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九天惊蛰的王惊蛰
“你的脸面？在我这里不够资格。”须发皆狂，他在意的只有口中的酒还能喝上几口。 “没得商量了？” 王惊蛰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平视扫了一眼众人，就好像看到无数树木而已，在他眼中没有敌人，只有一些插着武器的木桩而已。 王惊蛰的态度显而易见。 “王惊蛰啊，王惊蛰，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九天惊蛰么？”哈托语气低沉。 摇了摇头，王惊蛰笑了，他早就不是九天惊蛰，他现在只是一个乞讨的老人，没事喜欢喝喝酒。 “不是啊，但是你又能怎么呢？”大口喝了一口，眯上眼回味了一会，的确是好酒。 “别以为我这是怕你了，你现在还能出手吗？”哈托笑着说着，“当初那个九天惊蛰啊，一枪破九天，可惜被李青松拉下了神坛，后面又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勇武，被人以意破了你的道，你现在的道还能用吗？” 哈托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当年王惊蛰一人一枪，可以说和李青松一样，压得当年那些年轻一辈抬不起头，可是短短不到五年，李青松异军突起，一人一剑杀得年轻一辈丢盔弃甲，随后李青松拿着他的君子剑，杀向仙府，他的挑战对象中自然包括了横压一世的王惊蛰。 那是一场大战，据说当年李青松也只是险胜一招，事后李青松曾经评价过这一战，据他的说法，王惊蛰内心有愧所以未能全力，如果全力李青松不是对手，可是事实谁又知道呢。 可是谁又能想到在王惊蛰升入五境后，本应志得意满的时候，可他却败了，败在一个五境的勇武手中，而且败的干脆，十招就分出了胜负，那是一场惨败，而在这一战中，很多都说王惊蛰的道碎了。 从那时候起，世间再无九天惊蛰。 随着王惊蛰的消失，很多人都说他不过如此，无数人都想拿他当垫脚石，成为和李青松一般的传说，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云安成为了一个乞丐。 渐渐也没多少人再记得他了。 “哦？这么说你是想试试了？”放下酒壶挂到腰间，本来有些没正形的身子突然直了起来，银发在微风中飞舞。 向前踏了一步。 一声枪鸣，如同鹰鸟。 “还是说你觉得老乞丐我杀不了人了？” 再踏一步，一道枪影，如倒挂雷霆。 一声一影。 王惊蛰明明手无寸铁，可是却让黑夜暂避。 他只是往前走了两步，而哈托他们却退了数步。 “或者说，你们觉得我的老了，提不起枪了？”王惊蛰从来都不是一个良善的主，也从来没人说过他是一个有理的人，他从来都是一个傲气无双的人。 他从不讲道理，确切说他只认自己的道理，他的枪就是他的理，所以他叫九天惊蛰，捅破九天落惊蛰的王惊蛰。 “你以为我们真的怕……”哈托没有再退，他眉头皱紧，喉间吼叫般说着。 “九天。” 数十道枪影自天而落，穿破天空的轰鸣震荡着周围引起一阵涟漪，好像周围有什么东西破损了。 九天上的压迫凝聚成枪尖，好像要穿破大地。 “cao。” 大骂一声，哈托脸色突变，一时间对面所有人都出手了，不是对着梧桐苑赶尽杀绝，而是朝天空打去，数道硕大的刀光剑影划过长空，相撞到了一起，冬雷炸响。 王惊蛰不需要道理，只要他想出手他就会出手，所以在哈托开口间他就出手了。 气浪翻滚，好似惊涛，拍打在半空，哪怕隔了一段距离，顾依都差点站立不稳，就算如此他也被如此一幕震惊得说不出来话。 他刚刚可是听到哈托说的话，在听到李青松的时候，他的内心先是一愣。 君子剑已去，可剑鸣从未消失。 而王惊蛰居然和李青松还有过一场争斗，按理来说并不是好友，居然会被李青松称为可以信任，或许这就是惺惺相惜的友谊。 就在顾依还以为这次事情会以嘴炮的形式收场，哪想到王惊蛰出手了，原来这个老乞丐真正的性格却是如此霸道，如此狂傲，亏前面见他的时候还觉得这老头挺好说话的。 余波散去，浓烟飘走，在黑暗中，顾依看到了，很多人都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只有数十人堪堪站住，而哈托三人呢？ 面色和之前没有变化，可是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撇过脑袋，银发飞扬，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远处，随后对着哈托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你刚刚想说什么？” 哈托笑了，眼睛直直盯着王惊蛰，杂乱的眉毛和胡子好像一只在发怒的野狼，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了尖锐的牙齿，“我想吃了你。” 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应该很好吃吧。” 王惊蛰的狂傲，王惊蛰的霸道，却是激起了哈托的凶性，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王惊蛰。 “就凭你们几个？” 王惊蛰不以为然，眼中并没有他们的身影。 “这次我们什么都不要换你们出手，如果不够我再把那头白虎给你们，只要帮我杀了这老东西。”哈托突然对着黑暗中说了了一句。 “这可不行啊，哈老板。” 三人联袂而来，其中一名看上去颇有威严的男子，一身华服，很是严肃。 “段传奇，你想拦我？” 哈托还未说话，王惊蛰却是先开口了，不是那么严肃，却还是有些忌惮。 “王前辈哪里的话，我只是觉得再打下去我这云安都要给打废了。”威严男子开口说道，他是云安的城主段传奇，正是因为有这人的存在，才让云安有了一个相对完好的局面，一个城主府压制住了所有势力不敢放肆。 四周看去，虽然是黑夜，可是却还是能看到无数倒塌的房屋，而梧桐苑呢？那座高楼早就倒塌了，就连那些矮房都倒了不少，这仅仅只是王惊蛰他们一次交手造成的。 “那看来，段城主是不同意了。”哈托脸色也很难看，他为了今晚付出了很多，眼看即将成功了，结果出来一个王惊蛰，想到王惊蛰他看了一眼顾依，内心暗暗有些奇怪，他没听说过王惊蛰有一个后辈。 “对啊，和气生财嘛。”段传奇笑了笑，对于哈托的语气不以为忤。 “那我今晚的损失就这么算了？”哈托很不甘心，因为李青松离去前的一战，他的损失最大，本想着收服沈扶风充实自己，可谁想计划很好，甚至很多东西都考虑到了，最后却功亏一篑，这怎么能让他心甘情愿。 段传奇突然逼向前去，眼神如同苍鹰，“你不愿意？要么今晚我和你再打打？” 哈托听到这话，怒气更重了，但是他没有冲动，看了一眼另外而来的两人，只见两人对他摇了摇头。 “我也不同意。”沈扶风这时候突然开口说道，她看着自己这方倒在地上的人，他们已经有人死去了，她虽然不是好人，但是下面这些人全都是一群真心实意愿意和自己一同走下去的人，不然面对哈托他们完全可以投降，可以逃跑。 然而，他们留下来了，却永远留下了。 所有人都看了一眼这个女子，说实在在场中怎么也不会轮到她说话，甚至能在这么一些五境面前开口都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要不这样，你这不是死斗场吗？来场生死斗，生死不论，输的一方给三十万金赔偿如何？”段传奇看了一眼两人，说了一句。 “别和我说不行，我觉得这云安势力还是有点多了，我不介意少那么一两个。”杀意涌起，摄人心魄，在场一些人不由自主得退后了几步，想要逃离。 段传奇虽然从未出手过，但是他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辈，他手上的鲜血不说上万也有数千，那些妄图挑战云安秩序的人都在他的城主府下，一一死去。 “可以。”哈托看了一眼周围，嘴角扯出一个笑容，“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突然盯着顾依看去，“我要他也参加。”伸手指向顾依。 “没问题，这样吧，就来三场吧，三境、四境、五境。”段传奇并没有反对这么一个要求，一个小小三境没有资格反对这种事情，别说一个，上千个又如何。 哈托却是有些难看了，段传奇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对方的五境可是有王惊蛰，还有那个恐怖的瘸子，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谁强谁弱，但是哈托知道，两个随便一人都不是自己这边能对付的，除了自己。 哈托同样也相信只要自己使出全力，就算不敌也可以保命。 “行啊。”王惊蛰没有反对，哈托手指顾依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没有丝毫的在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三天后，就在平顶山吧。” 一场风波就此消失，好像并没有赢的一方。 黑夜寂寥，寒风飘摇，断肢残臂流淌着如同墨般粘稠的血红，在地面上撕咬出一幅幅鬼魅涂鸦，有人在低哼，有人相互搀扶离开，有人彻底没了声息。 谁都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到底是哪一个先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