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家
狂风乍起，席卷乌云，遮住了漫天的星辰。 陆星从小院里出来，面无表情，双肩耷拉着提不起一点精神。他自己到还想争取争取，可是龙头那句“你是老陆家唯一的根苗，我不能留你，我要是留下了你，万一你出了什么状况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百年后到九泉之下怎么还有脸去见你的爷爷。” 陆星一步三回头，很希望里面能传来一句挽留自己的声音，可是等他出来走到门外也没有响起。 龙魁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小星，你不要太难过了，龙头也是为你着想，你只要以后有时间回来看看，我想他们那帮小子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那帮小子’指的是陆星带的小队，历经无数生死的考验才把他们凝聚到一起，他们在一起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亲如兄弟。陆星这个时候一声不响的走掉，对于他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龙叔，我想让你载我到一个地方，可以吗？” “哪里？” “烈士陵园，我想去看看爸爸。” “没有问题，上车。”龙魁转身上车。 陆星坐在后面，用手支撑着下巴，看着街道的光景一一闪过。他的心里此刻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有件很珍贵的东西突然被人拿走了，心里一阵空虚。 车在疾驰，而陆星的泪水顺着脸颊越流越凶。他没有说话，只是伤心。 “哭吧，哭不可怕，怕才可怕。”龙魁劝导：“怕离不开，怕心里的不舍，你真是长大了，相比我去年看见你成熟多了。” 陆星依旧没有说话。 …… 国家烈士陵园的后方有一片特殊的地方，这个地方呈四方形，在这个四方形里面竖立着十三块墓碑，这十三块墓碑代表着一个传说----天龙十三绝。 这十三块墓碑呈双雁翅一字排开，而下面则是一座座空坟，里面根本没有尸体，有的只是他们生前穿过的衣服。 在暴风雨来临的时候待在这种地方，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可陆星一点都不害怕，这十三座墓碑是他超越的对象，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个他至亲的人。 十三座墓碑最前面的那一座墓碑便是陆星的父亲，天龙榜的榜魁陆振宇，代号龙首。 “老爸，我今天就要离开部队了，特地来看看您，您一定想不通我为什么会离开部队吧。”陆星平时是个刚毅男儿，流血不流泪，可是他今天的眼泪比他任何时候流的都要多，泪雨婆娑迷离了双眼。 “师公说我是老陆家唯一的根苗，不能在再让我留在部队了。此时我想跟您说声对不起，我没有走到您的那种辉煌，您一定觉得我很不争气吧……。” 陆星在墓碑前絮絮叨叨几十分钟。 龙魁在后面看着眼前的小男孩突然有种恍惚，如果在给他几年的时间，他会不会超越天龙榜上的十三绝？ 陆星擦擦眼泪，说道：“龙叔，你车上有酒吗？” “有，但不是什么好酒，你也知道你龙叔一向只喝二锅头，还是最便宜的那种。” “没关系，我也喜欢喝那个酒，够劲、够味。” 龙魁不知道陆星喝了多少，反正等陆星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地上横七竖八到处都是绿色的酒瓶子。 “你小子喝了我半个月的口粮，还醉成这样，要是让龙头知道，我还不得被关小黑屋啊。” 龙魁叹了一口气，抱起陆星轻轻的放到车上，绝尘而去。 翌日清晨。 陆星悠悠醒来，脑袋疼痛欲裂。 看着窗外天已经大亮，他惊呼一声起身穿衣，刚穿上裤子便愣在哪里，随手一拍脑袋又猛的躺下去，他现在已经不是军人了，他离开炼狱、离开了兄弟、离开了他梦想的地方，虽然身上还穿着军装，但是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老百姓。 砸吧砸吧嘴，从床上起来倒了一杯水，见桌子上放着一张机票和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小纸条。 “我走了，这是去邺都市的机票，那张银行卡是当兵几年的工资，还有你完成任务时的奖金。我希望你想开些，如果龙头有再次组建天龙榜的想法时，我一定通知你回来。还有，好好享受外面的生活，下次回来一定要带上你媳妇。” 看到最后一句时陆星乐了，“带上我媳妇？你觉的现在媳妇是那么好找的？” 陆星现在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并不是他不难过，凡事总要有个度，既然出来了那就好好享受生活吧，让那份曾经的执着暂时先压在心底吧。 洗啦个澡吃点东西，陆星背着布袋包打了车向机场赶去。 酒店的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悍马。 龙魁拿出手机播了一个号，说道：“他没事了，已经走了。” …… 下午三点，陆星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邺都市。 陆星出来机场，一股亲切的味道涌上身心，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的熟悉。 “终于回来了。”此时的他想大叫一声，怕人家说他神经病，所以只能感叹一声。 “小帅哥要坐车吗，我的车里有空调特舒服，你要去哪儿啊？”一个中年男子来到陆星身边殷勤的说道。 “小帅哥做我的车吧，我的车是新买的大众，跑起来特稳。”另一个男子也同样看见了陆星，连忙跑过来揽活。 “哎，我说六子，这是我先看见的你凭啥过来抢？”中年男子见来一个抢行市的，当场就不干了。 “唉，我说三哥，咱都是拉活类，谁抢着就算谁类呗。”叫六子的男人说道。 陆星看他们两个的穿装打扮，在听说话的口音，典型的本土人，也是同一个职业---黑车司机。 “两位别吵了，我家离这里没多远，我走着就能回去。”陆星说完，笑了笑转身就离开了。 刚走没多远又碰见一个，这次是个老者，骨瘦嶙峋肌肤黝黑，走起路来轻飘飘的，老者开口说道：“小哥去哪类呀，我啦你去呗。” “荣盛华府。” “哦，那儿离这儿不远，你给我五块钱都中，我拉着你去。” “可以，咱们走吧。” 倒不是陆星这一次愿意坐，只是觉得老者这么大岁数了还出来拉活，心里着实有些不忍。谁生活都不容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五块钱对于他来说也可有可无。 老者拉活的车是个电三轮，陆星刚坐上去，老者就开说了：“小伙子从里来啊，来这里是干什么？是旅游吗，如果你需要导游的话记得找我，保证价钱合理……。” “我是本地人，刚从外地回来，不是旅游。” “哦，难怪类，我咋听你说类话没有的一点本地口音呐。”别看老者岁数不小，开着电三轮还真是特别稳。“我说小伙子，你刚才跟那俩人说话我都看见了，告诉你一声千万别坐汽车。” “为什么？”陆星问道。 “你不知道吧？”老者嘿嘿一笑，说道：“现在这几年邺都发展类太快，到处都是小汽车，一到十字路口特别类堵，坐车还是坐我这个小三轮，见缝插针，左拐右拐都能走，比那汽车快多了。” 说着话前面出现一个十字路口，真是特别堵，只见老者真像他说的那样，在汽车的缝隙中来回穿插，不一会就过去了，还得意的向陆星炫耀，说道：“咋的样，我类技术不赖吧？” “佩服。”陆星觉得自己除了这两个字，实在找不出别的语言来形容老者刚才的技术。 刚才老者架着三轮，宛如一条游龙，特别灵活，坐在车里都还没有感觉怎么回事就过去了。 到达目的地，陆星从车上下来交了钱，转身刚要走，老者又喊住了他。 老者说道：“小伙子，拿着这个，下回坐车的话还找我。” 陆星接过老者递来的东西，看了看脸上便露出了笑容，问道：“大爷，你们这开三轮的都有名片了？” “当然了，不过我也是刚学类，这年头啥活都不好做，你要是不跑到人家前头，还咋的挣钱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看看咱们的老大爷都学会了商人的那套东西。让那些整天抱怨社会的小年轻咋想。 “老大爷再见。” 陆星把名片揣进口袋向小区的门口走去。 “你好，请问你找谁。”一个正在值班的保安见一个身穿军装的人走过来，连忙跑过去。 “麻烦你跟66号的住户说一声，就说他侄子回来了。”对于保安，陆星打心里尊重他们。保安和军人都很多的相似之处，军人保国家平安，保安保一方平安。 “请您稍等一下。” “谢谢！” 不一会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一头黄色的卷发，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身材略有些丰满。 看见陆星连忙小跑过来，捧着陆星脸说道：“你可回来了，真是想死小婶儿了。你要是再不回来，你小叔可要到军部去要人了，你说你这孩子一走三、四年，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真是的。” “小婶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眼前的女人名叫陈芬，是把陆星从小拉吧长大的人，陆星对她有着nongnong的依赖感，今天再相见，他真的很高兴，可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