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祭河神
白祈心中忍不住闪过了许多阴暗残忍的猜测。 但他知道，如果这两人真想对着孩子做点什么，恐怕小月月的结局会比他猜测得更残忍恐怖十倍。 他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观察起了那辆老爷车上的情况。 很快，他的目光就被田二河捧在手中的盒子吸引了目光。 准确说，是木盒上参与的些许超凡力量。 和人偶上的很像。 “怎么了？” 赵恒也察觉出了不对，走到了窗前。 白祈简单地将情况介绍了一下，重点放在了那个木盒上。 “可能与人偶遗物相关。” “但为什么要带一个小女孩儿……” 赵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提议道： “跟上去。” 他们在废弃厂房中亲眼见识过人偶遗物的威力——那绝非太平镇这个层次的聚居点能够拥有的力量，那只会给他们带来灾祸。 所以它必定另有其主。 而且很明显，太平镇不想让蓬玄的人知道与人偶遗物相关的一切。 这种情况下，主动出击总好过被动迎接敌人的手段。 “好。” 白祈应了一声，转身带上装备和赵恒下了楼。 …… “会不会离得太远了？”田二河抱着木盒，坐在后排，有些不安地提议道： “要不我们动静再大一点？” 张泽摇了摇头，眸光深邃： “足够了，否则会显得太过刻意。” 顿了顿，他补充道： “那可是一位觉醒者，按照那些“学者”们的说法，他在某种意义上和我们完全就是两个物种。” 田二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张泽说的在理，但内心还是有挥之不去的阴霾。 白祈和赵恒对他们而言是巨大的麻烦，但那位“河神”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他们现在没得选罢了。 他瞥了一眼副驾驶的小月月，内心对接下来的行动充满了担忧。 …… 弄晕了几个或明或暗的看守，等到田二河和张泽开出去足够远的距离，白祈和赵恒才跟在了他们后面。 “那个方向，好像是墨河。”观察了一会儿，白祈微微皱起了眉头。 田二河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出了镇子就直接朝着墨河所在的位置狂奔。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白祈越发捉摸不透这两人的想法，但还是和赵恒一起启动车子跟在了后面。 想到“墨河”白祈和赵恒对视了一眼，都不由得想起了“祸落”——那座有问题的城市遗迹，也在墨河的上游。 还有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河神”……白祈在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 围绕着太平镇发生的种种异常，似乎都和墨河有关。 “小孩儿……墨河……难道……” 白祈的眼睛忽然一亮，猜测道： “他们会不会是要去祭祀河神！” 他还记得之前赵恒给他介绍过墨河河神的传闻，在蓬玄没有介入这片区域之前，很多仰赖墨河为生的聚居点可都是要祭祀那位河神的！ 像小月月这样，十岁以下的孩童，就是顶级的供品。 赵恒的眉头微皱： “有这个可能。” “他们竟然违背据点的禁令，还在私下祭祀河神？” 按照墨河这边的传统，只有那些长久享受河神庇佑的聚居点，才会选择向河神献祭“孩童”作为供品。 虽然据点对于“河神”本身究竟是强大的畸变怪物还是觉醒者，又或者真的是一位“神灵”得出结论，但是“以人为祭”绝对触犯了蓬玄的底线。 这就是他们想要向蓬玄隐瞒的东西？ 如果他们真的对据点阳奉阴违，私下里维持了祭祀河神的“传统”，持续不断地向那位河神献祭“孩童”，一旦被据点发觉，必然会受到严酷的清洗…… 在这方面，蓬玄是出了名的冷酷，不只是为了维护《紧急状况人权条例》也是为了避免因此招致某些更可怕的灾难。 或许是因为西岸人和两次东征的缘故，东域的这些超级势力，对于神灵、祭祀之类的事情都十分排斥和敏感，颇有一种宁杀错不放过的风格。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能得到那样强大的人偶遗物倒也不足为奇，而太平镇在某些事上的态度也能说得通了…… “但是没道理啊……” “相较于一个神秘莫测的危险存在，据点对太平镇而言不应该更加可靠么？” 不论是分析利益得失还是衡量风险，白祈觉得蓬玄都应该是太平镇的不二选择。 是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又或者……这只是某些人的选择，并不能代表整个太平镇？ 白祈不得而知。 好在太平镇距离墨河并不算太远，没过多久，田二河和张泽就在一处河湾停下了车。 白祈和赵恒则是远远地将车停在了一个丘陵之后，然后带上武器朝着两人的所在摸了过去。 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鱼肚白，云彩堆积在天边，染上了一丝丝微红，宛如血色。 借着熹微的晨光，白祈和赵恒再一次看到了那条奔涌的墨绿色河流。 田二河和张泽一到地方，就立刻下车忙碌了起来。 他们现实面朝墨河摆上了一张矮脚的长案，然后取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个遗迹里捡回来的青花瓷碗摆在长案正中央，里面埋了大半碗的沙土，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灰烬。 接着，田二河将木盒打开，在里面摸索了一阵，最后取出了一支半个巴掌大小，黑色的纤细“木棍”。 他小心翼翼地将“木棍”点燃，然后将其插入了长案上的青花碗中，一缕淡青色的细烟自“木棍”上飘起，缓慢延伸向了墨河之中。 看到这一幕的白祈瞳孔一缩，在田二河完成这一套cao作之后，他立刻察觉到一股奇怪的超凡之力。 他现在可以百分百确认，这位太平镇的镇长和保卫队长，是在祭祀这墨河的河神！ 这是某种神祭仪式？ 不过他们好像没有诵念祈词…… 白祈的念头刚刚落下，田二河就扑通一声面朝这墨河跪了下去。 他双手张成一个大字，大声地朝着墨河喊道： “先天祸落，一炁化生，汤汤墨水，虔诚敬献……” 白祈顿时警惕了起来。 而随着田二河的唱诵，墨河之中也随之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