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先斩后奏
几分钟后，询问了几个路人，我将车子停靠在路边，隔着车窗看着对面那栋雄伟的大楼。大门口站立的哨兵，抱着枪跟雕塑似得，对着从旁边经过的路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点了根烟，坐在车里默默的抽着，不一会儿，就看到华仔快步走了出来，让我惊讶的是，这小子竟然穿了一身的迷彩服。 大老远的看到我，华仔加快了步伐，穿过马路，上了车还笑嘻嘻的捶了我一拳。 我揉揉肩膀，利索的发动车子，一边把着方向盘将车开上街。一边笑骂：“你大爷的，不是换衣服么，怎么还这一身？” 华仔翻了翻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当兵的，还能穿什么，像你一样穿西装啊？那样的哈，还没出门就被指导员臭骂一顿。” 看他满脸红光。很兴奋的样子，我笑了笑，又忍不住的问道：“靠，看你心情不错，什么事啊，这么兴奋？放长假了，还是夏晓雨来了南京？” 华仔摇摇头，瞥我一眼说道：“都不是，哥们儿咱考上边防侦察连了，嘿嘿，你说值不值的庆祝一下。” 在我的观念里，对当兵的番号，还有兵种什么的，都不感冒。所以听他这么说，我没有丝毫的惊讶，而是一脸的狐疑：“侦察连？不还是当兵的么，值得你这么兴奋，跟中了头彩似得。” 华仔给我一个鄙夷的眼神，分辨道：“靠，那当然不一样了，侦察连里面就属于特种兵了。以后会有任务的，不像那些普通兵，几年下来就是那些单调的训练，完了就滚回家了，特没劲儿。” 听到这，我才恍然明白，也为他高兴道：“可以啊。这么快就成了特种兵了！” “唉，刚被录上，还要训练呢，听说那些教官，一个比一个还畜生，我这只是迈了个坎，能不能经受住训练，还是两码事呢。”华仔说道。 我哦了一声，随即古怪的看他：“靠，不是已经挡了班长了么，再去靠特种兵，不是有些浪费了。” “切！”华仔对我的想法，有些嗤之以鼻：“班长算什么啊，屁大的官都不是，跟我们一起报名的，还有连长级别的人呢。” 我笑了笑，有些感概的说道：“这么说来，淘汰率这么高，你还硬要去，纯粹是为了刺激！？” 华仔摘下帽子，挠了挠锃亮的光头，笑嘻嘻的说道：“你也知道，哥们儿原本就不是安分的人，让我在部队一成不变的待个几年，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呢，这次正好有这个机会，我干吗不去，唉，对了，估计这一走，咱们就很难见面了，我听那些来的老兵说，训练结束后，我们这一批，会被派到云南边陲，交通信息都落后。” 我郁闷了下，忍不住打击道：“草，那你还屁颠屁颠的去报名？” “你说的，图刺激呗，在边防上出任务，打击打击犯罪分子，也比在这儿每天训练强啊。”华仔辩解道。 我笑了笑，看着两边的店铺，随口问道：“去哪儿？” 华仔指着前面一家中档酒店：“就那儿吧，反正就咱们俩，去高级的地方浪费了。” 我应了一声，将车开过去，在保安的指引下，把车听到了一个空位上，跟着我们累下了车。 进了酒楼，在二楼要了个包厢。随便点了些菜，又要了两瓶啤酒，华仔笑道：“靠，要不是指导员看的紧，今天我得陪你好好喝一顿。” 我笑了笑，暗道幸好，晚上还要参加会议，能不喝多最好。 看我神色有些寡寡欲欢，华仔夹了口菜，含混不清的问道：“怎么看你的样子不对劲儿，怎么啦？遇到事儿了？” 我强笑了下，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可能这几天有些累了。” 华仔呼口气，从我烟盒里摸出一根，点燃抽了一口，说道：“当处我之所以要走，也是觉得太累，摊子铺的太大，各方面都要你cao心，还不如做个小马仔清爽痛快呢。” 顿了顿，他语气低沉下去，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耀扬，看好时机，能抽身而退的话，就罢手吧，做这一行的太危险。” 看他的神情，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我咧咧嘴，笑道：“怎么？做了特种兵，还准备以后拿下我立功啊？” 华仔瞪了我一眼，说道：“靠，谁**跟你开玩笑呢，你玩的再大，这天下还不是共产党的天下？” 我点头承认：“你说的不错，不过，我现在还暂时撤不出来，以后有机会了，我会考虑你的意见的。” “考虑你大爷，这事情，还需要考虑？”华仔忍不住的骂了一句，似乎觉得自己预期重了，缓了缓，低声道：“你没发现么，做这一行的，无论玩的再大，也没有几个人能善终的，好吧，你肯定会说，叶飞的老子，不是个例子么，可是想他那种人，能有几个？你能混到话事人的位置？” 听了他的话，我没有言语，他说的不错，让我心里不由得想起了连宏宇，是啊，连龙头都能意外遭到不测，更何况是我？ 见我不说话了，华仔抽了口烟，又将我和他自己面前的水杯填满了茶，跟着继续道：“算了，多余的我也不说了，省的你听了心烦，对了，前段时间，我给杆子打电话了，这小子准备今年高考呢。” 我瞬间回过神，强笑道：“好啊，有着想法不错！” 脑子里却是灵光一动，不由得响起陈仪嘉跟我的许诺，今年？是今年么。时间过得好快啊！ 暗暗感概了下，心里也有些触痛，不知道陈仪嘉会不会和杆子一样，提前参加高考。 仔细算算，好长时间，没跟她打电话了。 还是等会和华仔吃完饭，回去的时候，顺便打一个吧。 这样想着，心里也不禁升起一些愧疚出来。 见我神情有些恍惚，华仔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唉，唉，想什么呐？” 我回过神，对他歉然笑了笑，很快的转移话题：“对了，你说的特种兵，你爸知道么？” 华仔是个急性子，丝毫没有理会我的失神，见我这么问，立刻神秘笑道：“嘿嘿，给他说，我还当个屁的特种兵啊，我是先斩后奏！” 我哈哈笑了起来，摇头叹道：“也是，就算之后，他要教训你，就凭咱这训练有素的身体，挨几下就跟挠痒痒一样的。” 对我的调侃，华仔很没趣的翻了翻眼，说道：“靠，我爹从我上了高中，就对我禁武了。” “嗯，这个我信，不过……..”我认真的看着她：“你走了，夏晓雨怎么办，你不是说他准备来南京上大学么？不怕她找不到人，跟别人跑了。” “去你大爷的！”华仔瞥我一眼，骂了句随后说道：“我早就跟她说了，人家通情达理，表示很支持！” 我撇撇嘴，笑道：“得了吧你，我看也是先斩后奏吧？” 华仔没有理会我的调笑，抿了口茶水，问道：“对了，光说我了，你怎么样了，和陈仪嘉？”说着，他目光闪动，带着一丝的狡黠，又接了一句：“或者是张静轩？” 我咂咂嘴，借着点烟的动作，掩饰着脸上的抑郁，说道：“还不是那样，一切顺其自然呗！” 思索着，要不要告诉他张静轩现在就在南京呢，不过，想到她现在的情况，就算是告诉了华仔，张静轩也不可能出来见他，遂就打消了念头。 华仔看了看我，笑道：“看看，当初我就说，摊的多嚼不烂，我这一个就有些焦头烂额了，你偏偏要沾惹两个，现在知道麻烦了吧！” 我笑了笑，低声道：“算了，不提这个了。” “好，不提这个！”华仔点点头，忽然语气一沉，说道：“对了，今天的新闻你看了没？市区里刚刚发生一件凶手案，凶手的背影被拍到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猛然一沉，这时候，华仔紧锁着眉头，似乎在深思着什么：“我看那背影，那动作，有些熟悉，怎么觉得想一个熟人，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靠，难道是一当兵，这智力就下降了？真他奶奶的。” 我就算再傻，也知道他说道那人是吴杰了，这也正好证实了上午自己的猜测。 我暗暗的呼了口气，听着华仔叽里咕噜的说完，我尽量压着语气，缓缓地说道：“很像吴杰对不对？” 华仔听到我的话，猛然拍了下腿：“对对，就是吴杰！”跟着他表情猛然一下子僵住了，手里的烟灰，掉进了碗碟里也没察觉，目光直愣愣的看着我，有些震惊，又带着一些不相信的口吻说道：“你不会说，那凶手就是吴杰吧？” 我看了看周围，确定门外没人偷听，随即点点头，然后在华仔不可思议的注视下，缓缓的将吴杰的近况说了下。 最后，我叹口气，说道：“这小子已经陷进去出不来了，我劝过他一次，这小子不听。你说的这个案子，百分百就是他干的，昨天我们通了电话，今早上他就匆匆离开了，临走前，还给我回了个电话。” 华仔一脸惊愕的听我说完，表情僵硬了片刻，跟着他丢下烟头，瞪着眼骂了一句：“我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