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无戒和尚
入夜，风雪肆虐，遍处茫茫一片。 “你要走？” 月茵睡下后，叶凡悄悄离开房间，往西厢房去。刚跨入院子，便听见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抬眼看去，花皇一袭盛装倚在凉亭柱子。 “是。” 叶凡并不意外花皇知晓自己要离开的决定，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的月茵呢？”花皇微微一笑，似鲜花盛开。 “我想请你照顾她。” “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帮你？”花皇靠在叶凡的胸前，朱唇轻启，尽皆妩媚妖气。 “感觉。” 绝世佳人在怀，此刻却平淡如水。 “我答应你。” 花皇自袖中取出一个布包，递给叶凡，一脸凝重，“冰原之行，凶险异常。你若遇见冰宫之人，将这布包交给她们的圣女，或许能帮你一把？” 虽不知冰宫是何门派，却也是花皇一份热心。 接下布包，随即撺入怀中。 “多谢。” 转身，萧然离去。 月茵醒来，绝对不会让自己独自前往，叶凡唯有趁夜离开。 “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直到叶凡消失身影，花皇口中默默轻喃。却不知，一滴热泪，从眼间滑过。 咻…… 顶着风雪，叶凡一路施展飘雪步，朝冰原方向掠去。 只听两旁边，风声呼啸而过。 路途遥远，足足七天，才踏入冰原之界。 浩瀚无垠的冰原，映入眼帘，座座巍峨冰山挺立，连绵数万里。 万古不化的寒冰，黄昏余辉照耀下，晶莹如玉。 “好美。”呼出一口白色雾气，忍不住赞叹道。 连日赶路，体内真气已消耗一空。天已快黑，不得不寻地落脚，补充体力。 不远处，炊烟袅袅腾空，仿佛层层轻云，一入高空，又被风无情的吹散。 “有人么？” 院子前，叶凡叩门叫道。 “谁啊。” 中年妇人双手插腰，扯着大嗓门喊道，一股蛮横的声音。 叶凡心中不悦，眉头深深皱起。转念一想，漫山冰雪，寻地落脚不易，“大娘，我想在你家打扰一宿。” “没有，我家没有多余的床铺。”家中多余的床铺已经给一个小和尚，小和尚在她家已经住了半个多月。妇人虽一心向佛，心中却早已不耐烦，正想着法子将小和尚赶出，如今又来了一个借宿的，妇人更是火冒三丈。 无奈之下，叶凡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高高举起，“大娘，冰天雪地，您就发发善心。”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见银子，妇人双眼发光，急急跑到叶凡身旁，一把将银子抓在手中，“小伙子，快进屋来，外面多冷呀。” 一面说着，一面拉着叶凡往屋里走去。 “小伙子，你先坐着，大娘去给你准备吃的。”妇人一脸媚笑，满心欢喜的跑进厨房。 屋内墙壁上挂着一张长弓与一些野兽的皮毛，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荒郊野地，也是一家可怜之人。 叶凡盘坐在椅子上，双眼微闭，恢复真气。 “来来来，尝尝大娘做的鸡。这可不是一般的鸡，只有这冰原里才有的野鸡。” 一阵香气传入鼻中，叶凡从入定中醒来。 “多谢大娘。”叶凡也不客气，准备一尝。 “阿弥陀佛。”一声洪亮的佛语，叶凡回头一看，一个年纪与自己一般的小和尚。 身上裹着一件破烂的袈裟，从里屋走出。 小和尚脸容英俊，两道剑眉斜飞，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小师父，我这就去给你准备素食。”叶凡在场，妇人不好对小和尚无理，双眼一白，准备去厨房做素菜。 哪知，小和尚“慈悲”一笑，“不必麻烦，我与这位施主一同用膳即可。 说完，也不客气。屁股往椅子上一坐，旁若无人，抓起一只鸡腿便大口嘶咬，吃的津津有味。 两人皆是讷在原地，叶凡开口问道：“出家之人，不是应该修心修口？” 小和尚吃完鸡腿，意犹不尽，双手往袈裟上随意一擦，“阿弥陀佛，和尚我修心不修口。” 率性而为，好一个不修口的和尚。叶凡不知为何，对他一见如故。 叶凡淡淡一笑，依着和尚的样子，伸手抓起大块鸡rou扔入嘴中。 “若有点酒就更好了。”小和尚建议道。 叶凡再次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大娘，有酒么？” “有有有。”妇人接下银子，连忙进入里屋，捧出一大坛酒，并去做几个下酒菜。 开坛，一股迷人酒香飘起。 两人也不说话，一人一碗，一口而尽。 直至，酒干菜尽。 “小兄弟，我家只有一张多余床铺，委屈你俩将就一夜。” 两人脑袋晕晕的，欲准备回房休息，妇人唯唯说道。 “走，我们回房继续喝。”小和尚醉醺醺地搂着叶凡的肩膀，往房中走去。 房间在后院，小屋背后靠着一座山峰，全是岩石的山峰。 被寒风一吹，酒已醒了几分。 飘雪步运起，借着屋顶，往山颠飞去。 “等等我。”小和尚袈裟一挥，身体腾空而起，紧随叶凡身后。 山顶风声似狼啸，叶凡不惧寒冷，傲立凌风中。 可怜那小和尚，冻得直哆嗦。 “你一个和尚，来这冰原做什么？” “呃，和尚我……”面对叶凡所问，小和尚断断续续，说不出口。 叶凡转身欲走，小和尚连声道：“哎哎别走啊，既然你想知道，那和尚我就告诉你。” “和尚我，是去冰宫求亲的。” 叶凡脚下踉跄，差点从山颠坠落。 “什么？求亲？”叶凡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再次问道。 小和尚一脸羞涩，与初见时那暗藏肃杀之气，判若两人。 这绝对是佛家的第一大奇葩。 “你去冰宫求亲？” “是啊，不然谁愿意到这严寒之地，可冷死和尚了。”和尚紧了紧袈裟，撇着嘴说道。 冰宫求亲，那他一定知道冰宫所在。自己何不先去趟冰宫，问问她们可知冰灵草的所在。“你可知冰宫在哪？” “废话，我若不知在哪，我来这鬼地方做什么”小和尚鄙夷的眼神看着叶凡。 “那你能带上我一起么？” “怎么，你也要去求亲？” “……我去找人。” “可以，正好路上有个伴。” “对了，你叫什么？” “叶凡，你呢？” “无戒。” “呃……好名字。” 最后，小和尚答应带上叶凡一同前往，并相约明日一早出发。 雪夜朦朦，后半夜，风止雪停。 小和尚躺在床上发出震天的鼾声，而叶凡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到底什么才是自己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