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媒人有眼光
“放心吧五叔，你不说我也不告诉他们！嘿嘿……” 立文笑着大声道。 旁边立武也连忙点头。 只有小花听到五叔这么说，脸色明显一黯，低下头没有说话。 姚卫军看在眼里，知道小花是打算把钱交给大嫂，但现在这个场合，他也没单独跟小花多说什么。 小花、立文、立武，都是他的亲侄子、侄女。 纵然二嫂在家里有时候喜欢占便宜，但跟自己这两个侄子没关系，大人是大人，小孩是小孩，姚卫军分的很清楚。 “行了，赶紧上车吧，叔还有别的事儿，就不跟你们一块儿回去了。” 姚卫军指了指远处老麦头的牛车，命令三个小家伙跑了过去。 等校门口的学生们渐渐走掉，学校的老师也陆陆续续出来了。 “卫军，你怎么来了？” 虞秀楠刚准备骑上自行车，就看到了站在街道对面的姚卫军，俏脸上隐隐带着一丝惊喜。 “我寻思着咱俩有段日子没见着面了，特地过来找你聊聊天儿。” 等她穿过街道来到近前，姚卫军大大方方的说道。 “吆，也太直接了吧，小花她们放学，这么好的借口都不找了？脸皮真厚！” 虞秀楠笑吟吟看着他，语气夹杂着一丝奚落之意。 “我一大老爷们跟人搞对象，还得找借口才能见上面儿，像话么？” 姚卫军满脸傲然，义正词严的继续道：“男子汉大丈夫，行得正走的端，找你处对象，直接点儿怎么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拒绝呢？”虞秀楠嗔道。 “拒绝？虞秀楠同志，我不得不提醒你一点，好饭也怕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你真那样做，不亚于彻底放弃了以后美好幸福的生活，从此人生将变得灰暗无光，再也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了！” 姚卫军语气依旧带着调侃意味，只不过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儿。 因为前世他被村里人从山中抬出来一个多月后，就听说虞秀楠也出事了。 当时过完国庆节没多久，虞秀楠突然被学校开除。 姚卫军从来看望他的哥们猴子口中得知，学校认为虞秀楠作风有问题，当场辞退。 虞秀楠回到村里，受不了周围的冷言冷语，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晚上，跳河自尽。 姚卫军听闻消息万念俱灰，这才下定决心偷偷离开了村子，远离了这个令他痛苦绝望的地方。 “姚卫军，我发现你就是自信过头了，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再这样我可走了！” 虞秀楠手扶额头，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 “别介啊，我还有重要的事儿没跟你说呢。” “什么事？” “谨记老人家的教导，通过深刻的自我批评，我发现我这人身上还是有蛮多缺点的，所以想请虞老师在以后的日子里，帮我一一指出，并监督纠正！” “噗……你就贫吧，绕了半天圈子，敢情搁这儿等着呢？” 虞秀楠拢了拢头发，狡黠的眨了下眼，“你到底想干嘛？不说我可真走了。” “请你吃个饭。” 姚卫军收起痞笑，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行啊，反正你主动送上门了，不吃白不吃！” 虞秀楠大大方方的答应下来，莹白俏脸露出淡淡笑意。 “得嘞，那咱别搁这儿站着了，直奔红星饭馆儿呗！” “……” …… 姚卫军带着虞秀楠，一起来到了公社街道上的红星饭馆。 前世的他，整天混日子瞎胡闹，跟虞秀楠错过了缘分，如今，两人的关系算是有了实质性改变。 虽然虞秀楠还没明确答应他的追求，但既然同意跟他单独下馆子，说明已经产生了好感，愿意去更多的了解姚卫军。 两人点了四个菜，一人一瓶啤酒，边吃边聊。 姚卫军两世为人，此刻收起了调侃，言谈间表现出来的见地与想法，令虞秀楠大开眼界，望着姚卫军的眼神，不自觉间，多了一层莫名意味。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两人挎上包起身离开座位，走向饭馆门口。 经过柜台，姚卫军掏钱结账。 “同志，刚才你对象已经把钱付过了。” 柜台后的服务员大姐看了下桌上的单子说道。 姚卫军微怔，很快发现虞秀楠的俏脸已经红到了耳后。 “您误会了，我跟他是朋友！” 虞秀楠红着脸解释道。 “正常，处段儿时间不就成对象了？” 服务员大姐脸上带着羡慕，笑道：“啧啧，小伙儿俊，姑娘俏，嗯，你俩的媒人挺有眼光的嘛，哈哈……” “承您美言，谢了大姐。”姚卫军指了指柜台旁放着的物品，“这是我们的东西，拿走了哈！” “嗯，我记得呢，拿吧。” “谢了您呐！” 姚卫军提上东西，跟虞秀楠一道儿走出了饭馆。 “说好我请你，怎么还主动把钱付了？” “谁付都一样，我现在教书有工资，一顿饭钱还是付得起的。” 两人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大刘公社，夜色中，低声交谈着。 “卫军，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虞秀楠幽幽问道。 “挣钱，养家，过安稳日子。”姚卫军语气平静，说到这里转头看向虞秀楠，“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回答太假了？” “坦白说，是的。”虞秀楠点了点头。 “我打算等分下地来后，个人做点儿小买卖。” 姚卫军望着前方的夜空，解释道：“种地没出路，转非农业户口吃公家粮没条件，趁着现在形势越来越好，做买卖或许是我唯一的出路了。” “那你想过做什么买卖吗？”虞秀楠问完立刻补充道：“如果你已经想好干什么，就大胆去尝试，手底下钱不够的话，作为朋友，我可以借些给你。” “谢谢你秀楠，不过暂时还用不到跟你借钱，等我把买卖上的事儿理顺了，再告诉你吧。” 姚卫军笑着说道。 月朗星稀。 两道骑着自行车的并行身影，朝着碱场村的方向而去。 到了村口，姚卫军拿出二斤花生油，坚持放到了虞秀楠的车筐里。 “我回家了，有空见面儿！” 虞秀楠拗不过他，无奈收下，跟姚卫军在村口挥手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