漫到全身。这道饭菜也是他印象最深刻的回忆之一,单单闻着这熟悉的味道,何思远就胃口大开,有种自己能吃掉一头牛的感觉。 “mama,俺爸爸今儿晚上又不在家?”何思远想等爸爸一起吃饭,但爸爸一直没现身。 “嗯,他把地里庄稼收拾得差不多了,又去捏个破厂子值班儿了,反正也值不了几天了,去就去吧。”何mama这时反而看开了一些,“好了,你不用等他了,赶紧趁热乎吃,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哎。”何思远端起碗,往碗里倒了一大勺菜,哧溜哧溜地吃了起来。 何mama也在桌旁坐下,一边吃着,一边跟儿子聊天,“小远,你上个月带的钱够不,够你吃饭的吗?” “够了够了,mama恁不用担心,钱不够我会和家里说的。”何思远回答着。但说实话,还真有些不够,上个月他连吃饭加买东西花了四百块左右,要不是他多带了两百,后面就只能跟同学借钱了。 何思远又算了算小金库的钱,每月多支出一百的话,应该能够支持他用到高二结束,然后他可以再打工赚钱过完高三。但是现在高中一个月就花这么多,到了大学又怎么办呢,难道又要像前世打工四年?他决定等爸爸从厂子下岗回来后,一定要在一年内想出法子,发家致富,好应对后面的种种变故。前世自己家中的悲剧,归根结底是钱的问题。只要有了钱,相信许多人的人生就可以被改变。 吃完饭后,何思远主动跟mama来到自家大门入口处扒苞米,就是把苞米叶子一层一层从苞米棒子上剥去。 “小远,不用你干这活儿,你上了一个月学,赶紧家去看电视歇歇吧。”何mama很心疼儿子。 “没事儿,mama。在学校都是脑力劳动,回家干点儿体力活累不着。”何思远很坚持,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何mama见儿子坐下后,嘱咐道:“小远,你把苞米皮中间的叶子都留下来。” “mama,恁现在还用这苞米叶儿编工艺品卖?现在还有收的吗?”何思远很惊喜,掖城草编有几千年的悠久历史了,原料多采用麦秸、苞米叶儿等,品种能达上千种,但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发展成大气候。 “哪有来收的啊,工艺品厂基本都倒闭了。让你留着苞米叶儿是给咱自己家编篓子、编提篮,要不也可以用来蒸馒头、蒸包子,用处多着呢。” 何思远明白了,原来只是留给自家用的。他从小也跟着学会一些简单的草编,编绳子或篓子什么的都还行,也算有一双巧手吧。 而前世他这双巧手真正派上用场,却是跟白荷谈恋爱以后的事儿了。白荷大多数时间都是留长发的,每当她想把头发编一些新花样时,就会缠着他撒娇,软语相求;他也总先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推脱几次,然后就很满足地用自己这双手把白荷打扮得漂漂亮亮。 想到那些甜蜜时光,何思远又是一阵心痛。他发现自己重生回来后这么长时间,心底一直有个洞,他不知道洞里到底是什么,但每次触碰都会让他感到钻心钻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