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青山绿水，山中女，再话巴山

    次日一早。李梦芸悠悠醒转，见在床榻旁瞌睡的父亲不禁心痛，轻声道：“爹，我去叫酒保熬些小粥，你便在此先休息休息吧。”

    太虚子睁开眼，笑道：“人老身子都不利索了，你先去吧我这就下来。”

    二人在店中喝了些粥水，买了些干粮。让那酒保再牵来匹马。李梦芸和太虚子二人一人骑着一匹向虎口岭赶去。

    二人马不停息，信中秦玄生如此着重交代那女子性命，二人都不敢马虎。不过两日便到了虎口岭境地。李梦芸见虎口岭遍地的奇花异草，参天古木。一阵感慨。

    二人寻到山脚，往西再走数百米。就见一空旷平地，阡陌交通。两亩农田，一片小竹。太虚子笑道：“好一个清净之地。”

    李梦芸也是不住点头。二人放慢脚步，竹林后便是三两间竹屋。走上前去，却发现篱笆内已是荒草从生。墙上挂的一顶斗笠，一件蓑衣都已布满尘灰。

    李梦芸心中疑惑，勒住马绳。冲里喊道：“有人吗，故人所托，才此送药。”这连喊三声，都未见有人答应。

    二人正踌躇时。却见正门咿呀的开了个口子。一个女子瘦的蜡黄，拄这一副竹杖。显然重病在身，但见其虽眉目清秀，一身淡绿素衣却也是残破不堪。只听她有气无力道：“可是秦相公托你二人前来？”

    李梦芸道：“确是玄生。”那女子惨笑道：“你就是秦相公所说的梦芸jiejie吧，秦相公葬在何处？”

    太虚子一惊心道：“好聪慧的女子。”

    李梦芸也是惊愕道：“姑娘聪颖，师哥遭敌人算计。临走前嘱咐我将灵药交与你，助你疗伤。”那女子脸上也不多欣喜，道：“小女子兰灵，还未请教这位老先生名讳。”

    太虚子接道：“玄生之师。”兰灵有些惊讶的点点头看似明白了太虚子的身份。当下道：“小女恶疾缠身，实是无法打理家中一切，还望二位不要介怀，进屋说话吧。”

    李梦芸一手将大门打开一手搀扶着兰灵进了屋内，太虚子一进门就见屋内挂着朱锐的山水画，磅礴大气，屋内就一副桌椅，但也已堆满灰尘。

    太虚子见旁还有一房间歉笑道：“姑娘，这间房是做甚么的？”兰灵轻笑道：“老先生自便就好。”

    太虚子推开房门见里一偌大的书架放满了各式书籍，书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壁上悬挂各种名家字画。太虚子惊讶道：“不曾想姑娘博学多才，竟藏有众多珍宝。”

    兰灵摇摇头道：“家父不满世道，自我年幼时便举家在此隐居，这些书画都是家父所藏，现家父出门云游多年未归，这些东西就再没人碰了。”太虚子听闻不住惋惜。

    李梦芸道：“爹，还是兰meimei的伤势要紧。”太虚子抚着胡须笑道：“对，对。将灵药拿出来，再去烧些热水。”

    李梦芸从怀中掏出两个瓷瓶交于太虚子，便到后厨烧水。太虚子亲自为兰灵把脉后道：“姑娘被何所伤？”兰灵道：“那日我按例给秦相公釆药，在密林中瞧得不远处有一大虫尸体，我正是惊讶，只道是这大虫莫不是摔死的，正想去取下皮去制件衣裳。却见那大虫旁还有一只狐狸，坐在虎头上，狐假虎威。”

    太虚子一征，问道：“这狐狸是否生有三尾，一尾黄，一尾红，一尾粉？”

    兰灵道：“正如道长所言，我见这狐狸如此奇特。怕已生了灵气，于是也就不再想那大虫的事，便是下山去了。不曾想这一下山后便觉全身越来越无力，不过两三天这双腿便是无法行走，于是秦相公便做了这幅竹拐，说是去外寻找些灵药。”

    太虚子点点头道：“我也只是在古籍中见过此物的记载，这灵狐生来甚爱以毒物，毒草。为食，但却无法将所有毒物消化，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将无法吸收的毒化为毒气放出，一共有两丈之远。越是接近这灵狐便中毒越深。恐怕这大虫便是被毒死的。但此时也正是最好捕捉它的时机，因为排毒，它不会移动它周围三尺。也正是排毒所以它无法攻击其他生物。听姑娘刚才所说。倒中毒不是太深。不然也熬不到今日。不过你中毒已有多时，才导致毒入五脏。”

    兰灵道：“原是如此。这天地造化真是奇妙。不知此毒还有法解救吗？”

    太虚子笑道：“玄生以为你中毒颇深，才冒死将这药谷的九转灵丹也是拿来了，却不知这九转灵丹药对这毒早是绰绰有余，你只需服下一粒，不过两日定能恢复。”说罢将瓷瓶倒出一粒浑圆的丹药递于兰灵。

    李梦芸拿着一碟瓷碗倒上开水道：“兰meimei快些吃了吧。介时我在运力将你体内的丹药化开，不多时就好啦”

    兰灵拄这拐杖起身一拜。道：“多谢二位。”太虚子摆摆手，只身到书房欣赏那些字画

    见兰灵将丹药服下后，李梦芸又扶着兰灵进入闺房化丹。“梦芸jiejie，有劳你伤神了。”兰灵穿上外衣，对一旁刚刚化丹完的李梦芸道。

    李梦芸柔声一笑道：“师哥在此避难十年，一直承蒙meimei照顾，meimei这伤也是因玄生而得。meimei如此大义。我却如何敢说伤神。”

    兰灵不觉羞红着脸道：“照顾秦相公我也是欢喜的很”又觉此话不妥，忙道：“梦芸姐，我没有那意思的。”李梦芸怎么不明白兰灵的心意。道：“无妨，和我说说师哥这十年中的事吧，我却是好奇的很。”

    兰灵红着脸回忆道：“那日之前我拿着自己种的一些蔬菜瓜果到镇上换了些米面，正当我回在此处时却见秦相公蓬头垢面，神情可怖。又见他断了一条手臂。全身血迹斑斑。只道是官府追拿的大恶人，不由大骇。恳求他饶过我性命。不料秦相公丝毫不理会我的哀求，反是呜呜的问我，『还有番薯吗？』”

    李梦芸忙道：“快于他些吃的！”

    兰灵道：“我见他嘴里塞满了番薯，才知他饿的紧了，便把他领进屋把换来的米面做了些米糊糊给他吃了。待他吃饱后才告诉我说：『姑娘误会我了，我不是甚么大恶人。我本是一穷书生。在这虎子岭被一恶人所欺，我虽逃走却也被那恶人斩了手臂。见此处有人家便来寻些吃的。未经姑娘同意便做冒昧之事已是不该，有惊吓到姑娘更是不对，多有打扰，我这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