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贝克兰德的早晨
清晨的阳光格外明媚，天空一片湛蓝，清凉的微风拂过，令人神清气爽。 多么美妙的一个夜晚。 克洛维从床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摸了摸头顶的伤口，触碰时还有点刺痛，但伤口基本愈合，经过一夜，身体上的淤青也淡了许多。 床边，地上沾满血迹的衣服消失不见。 克洛维心中一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起身走到窗边，插着腰感受着明媚的阳光和凉爽的清风。 楼下的街道一如既往地已经热闹起来了，妇人们在自家门口晾起了衣服，路边的商贩不停地吆喝，向过往行人推荐自己的商品，所有声音混在一起，在克洛维耳边嗡嗡作响。 “住在维兰区，就别指望能睡个懒觉……” 克洛维一边嘟囔着，一边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被整理叠放地整整齐齐，随便拿了一套亚麻衣裤，展开衣服克洛维笑了，衣服上面原本的有的破洞已经被缝补好了，只是缝补之人像个初学者，针线的走向歪歪扭扭，扯地衣服都有些变形。 穿好衣服，尴尬地扯了扯衣角裤腿，努力让它看起来不是那么奇怪。 “下次还是我自己来吧，艾丽卡简直是要逼我光着屁股出门。” 克洛维一脸无奈。 穿好衣服，推开房门，头一低，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阳光通过门缝，照在一张认真稚嫩的面孔上，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小女孩端着面包和清水站在门口。 小女孩围着一条脏兮兮的围裙，扎着简单整齐的马尾辫，胖嘟嘟的脸庞红扑扑地，努力的扬起小脑袋，期待地看着克洛维。 看到一脸天真的小女孩，克洛维露出笑容，蹲了下来，摸着小女孩倔强的小脑袋瓜。 “嘿，这不是我们的小公主吗。” 小女孩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伸出手中为克洛维准备的食物，克洛维伸手取走一块烤的有些发焦的面包。 “艾丽卡和菲利普呢，怎么没带你一起出去呢，我说过的你不用做这些事，哥哥已经是个大人了。” “哦，那个那个……艾丽卡jiejie去艾琳大婶家帮忙烤面包了，菲利普哥哥去白胡子大叔的庄园去了，我……我呢，我就想待在家里……” 小女孩掰着手指头，歪着头认真的说着。 克洛维起身就着清水，吃着面包，看到走廊上的地板上还有着没干透的水渍，一旁摆放着水桶和拖把。 “小玛丽，告诉过你不要干这些活了，这拖把比你人都高，你才五岁，哥哥不需要你整理家务。” 克洛维有些无奈，不管自己说过多少遍，小玛丽都听不进去，想起自己在这个年纪，拖把唯一的用处就是捅别人的屁股。 听到克洛维的话，小玛丽低下了头，垂下的小手拽着裙边，声音有些难过。 “艾丽卡jiejie和菲利普哥哥都会洗衣服，会做饭，会打扰，还会做好多好多事情……我……我什么都不会……，我只会给哥哥添麻烦……” 小玛丽的声音越来越小，小脑袋快要埋到围裙里，声音里逐渐夹杂着哭腔。 克洛维苦笑不得，抱起小玛丽，哄她开心。 “才不是呢，小玛丽可是大家的开心果，哥哥只要看到小玛丽，就会开心一整天。” 小玛丽听完立刻抬起了头，虽然她没有搞懂开心果是什么意思，但听到克洛维不讨厌自己，立刻转阴为晴，开心地笑了起来。 克洛维耸了耸肩，心里感叹着小孩子就是这么单纯，抱着小玛丽往外走去。 贝克兰德，维兰区牧羊街，克洛维推开大门，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牧羊街上，吃过早餐的人们为了生活开始奔波，街道两边小摊贩们不断吆喝着，他们往往带着一张破旧的兽皮，随地一放就是一个摊位。 可似乎所有的摊贩们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克洛维家门口，这附近保持着难得的整洁。 一只肥胖的橘黄色猫咪躺在门口的空地晒着太阳。 “索菲娅小姐！” 小玛丽欣喜地叫出声来，克洛维把她放了下来，小玛丽轻快地飞奔过去，蹲在一旁，小手轻轻抚摸着猫咪。 猫咪昨天消失了一夜，小玛丽担心极了，有些生气。 “索菲娅小姐，你又去追亨利大叔的老鼠了，大叔的老鼠是好老鼠，不是脏老鼠，坏老鼠，不许再欺负它了！” 猫咪躺在地上，轻轻挥动尾巴，翻动身子，露出洁白的肚皮，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和抚摸，发出喵喵的叫声。 克洛维悄悄靠了过去，伸出双手，遮挡了橘猫的阳光。 “喵？” 橘猫睁开眼睛，发现了鬼鬼祟祟，不怀好意的克洛维，立刻警惕起来。 克洛维定在了原地，一人一猫对视着，时间仿佛被定格。 克洛维心有不甘，突然扑了过去。 “喵！” 橘猫立刻翻过身来，两腿一蹬，从克洛维胯下钻过，一溜烟跑没影了。 小玛丽被吓了一跳，看到克洛维脸上尴尬的笑容，反应过来后，举起小拳头气呼呼地跑了过去。 “哥哥是好哥哥，不是脏哥哥，坏哥哥！……” 一人一猫就这样追逐起来，路过的街坊邻居看到一幕，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恶，这个蠢猫！” 小玛丽很轻易地抓住橘猫，吃力的抱住它，走到克洛维面前。 橘猫两只前脚被小玛丽抓住，后退立在地上，露出肚子上洁白的毛发，盯着克洛维，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不知为什么，小玛丽的猫十分不待见克洛维，从来不让克洛维碰它，就连总是待在阴暗矮屋里的亨利都可以抚摸它。 “索菲娅小姐，哥哥人很好的，你就让他摸摸吧。” 小玛丽对此也很苦恼，担心索菲娅小姐是跟那些野猫朋友们学坏了。 “干的好！小玛丽。” 橘猫被小玛丽养的油光水滑，胖墩墩的，机会难得，克洛维跃跃欲试。 突然克洛维瞥见街道对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木头般地杵在那里。 克洛维收起了魔爪，摸了摸小玛丽的头。 “带猫咪去玩吧，哥哥有些事要忙。” 虽然有些失望，但小玛丽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乖乖地抱起索菲娅小姐走开了。 …… 街边狭窄的砖石路上行人拥挤，一个挂着浓密胡须的男人，魂不守舍地走在前面，克洛维漫不经心得跟在后面。 两人穿过街区，走进一道深巷，巷子里污水横流，一名衣衫褴褛的男人靠着墙根，耷拉着脑袋，自然垂下的右手手握着酒瓶，任凭老鼠从身上跑过也无动于衷。 “见鬼，莱特你就就不能把这里管理好吗？” 克洛维捏着鼻子，跨过一摊不明液体。 “这种工作环境，除非你们加钱，否则我绝对不会来下一次了！” 黑胡子男人悻悻地挠了挠头，推开一扇横竖用黑铁卯箍的大门，克洛维大步走了进去。 还没等黑胡子男人关紧大门，一个愤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昨晚纽斯卡酒馆里发生的事情。” 一个短发男人站在克洛维面前，气的浑身发抖。 男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却是这里的老大，比克洛维大两三岁的样子，模样却是显得格外沉稳老练。 克洛一脸无所谓地回答道。 “一场友好且没有发生任何伤亡的摔跤比赛” “你放屁！” 男子脸上青筋凸起，忍不住破口大骂。 旁边的莱特被吓了一跳，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克洛维沉思了一会。 “好吧，我承认有人受伤了，但性质还是友好的。” 男人脸色开始发青，周围其他人神色有些紧张，纷纷闪到一旁。 “帮你做事我根本赚不了多少，你也知道我还有三个小孩要养，不对，还有一个老人和一只蠢货肥猫……” 克洛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所以你就跑去了鲍里斯的地盘闹事？”兰布罗显然没有在心情听克洛维扯皮，直接打断克洛维。 “见鬼！难道就不能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少年路过酒馆想进去喝点酒，然后被一群暴徒包围攻击，被迫自卫反击吗？”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房间里的其他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克洛维。 克洛维满脸不耐烦：“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吗？” “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吗？跑到鲍里斯的地盘，还砸了他的酒馆！” 克洛维根本不管兰布罗说什么。 “这都是尤里自找的，我瞧不起他，根本不想睬他，可他却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尤里昨晚已经死了。” 兰布罗死死盯着克洛维，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