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暗流涌动
贝克兰德清晨，坐落在上城区神圣庄严的特亚图斯大教堂，本该人流不息的台阶前，却不见一个前来开解祷告的身影。 四周是全副武装的神圣卫兵，教堂门口的神甫修士们脸上充满着恐慌和不安，双手合在胸口，颤动的嘴角念念有词。 教堂内，马歇尔主教面色沉重，紧锁的眉间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跟随在身后的亚力士神甫捂住嘴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恐。 教堂内部仿佛遭遇了一场严重的风暴，被破坏殆尽，高大圣洁的神像拦腰折断，倒下的上半身碎裂一地，高阶之下，满目疮痍。 而让马歇尔感到震惊的是眼前几具神职人员的尸体，破碎、扭曲，模样极其残忍诡异。 从尸体之间跨过，白色长袍衣角沾染上血渍，马歇尔主教来到神像背后，神像后的地面被破坏，里面露出一个空荡荡的盒子。 瞳孔震动，那正是他带回来藏在神像下的盒子，而里面的炼金药剂却不知所踪！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盒子，周围诡异的尸体，马歇尔沉思片刻，立刻往外走去。 …… 从杜斯酒馆出来，守在门外的尼克立刻谄媚地迎了上来，手中捧着装满银加尔的钱袋。 这是克洛维不在地几天里，酒酿街各个酒馆老板上交的保护费，扣除上交的以及自己的幸苦费，数目依然十分丰厚。 但与克洛维在伊斯霍姆见识过成百枚的魔金币相比，也显得不足为道了，克洛维想起自己从头巾男哪里取回的几十枚魔金币，心中一阵rou痛，那些魔金币都丢失在迷雾海中。 想到这里，克洛维也没了兴致，让尼克把这些钱分发下去，嘱咐两人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要出现在庄园附近后，多注意周围发生的事情，便匆匆离开。 还有亨利失踪的事情没有解决，克洛维有些着急回去，也许鲁伯特已经回来了。 快速回到薪柴街，刚踏进庄园的一刹那，鲁伯特便出现在眼前。 克洛维心中一喜，随后又沉了下去，鲁伯特的脸色并不好，周围也没有亨利的身影。 “有发现亨利的下落吗？” 鲁伯特摇了摇头，有些不甘的说道。“没有，我一路追到上城区附近，就失去了所有线索。” 极有可能是鲁伯特一直寻找的家伙，克洛维判断，能够在携带一人的情况下甩开擅长隐匿，神出鬼没的鲁伯特，那家伙比自己想象中更有实力。 上城区？克洛维心中惊疑，那是贝克兰德权贵聚集的地方，马歇尔所在的教堂也在哪里。 “为什么他要抓走亨利？” 克洛维不解，想不到任何理由。 鲁伯特同样想不通，即便是在他看来，亨利也不过是一个有些悲惨境遇，精神和身体都欠佳的老人罢了。 “一个肢体残疾的老人，并不值得那个人出手，他身上难道有他觊觎或者想利用的东西。” “老人？不不不，亨利只是看上去像个悲惨的老人，其实他的年纪和我一般大。” 克洛维纠正了鲁伯特对亨利的认知错误。 “有这种事？”鲁伯特十分惊讶，转念回想，亨利的行为举止确实不太像一个老人，比较之下，更像是一个稍显单纯的大男孩。 对于鲁伯特的反应，克洛维并不觉得意外，自己从亨利口中得知事实的时候，比鲁伯特还要震惊。 “他好像是得了某种会让人早衰的怪病。” “早衰的怪病？”鲁伯特迟疑，自己并没有听说过这种疾病。 “具体是怎样的？”鲁伯特隐约觉得这也许就是亨利被神秘人盯上的原因。 “之前偶尔听他说过，他好像是一年前才发现自己有这种怪病的，在此之后似乎精神也有些失常。” 克洛维回忆和亨利为数不多相处过的细节，他也不愿意过多提起自己的过往，也许是因为有一些糟糕的回忆吧。 “不愿意提起自己的过去吗？”鲁伯特暗暗感到可惜，如果自己早一点察觉到，或许可以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关于亨利的事情，两人再无进展，既然神秘人没有直接对亨利下手，而是带走了他，说明亨利对他还有利用价值，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鲁伯特决定继续在追丢神秘人的上城区调查，克洛维也说出了自己关于兄弟会的想法。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下来。 …… 黄昏下的贝克兰德和往常一样，没有多大变化，而在平静的表面下，却已是暗流涌动。 普城区秘密聚会的大厅房间中，狄克与商会的主理人贝利尼斯对面相坐，空荡的大厅内没有第三个人。 “贝利尼斯阁下，不幸的消息，那些重要的货物都沉入了迷雾海中。” 狄克此刻不再像平时那般随意懒散，而是一脸严肃，端坐在座位上，语气也显得十分诚恳。 就在不久之前，布伦特家族的使者已经到达贝克兰德，狄克获得的消息也让他相信了克洛维的话。 “什么！怎么会这样？以往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贝利尼斯立刻表现出强烈的震惊，身体前倾，双手拍打在桌面上，呵声质问狄克。 “那些货物我可是花了大价钱，那帮贪婪的斯科纳人才愿意冒险穿过迷雾海送过来！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贝利尼斯语气锐利，咄咄逼人。 “尊敬的合作伙伴，你知道我们也不愿意看到这种事发生。” 狄克冷冷地看着贝利尼斯，手指上突然跳跃出一团火焰，火光映照出他冰冷的脸庞。 贝利尼斯愣了一下，气势也被压了下去，商会愿意付出不菲的代价与兄弟会合作，正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很抱歉，狄克先生，是我冲动了，这种生意本来就是充满风险的。” “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偶然，布伦特家族在伊斯霍姆的底蕴深厚，没有道理会出现这种事情，是有人将搜查骑士引了过去。” 狄克深邃的眼睛注视着贝利尼斯，倒映出的红色火焰让贝利尼斯一惊，闪现出一道不易察觉的慌乱。 “这是一场血淋淋的背叛。” “不可能！得罪了伊洛德伯爵，等于得罪了贝克兰德西境一半的贵族，谁会有这般胆子。” 贝利尼斯失声说道，劝告着狄克打消这种令人不安的猜测。 狄克手中的火焰越来越炽热，周围的空气躁动起来，贝利尼斯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贝利尼斯阁下，你应该知道斯科纳帝国有一种神奇的炼金药剂吧，据说是用活人祭炼而成，我的人在伊斯霍姆见到了它。” 狄克嘴唇张动，不急不慢地说着，“不知为何，我的人说拿着药剂的人有点像尊贵的马歇尔主教。” 贝利尼斯此刻已是满身大汗，不知道是因为周围持续攀升的温度，还是因为其他。 “斯科纳帝国有各种各样的奇妙炼金造物，严格来说，那些梦幻酒也算是一种，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擦着脸上的不断渗出的汗水，贝利尼斯装作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 “马歇尔主教是侍奉至高神的仆人，怎么可能和那些东西扯上关系呢？一定是你的人看错了。” 嗯？贝利尼斯热地发烫地脑袋突然想到了什么，堆笑着问道。 “狄克先生，你的人不是都死在了那边了吗，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那些流言可不能……” “我应该没有告诉你我的人都死了，贝利尼斯阁下。” 狄克冷冷地看着贝利尼斯，手中的火焰炙烧着木质桌面，空气中弥漫出一股焦糊的气味。 贝利尼斯张大了嘴巴，支支吾吾却发不出丁点声音，脸颊上汗珠滑落下来，呼吸急促，眼神闪烁，交织着后悔与恐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