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的呐喊
黑暗中,一阵口渴的感觉传来,舔了舔裂开的嘴唇,克洛维缓缓睁开双眼。 光线有些刺眼,克洛维懵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纯白色的天花板。 “这是哪儿?” 克洛维忍着剧痛勉强撑起上半身,脑海里一股宿醉撕裂般地眩晕感,后脑勺阵阵抽痛,仿佛是有人踩着自己的神经跳舞。 周围是雪白的墙壁,整洁的房间中克洛维躺在一张木床上。 克洛维下意识地查看身体,自己穿着一套白色的睡衣,腰腹处缠绕着掺杂着嫣红的白色布带,摸了摸脸,肿胀还有刺痛让克洛维回想起了发生的事情。 “……那个混蛋,再晚来一会,我就真要去见尤里了!” 克洛维一脸不爽,活动着僵硬的肩膀和脖子,骨头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 “果然那家伙是个瘟神,跟着他果然没好事……嘶!……” 举起的手臂不小心扯到了后腰的伤口,疼的克洛维闭上了眼睛,右边脸庞纠结在一块。克洛维感觉刚长到一起的伤口又被扯开了。 “淦!” 上一次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势,已经记不清是多久之前了,真后悔没有给鲍里斯猪脸来上一脚! 吱…… 房间门被打开,阳光透过一个身影照了进来,在地面留下了狭长的影子,身着白色长袍,一头向后整齐梳理的灰白头发,眯着眼睛端着一杯水的男人走了进来。 “你醒了啊,还真是让人担心呢。” 男人的个子很高,头发将将擦过门框,克洛维仰视着这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明明一副像是时刻在微笑的面容,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雅各布大叔,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玛丽口中的雅各布叔叔正站在克洛维面前,像是老熟人般,克洛维当即安下心来,有些嘶哑地开口询问心中的疑惑。 “是艾哈迈德阁下将你送过来的,看见你浑身是血的样子,可真让我吓了一跳。” 鲁伯特?那个见死不救的混蛋?克洛维没想到雅各布大叔竟然认识那家伙。 “大叔,你认识那混……我是说那个送我过来的人?” 雅各布将水递给克洛维,单手负在身后,笑呵呵地说起与鲁伯特相识的故事。 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下,干燥地快要着火的喉咙滋润起来,听着雅各布不急不慢的解释,克洛维有些无语。 原来差不多半个月前,鲁伯特突然出现在了薪柴街附近,外出的雅各布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陌生的面孔,然后在傍晚再次在同样的地方到了鲁伯特,看他的样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雅各布过去询问了他,原来是这个外来者迷路了,找不到回旅馆的路,于是雅各布便热情招待了他,后来几天鲁伯特便一直住在这里。 好在大叔的住处比较显眼,否则估计我还没被送过来,就先死在了路上,克洛维暗暗庆幸。 突然想起了什么,克洛维着急地询问道。 “大叔,我被送过来几天了。” 似乎是看穿了克洛维的担忧,雅各布抬手示意克洛维不必着急。 “你是昨天下午被艾哈迈德阁下送过来的,我看你昏迷不醒,就擅自让孩子们留下来过夜了。” 听到这个消息,克洛维放心下来,在贝克兰德还没有谁比雅各布大叔更能让自己放心的了。 可是又想到最近发生的事,以及那个神秘的牵扯尤里之死的鲁伯特,心中又不安起来,脑海中尤里的惨状仍然让克洛维心有余悸。 检查确认了克洛维的状况后,雅各布大叔便离开房间,临走时还嘱咐克洛维好好在床上养伤,并表示稍后会送来食物和水。 可克洛维那肯待在单调的房间里发呆,望了一会白色的天花板,当即起身下床,穿上一旁雅各布为自己准备的衣物,推门而去。 身体有些虚弱,各处淤青和伤口传来的疼痛让克洛维有些不适应。 橘黄的阳光从天边斜射过来,前方是一座尖顶方正的建筑,砖石围砌的墙壁如刀切般笔直,这么气派的建筑在维兰区可不多见。 周围的青草绿树,绿地中央的喷泉水池,还有精心修剪打理的花圃,让克洛维感觉自己此刻身处在某位贵族的庄园之中。 薪柴街,维兰区的外围街区,也是贝克兰德的边缘地带,曾经居住着大量的伐木工,后来随着砖瓦建筑的普及,这里也变得荒凉,克洛维身处的院落正是曾经的木材加工场。 克洛维四处闲逛,来到角落的石头雕砌的长桌前,坐了下来,虽然在薪柴街,可雅各布却似乎对石匠手艺情有独钟,庭院里到处都是石制的器具。 “鲁伯特·艾哈迈德,到底是什么人?神秘的力量,似乎还和杀害尤里的家伙有牵扯?” 克洛维心中不由地浮现出那两条从阴影中爬出的黑蛇,又想到自己本想远离危险,却事与愿违,不由得糟心。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 正陷入沉思的克洛维听到声音,猛地一惊。 “谁?” “咳咳咳,是我。”一旁传来了有些尴尬的声音。 寻声扭头,克洛维身旁地树影下,鲁伯特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于阴影融为一体。
又来?克洛维回想到这家伙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自己同样被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在这里。”鲁伯特从树荫中走了出来,从树叶枝条上踩过,却没有发出声响。 有病是吧,跟个鬼一样,真不知道大叔是怎么在街上发现他的,转念又想起鲁伯特之前说在纽斯卡酒馆亲眼看见自己和尤里的事情,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凉意。 “艾哈迈德先生,感谢你能够出手相助。”克洛维恭敬地向鲁伯特道谢,甚至还用上了极不标准的骑士礼。 “怪我出来迟了,否则你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鲁伯特有些尴尬,心中对于克洛维抱有歉意,因为帮助自己而差点丢掉性命。 克洛维忍住想骂人的冲动,微笑地表示不必自责,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结果总是好的嘛。 “关于尤里……”鲁伯特话还没说完,便被克洛维打断。 “想必艾哈迈德先生找到了想要的线索,那么就祝阁下能早日有所收获。”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他不想掺和这档子事了,经历了这些事情,克洛维绝对不想再跟杀害尤里的神秘人有任何的关联,自己根本没有资格。 “你觉得你逃避得了吗?” 背后声音传来。 克洛维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那家伙是不会就此停手的,贝克兰德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鲁伯特淡淡地继续说着。 “你以为你的力量足够保护身边的人吗,在这种力量面前,你只会是和尤里一个下场。你甚至被一群普通人逼入绝境,而那些人在我面前却和地上的虫子没有区别。” 克洛维脸色阴沉,身体上传来的痛楚愈发强烈,仿佛将自己拖回了深渊之中。 “你还记得你昏迷前说了什么吗?” 我说了什么?克洛维从恍惚中被拉回,他有些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强烈的回忆中,一只野狼被拯救于濒死之际,只剩下强烈的情绪围绕着模糊的意识,不甘、愤怒、渴望……剧烈跳动的心发出一浪接一浪的呐喊。 “请让我像你一样强大……” 鲁伯特轻描淡写地揭露了答案。 夕阳西下,洒下的金辉如同刀子般刺入克洛维的心窝,压抑不住的热血开始跃动。 “是啊,唯有力量才能够掌控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