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决定

    当听见高梧离世的消息的一霎那，罗丽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无法动弹，手中的杯子滑落摔碎在地上。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两眼睁的巨大，像半截木头一样愣愣地戳在原地。

    林灵也捂着自己的嘴，“怎么会？”

    林灵一直都没有听墨扬说起过他老师的事，只知道墨扬是为了拿回圣光石以及寻找自己的身世而踏入旅途的。

    其实是墨扬不愿意说，他不想再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因为这会让他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

    高梧离世的消息给了罗丽当头一棒，她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许久，罗丽反应过来，眼神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从一个英姿飒爽的马戏团团长变成了看上去惊慌失措的中年妇女。

    罗丽用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面对墨扬，“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是什么时候……”

    墨扬突然吼道：“你现在没有资格询问！当初是你抛下老师独自离去的，现在老师不在了，你不用惺惺作态。你给老师带来的伤害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罗丽掩面而泣：“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无法被原谅，这么多年来我无时不刻都想回去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但是我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他！这件事是我的错，它就像是一根针一样扎在我心里。”

    “你离开老师是无法抹去的事实，不管你如何愧疚，一直到老师离世之前你都没有回去看他一眼。现在说的话有意义吗？”

    罗丽声音带着哭腔：“当初离开时，我以为是我是为了追寻自己认为正确的路，后来我发现那只不过是我不愿被束缚的自私而已。我不奢望被原谅，只想能够再做点什么来弥补过错，哪怕让我回去看看他葬在哪里都可以。”

    墨扬看向罗丽，眼睛里似乎冒着烈火：“不可能了，你的离开对老师来说意味着什么？在你离开后老师过着怎样的生活？老师变成什么样子？这些你都不知道，现在他离世你想知道他葬在哪，我不会告诉你的！我不会再让你去打扰老师。”

    罗丽眼里噙着泪低声问道：“墨扬，这些年他过的好吗？他是否一直在责怪我？告诉我好吗？”

    墨扬把头偏过去，对罗丽道：“对不起，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休息，明天还要赶路，请你离开！”

    罗丽：“墨扬……”

    墨扬用决绝的语气对罗丽大声道：“请你离开！”

    林灵对罗丽低声说到：“你先走吧！你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罗丽看看墨扬又看看林灵，像是想说些什么，又什么也没有说。

    “林灵说的对，墨扬现在不会听她说任何话，先离开也好，让墨扬先静一静。”这么一想，罗丽决定先离开。

    林灵知道，罗丽不会就这样放弃的，今天的夜晚很漫长，墨扬和林灵都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墨扬看着罗丽离开的背影惆怅万分，林灵看见了罗丽离开时落寞的神情也是难以释怀。

    罗丽也许真的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后悔了。但是当事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不管做什么罗丽也不能挽回什么。她过去犯下的错误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二天天一亮墨扬一行就出发了。

    墨扬和林灵几乎一夜未眠，缪看着身后跟着他们的古德马戏团不明所以。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并不想问。明眼都能看出来和墨扬或者是林灵有关。既然没有多大影响，他就不是很想了解到底是什么事情。

    罗丽和刘语坐在马车上，古德马戏团乘坐的马车都是清一色的高魁马。

    罗丽看看前方的墨扬又看了看身后的古德马戏团全体成员。思绪又回到了昨天晚上。

    昨天夜里——

    “什么？你是怎么想的？”副团长王威尔大声吼到。

    刘语也是一脸不解地看着罗丽。刚刚从外面回来后罗丽突然把两个召集过来说什么要去克玖克镇，可是马戏团前不久才从克玖克镇离开啊！

    “巡演往回走，这是马戏团史无前例的！你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王威尔气急败坏地吼道。

    罗丽神色复杂地对二人说到：没有多少时间解释了，我也是临时决定的。实在是抱歉了，我必须要去。”

    刘语知道铁定是团长刚刚出去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这一回来就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太唐突了吧？毕竟古德马戏团还真的没出现过在一个地方待了没两天就返回上一处的先例。

    王威尔显然是难以接受，脸色通红，眼睛里似乎冒着熊熊火焰，对罗丽大声吼道：“要走你自己一个人走，马戏团不会跟着你瞎胡闹！”

    刘语显得比较冷静：“团长，出了什么事情了？有什么问题大家一起解决啊。你是马戏团的团长啊，怎么能独自离开？”

    罗丽摇了摇头：“我有一些事情必须要亲自去解决，现在还不方便说。而且我也没有说要丢下马戏团独自离开。”

    是啊！当初就是因为罗丽的不告而别才铸下大错，现在她怎么能重蹈覆辙一个人丢下马戏团不管呢？

    马戏团是前团长亲自交给她的，她怎么能辜负前团长的期望呢？她又怎么能辜负马戏团里的全体成员呢？

    王威尔：“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决，古德马戏团本来就与你无关，要不是我父亲去世前指定你当新团长，你哪里还能在马戏团里指手画脚呢？”

    “副团长！”

    刘语打断道：“王团长是因为那时候你年少，又比较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才让罗丽继任新团长之位的。”

    王威尔听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父亲是让她暂时继任团长之位，我以前也没有多少意见，不过现在我也不小了，她是不是应该把马戏团团长之位交还与我？”

    罗丽说道：“前团长说过，等有一天我老了干不动了，或者是不想再带马戏团了就把马戏团团长之位交与你。不是我死皮赖脸要当这个团长，而是你还没有能力独当一面。我会先让你慢慢适应处理马戏团总体事务，然后再把马戏团团长的位置放心交与你的。”

    王威尔冷笑道：“哼！说的比唱的好听，说到底不过是个抛弃家庭的女人，哪有资格管理马戏团？”

    这下罗丽说不出话来了，王威尔说的对，这也一直是她心里的痛。

    刘语听着王威尔的冷嘲热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插话对王威尔问道：“你最近是怎么了？从克玖克镇出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你以前是很相信罗丽团长的呀！”

    “以前是因为年轻不懂事，现在不一样了，从不去幻宇大陆就算了，现在还想带着马戏团往回走。想一出是一出，还怎么当马戏团的团长？”

    刘语挥挥手：“好了，再怎么样罗丽现在也还是团长，这些年她打理马戏团也是井井有条，马戏团里的人也都愿意相信她，你要是实在不满意我们就投票吧！”

    刘语的这个办法最有效——让马戏团的人都参与投票。毕竟马戏团不是一个两个人的，大家的意见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