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救世主（四）
陆云正在房间里带孩子，可能是在车上裹着毯子被暖气吹着，睡了一阵，现在醒来后，孩子开始哭闹起来。 喂奶不喝，抱起来摇也哭，放在婴儿床里也哭。拿房间里的玩具逗他，什么小手掌，小娃娃，都不管用。 陆云想下楼问问姜栗该怎么办，突然记起自己今天买的玩具枪。 他把盒子找出来，拆开一看，却发现里面装的不是包装上印的彩色的塑料枪，而是一把精巧的银色小手枪，侧面有个黑色的拉长的十字架图案，枪身上还有像是蚀刻的复杂花纹。 还挺好看的。 即便是陆云这样将近三十岁的人也一眼喜欢上了这把枪的造型。 但是..... 陆云又拿起盒子看了看，跟自己手上的完全不同啊。 “玩具厂装错了吗？” 陆云想着试试看，不过还没有那么大胆就直接拿去逗孩子，万一是会打子弹的那种玩具枪呢？ 所以举起枪对准了地面，想看看到底是把什么玩具枪。正要按下去，外面传来妻子姜栗焦急的呼唤声。 “陆云，快来！” 感受到姜栗语气中的不安，陆云把玩具枪顺手放在了婴儿床的围栏上，赶忙跑去开了门。 然后在楼梯碰到了跑上来的姜栗。 “怎么了？” “那个人又来了，就在门口。” 陆云立马就意识到姜栗指的是谁，于是朝楼下赶去，气冲冲的打开了门，见到大门外站的果然是卓闰，顿时火冒三丈。 “你这家伙还在跟着我们，到底想做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卓闰对他的威胁却像是充耳未闻，自顾自的拍着身上的雪花说道：“我给二十多家超市打过电话，这两天内都没有玩具枪卖出，除了你那一把。也就是说其他地方暂时是绝对没有风险的，当下需要调查的只有这里。” 然后他上下扫了陆云一眼：“从你身上没有血迹的情况推测，你这里应该也还没有出事。” 陆云皱着眉盯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知道你有没有打开过你买的那把玩具枪，是不是和包装盒上画的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 “虽然很多产品都爱在包装上面写以实物为准，不过你这个情况还是略微有点差别的，你买到的是一把真枪。” “......” 陆云不想相信面前这个人，但理智告诉他对方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现在想想那把枪的造型绝对不像是玩具。 卓闰在他发呆的时候就绕过了他径直的往屋里走，进入客厅后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才回过头：“哦，忘了问了，你把枪放在哪了？” “！！” 陆云顿时心中一悸，事关孩子也不在乎是不是真假了，慌忙朝着楼上跑去。 当他进入房间，看到几个月大的儿子伸手去够婴儿床栏杆上的枪时，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连忙冲过去拿走了，直到挪开远离婴儿床，陆云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抖得没知觉了。 “嗯，看来运气还不算特别差，起码还没有变成苏打饼。” 跟着上来的卓闰径直接过了他手上的枪，然后四处看了看，拿起那个玩具盒，把枪塞了进去。 陆云喘了几口气，心情稍定之后，问出了他已经问过数次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卓闰夹着盒子往外走，闻言回头道：“不过是一个没事打点零工的作家。” 然后又作补充：“不过你也可以把我当成警察？特种部队？特别行动小组？总之如果有什么身份能让你觉得安心，这种东西随你怎么想都行。你想要证明的话，事后我可以去补办一张，但是我觉得还是免了，这样大家都省事。” 陆云追着他出了房间，卓闰已经在下楼梯了。 “那外面的雪又是怎么回事？” 卓闰头也不回继续往下走：“天上会下雪，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现在是七月。” “气候异常，人工降雪，什么都有可能。我小时候甚至在水里钓起过一顶头盔，说明很多事都是出乎人的意料的，不是你以为不可能就不会发生。”卓闰此时已经走到了玄关，手放在门把手上。“而且我也说过，下雪的事.....” 他的声音停顿了几秒，然后才接上：“可能真的要我管一管了。” 雪是停了，但是温度没有升高，天空昏暗暗的，墨色的云甚至把太阳也遮蔽住了。门外的积雪已经及膝深，在卓闰打开门的时候，大量积雪倒滑进了屋内，将卓闰小腿以下埋没。 陆云跑上前一看，同样惊讶万分。 “我买药回来的时候才到脚踝。” 卓闰没有说话，踩着雪走了出去，仰头望着天空。 附近有一些小孩，也许是平生第一次见到下雪，没有大人的忧愁，一个个兴奋不已，已经穿好了冬装，正在雪地里嬉戏玩耍。 卓闰感觉自己就要想到什么了，他自言自语道：“雪停了，温度却没有升回去。这场降温不是天然形成的，一定有什么人制造了这场雪，换言之，有人希望下雪。谁希望下雪呢？” 陆云在边上听到了他的碎碎念，下意识看了眼附近玩雪的孩子：“他们？” “不不不，他们应该还没有调皮到这种程度。”卓闰原本微颔的头突然抬起，似乎想到了什么：“也许不是人，是动物，某种喜好寒冷的动物！” 刚刚还觉得卓闰稍微正常了一点的陆云顿时又觉得他果然还是个疯子：“动物能让天空下雪？” “就像人类，除了适应环境，同样也会改造环境让它变得更适合自己生存，动物当然也会如此。就像我邻居养的猫，屋里应该有什么东西，摆放在哪里，都是由它决定，不符合它心意的，根本不能在那个家里存活超过一周。” “这根本不是一件事！” “不，是的。”卓闰在雪里来回踱着步思考着：“现在需要想想，在这座南方城市会有什么动物喜欢寒冷的环境呢？” 陆云懒得陪他玩这种游戏，拉上在自己身后的姜栗往回想要关上门。 但姜栗却突然惊呼道：“西郊动物园最近引进了好多企鹅！我在电视上看到的！” 早上的时候陆云也听到了那个新闻，现在真的变成“清凉一夏”了，但他觉得卓闰说的那都是无稽之谈。雪看起来快要停了，可能就是什么气候异常引起的，怎么会是动物呢！ 他摇着头拉姜栗进了屋，把门关上了。 没两秒又打开，用脚把屋里的雪扫了出来，然后再重重关上。 陆云还和姜栗打了声招呼，告诉她如果对方又回来了，千万别开门，直接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