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死亡公路（上）
“快！快！快！动作快！还没睡醒吗？！要不要我用皮带帮你们清醒清醒？！”8月19日，巴勒迪克城的清晨异常的喧闹。 在德军对凡尔登发动进攻的第3天，这座默兹省的首府就仿佛变成了一个毫无秩序的大集市，不断涌入城市的法军士兵让这座人口不到2万人的城市变得拥挤了起来。人声鼎沸、骡嘶马鸣，巴勒迪克成为了法军在凡尔登后方重要的物资人员集散地。 虽然巴勒迪克因此而变得吵闹异常，不过市民们对法军的到来还是报以了极大的热情，毕竟之前凡尔登地区传来的炮声和剧烈的爆炸声让他们喘喘不安，现在见到自己的军队抵达了这里，终于能放下心来了，他们乐观的认为，如此多的部队都将赶往凡尔登，那么击退凡尔登的德军将指日可待。 法军的效率不可谓不高，用短短两天时间就从各地抽调了超过2000辆汽车，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在德军对凡尔登发动进攻的第5天，来自第一集团军的第一批部队就要从这里前往凡尔登。 “我们昨天晚上才赶到这，今天一大早就让我们出发，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列兵孔特背着步枪和行囊，站在队列里摇摇晃晃的嘟囔到。 “闭嘴！白痴！”雷纳德中士低声喝道：“连长就在那边，你想被他听见吗？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睡觉的！” “然而不让我们休息好还怎么打仗？从这里到凡尔登还有60多公里，我们可是要走过去的！真要赶时间为什么不让我们坐那个？！”孔特不满的反驳到，不过也许是迫于连长的威力，还是压低了声音。 60千米，在一般人眼里看来也不算很远，身体健康的成年人步行速度一般在每小时4-5公里左右，60千米也就是12-15小时事情，但实际上背负着武器弹药被服给养的军队的行军速度远远低于这个水准。步兵的徒步行进速度正常情况下是每天20-25公里，而且随着距离的增加，体力的消耗，之后每天的行进距离都会不断递减。 走上最少3天？想想都让人觉得两腿无力，于是孔特不满的指了指在一旁道路上不断行驶而过的汽车。 “你想的到好，看见那些汽车后面拉的东西了吗？”雷纳德中士指了指汽车后面拖着的那些用帆布罩起来的火炮：“这些汽车都用来运送火炮了，哪能轮得到我们这些步兵？” “呸，那些炮兵真是舒服，打仗的时候躲在后面开炮就行了，现在行军都不需要走路了。”孔特低声啐了一口。 步兵不满归不满，不过法军现在第一要务的确是抓紧往凡尔登运送各种火炮和弹药。 在被德国人用飞艇敲掉了两座堡垒后，往凡尔登部署高射炮已经成了当务之急。不同于德军早早开始研制专用高射炮，欧洲其他各国的高射炮大都是用老式的反气球炮加以改进的，性能并不出色，法军的M1897/1914型75毫米高射炮射高只有3000米，想要对付飞行高度能达到1万米左右的V型飞艇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由于攻击凡尔登的堡垒，德国V艇必须要在较低的高度上悬停轰炸以提高投弹精度，M1897/1914的性能已然足够。而此前德国人进攻前那恐怖的持续炮击，也让法国人认为此时德国人在凡尔登前线已经布置了大量大口径重炮，因此为了反制德军炮兵，法国人也不得不抽调大量火炮前往凡尔登。 因此此时火炮和它们的弹药就获得了运输的最高优先权，可怜的步兵就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了。 数十公里外的凡尔登地区，德军指挥部。 “报告！司令官阁下！陆军航空兵联络参谋恩斯特上尉向您报道！” “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迪姆林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震惊的眼睛都瞪圆了。 “报告中将阁下！下官先从柏林前往勃兰登堡空军基地，然后从勃兰登堡空军基地搭乘飞机抵达拉姆施泰因空军基地与KEK3联队回合，然后跟随KEK3联队从拉姆施泰因基地出发，刚刚抵达凡尔登前线机场，现在向凡尔登战区司令官报道！”恩斯特上尉挺起胸膛回答到。 “我不是问你怎么来这的，等等，殿下你是跟着KEK联队一起飞过来的？”迪姆林惊讶的问到：“陛下没有把您留在柏林？” “身为陆军航空兵参谋，只有真实了解航空兵作战才能做好参谋工作！”恩斯特上尉大声回答到：“呆在后方，将无法了解实际情况，胡乱制定方案将是参谋军官的失职！” “阁下，这……”迪姆林回头看着鲁普雷希特一脸无奈。 “行了，来都来了，难不成还把他赶回去？而且从这把他赶回去，那不更难看了？”鲁普雷希特冲迪姆林摆了摆手：“让他当这个联络官估计就是陛下的意思，让这个小家伙在我的身边呆着，别到处乱跑。” 然后又转过头来对恩斯特上尉说到：“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指挥部，做好你的联络参谋的工作，明白了吗？” “是，司令官阁下！” 话是这么说，不过估计没有一个人敢把这个小小的上尉只当做一个联络参谋来看看待。这个年轻人，可是帝国皇储，第六集团军司令、凡尔登战区最高指挥官的未来女婿。 所以刚刚还板着脸叫恩斯特上尉做好本职工作的鲁普雷希特立刻换了副口吻，用长辈提携晚辈的口气主动给他讲解情况：“里奥，目前凡尔登没有法军的任何空中力量，我军侦察机的深入侦查以及飞艇部队的轰炸任务都没有遭到任何抵抗，所以你们现在除了帮炮兵校射外恐怕无事可做。” “司令官阁下，下官有一个问题。”莱因哈特说到，虽然还是一本正经的喊着司令官阁下，不过自己未来岳丈的态度让莱因哈特的胆子大了起来。 “说。”鲁普雷希特点了点头。 “目前凡尔登地区是不是只有一个机场，而且这里将驻扎包括KEK、FFA和飞艇部队在内的全部航空力量？”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鲁普雷希特有些疑惑，自己要求修建的机场完全能满足4个飞机联队的的使用要求，难道这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倒也怪不了鲁普雷希特，陆军航空兵虽然属于陆军，但是却独立于地面作战部队之外，因此此时第6集团军的指挥部中并没有懂航空兵作战的参谋，至于飞艇部队，那些家伙只管丢炸弹，对于空中防御工作可一窍不通。 所以鲁普雷希特是直接按照国内空军基地的的规模要求的，但是在莱因哈特看来，将大量作战飞机集中在离前线这么近的地方就有些不妥当了。 “司令官阁下，机场距离我方现在的防线仅有50公里左右，离前线太近了。”莱因哈特站在地图前说到。 “太近了？这个位置法国人的炮弹可打不到，而且在我军将防线向前推进后，想要进攻机场需要突破我军四道防线，怎么能说太近了？”迪姆林在一旁问到，在他眼里，50公里的纵深，法国人根本不可能够得着。 “如果是地面进攻的话是不可能，但是50公里的距离飞艇只需要飞30分钟左右，如果是飞机只需要几分钟，留给机场的预警时间根本不够，我方机场难以组织起有效的防御。”莱因哈特解释到。 鲁普雷希特和迪姆林一时间陷入沉默，说法军现在根本没有空中力量？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而且法国人的空中力量到底什么水平，两人心里也没底，料敌从宽这一点两人还是清楚的。两人盯着地图，原本看似很长的50公里一下子就变得短了起来。 战争容不得掉以轻心，虽然被一个晚辈，一个小上尉指出了问题，但是鲁普雷希特和迪姆林都没有想要掩盖自己错误的想法。 “你说的有道理。”鲁普雷希特立刻询问到：“那按你的意思，现在这个机场无法继续使用，必须在后方重新修建了？” “司令官阁下，无法使用倒也不至于。”莱因哈特也不想把自己的未来岳父扫的面上无光，立刻解释到：“KEK的战斗机十分轻便，因此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起飞，只要随时保证机场上有值班待命的飞行员和油料弹药充足的战斗机可以随时出动就行。只要空中有侦查机前出警戒，前沿阵地设置对空观察哨，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出动战斗机对法军的空中力量进行拦截。 而FFA的单发攻击机也可以部署在这个机场上，这样根据前线需要随时出动进行对地支援也很方便。 但是FFA的双发轰炸机和飞艇部队必须向后移动，确保远离前线，而双发轰炸机和飞艇的航程也不会在乎向后移动的这一段距离。 此外，将大量飞机集中在一个机场上风险也太大，因此我认为现在的机场能够驻扎两个联队就已经足够，然后在另一个方向上在建造一个新机场，用来分散驻扎KEK和FFA，而后方再建造一个机场用来驻扎双发轰炸机和飞艇，这样才更为妥当。 如此一来，现在的机场还可以继续使用，而且工程量也可以大幅减少，这样一来很快就可以完工，然后让FFA的攻击机进驻。” 如此一来，机场还能继续使用，就不会显的未来的岳父大人下的命令错了，现在修建的机场做了无用功，而让司令官的颜面扫地。 虽然不懂航空作战，但是鲁普雷希特作为一名优秀指挥官，立刻从全局的方向上发现了另外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各集团军指挥部内都没有专门的航空兵参谋，只有航空兵部队根据作战需要划归到集团军指挥下的时候才会有航空联络参谋，像我们这里的情况并不是唯一的。这是指挥机构上的缺陷，必须予以弥补。” “传令兵。”鲁普雷希特沉声说到：“向陆军总参谋部发报：‘由于集团军指挥部内没有专职航空参谋，导致第6集团军在前线机场建设和航空兵部署计划制定中出现漏洞，因此建议每一个集团军指挥部中应该配属专门的航空参谋团队。’” “现在发现问题还不算晚。”鲁普雷希特看着莱因哈特笑了起来：“不错，看来你在部队里学到的东西不少啊。要是当初我硬是让你去巴伐利亚军事学院，那我现在可少了一个出色的航空兵参谋了。” 帝国皇储就是帝国皇储，这到前线镀金升迁的速度可是飞快，刚刚见到集团军司令才几分钟，结果一句话就从一个小小的联队联络参谋上尉变成了集团军指挥部航空兵参谋。 “报告！鹰眼4号在D-7区域内发现法军车队！”前来汇报侦察机电报的传令兵打破了指挥部里原本轻松的气氛。 “司令官阁下，看来我们有事做了。”莱茵哈特笑着向鲁普雷希特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