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何谓欲望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次拍卖会依旧安排在晚上，不过因为拍卖会内不允许携带武器也不允许出现厮杀，所以顾依并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只是戴上了一副面具，虽然很多人估计都不知道顾依，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这么做了。 沈扶风今天穿了一件黑衣，长袍束腰，头发倒是精心梳理了一番，哪怕配着黑色的长袍也遮盖不住她身上那种成熟的美丽，一颦一笑间恍若桃花遮羞，那么勾人心魄，顾依总觉得在她的身边似乎需要很大的毅力。 他们两个就这么走到了欲望拍卖行，今天陆心月并没有跟过来，说是很讨厌这里。 拍卖行内灯火通明，门口站着两个小厮，一身劲装格外干练，仔细看去他们的站位和眼神都带有一种巧妙的警惕，这两人不是庸手。 他们看到沈扶风显然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恭敬行礼。 “沈老板。”两人随后拦下了沈扶风，并没有让她进去。 沈扶风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意思，指了指顾依，“这次我带自己人进去涨涨见识。” 两人有些奇怪，之前沈扶风参加拍卖会都是一个人，带人一起还是第一次，不过既然沈扶风说了应该关系不大，但为了保险，其中一人还是开口说：“那沈老板要看好他，这里的规矩可不能破。” 笑了笑，点头算是同意。 在沈扶风看来却是有些可笑，拍卖会里面的东西她去过几次自然知道是什么，可以说拍卖的都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东西，可是就这么一个拍卖会却时时刻刻强调着规矩。 顾依也看了一眼两人，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也相信拍卖行能够做到这些，不为别的，这个拍卖行就是太平天的势力。 “哈哈，沈大妹子这么早就来了啊。” 人还没进去，身后传来了一声大笑，顾依转头看去，三个人，其中一个衣着华贵手里还拿着一个折扇，这寒冬腊月的拿着这把折扇在那里扇风，腰间挂着一个玉佩，随着步伐晃荡，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贵公子，当然如果不看脸。 因为这是一张长满了络腮胡子的脸，而且这张脸并不帅气也不阳刚，反而有些丑陋了，仔细看去嘴巴和眼睛还有点歪。 沈扶风倒没有回头，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眼中透露出一种警惕和厌烦。 “你来的也不晚。”最终她还是回身看向来人，淡淡回应了一句。 来人一马当先，另外两人躲在黑袍之下看不出来什么，不过就算能看到容貌顾依也不认识。 “这不是看到沈大妹子的背影我立马就赶了过来么。”顶着一张有些丑陋的脸做出了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这感觉真让人很别扭，“没办法，平时去梧桐苑想要一睹芳泽都没机会。” 沈扶风好像没听出来话里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你过去谁敢不见你，只是你都不敢过去吧。” “有吗，没有吧。”说话间来人已经走到了沈扶风的面前，眼神肆无忌惮得看着沈扶风。 “扶风妹子啊，听哥一句话，还是从了吧，不然最后撕破脸真不好。”来人伸过脑袋，在沈扶风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缩回去前还做出一副陶醉的模样，用力闻了闻沈扶风的头发。 沈扶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随后只是露出一个笑容，“我都快人老珠黄了，哪还有什么脸啊。” 随后走向顾依，两人并肩走进了拍卖行，远远看去两人好似一般高。 “他？” 顾依轻声问了一句，他相信眼前的女人明白自己要问什么。 只见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到这一幕顾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只是他。 沈扶风带着路，两人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包厢，在进来之前顾依看到那位丑公子也随着来到的二楼去了另外一个包厢，这里一共五个包厢，顾依猜测这必定是三个势力（不包括太平天）加上城主府再加上沈扶风这边，一共五个包厢，而那位必是四个势力中的一个了。 “那位是哪一方的？” 包厢是隔音的，为了保险起见，顾依还施展了术法，这些小术法还都是李青松留给他的，虽然并不是威力绝伦的攻击术法，但却很有用处。 “死斗场的。”沈扶风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并不愿意多数，或许怕吓着顾依，毕竟顾依只是刚来不久。 其实如果换做其他人，可能这会已经在打退堂鼓了，可是顾依倒还好，他也知道死斗场是什么地方，又是哪一些人在背后。 不一会，拍卖场已经来了不少人，特别是楼下坐了很多衣着不同的人，他们都是被邀请来的，这个拍卖会只有邀请的形式进来，而且邀请的人员都是经过审核的，要有一定的资格才行，因为里面有些东西真不是一般人能拍卖的。 不过就算人很多，整个拍卖场却没有一点嘈杂之感，进来的人都规矩得坐在那里，哪怕有几个愣头青大声说话也会被旁边的人及时拉住。 整个卖场中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扭曲，所有人都在等待，看着中间那个高台。 在这种氛围中，过了两刻钟，全都消失了。 “欢迎来到欲望拍卖会。”高台上一身束身大红袍，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站在那里，笑吟吟得开口说道，容貌自然是极好，只是似乎有些不自然，有一种刻意的娇艳，甚至说话时身体的动作也显得不是很自然，似乎她很不习惯在这样的环境中。 特别从顾依这里看去，因为身旁半躺着靠在窗边的沈扶风，优雅中透着媚意，而媚意中含着坚定，这位拍卖师还是比不上沈扶风。 “感谢大家都来捧场，因为前段时间发生了一点事情，拍卖会延迟了一段时间，在这里给大家说声抱歉。”礼数齐全，很难想象这是太平天能说出来的话，停留在顾依印象中的太平天应该是狂热的，诱惑的。 可是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交头接耳的也很少。 “废话不多说，我们就开始这次的拍卖会。”双手一拍，随着拍卖师的动作她身上有些地方随之颤动了起来，惹得台下有人咽了咽口水。 只见后台一人手捧一张类似于契约的东西走了上台。 “老规矩，第一件就是猪仔五百份，起拍价十万两，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百两。” 没有废话，一时间场内就有数人举手叫价，可是明显并不是很多人。 “猪仔？”顾依很是疑惑，如果自己对于字面的理解没有错，这东西不应该这么值钱，也上不得这个拍卖会应该。 “就是出生未满月的孩子。”沈扶风淡淡解释了一句。 “什么！”顾依一声惊呼。 第一件拍卖品就让他内心一阵颤抖，他无法相信有人会把一些孩子称为猪仔，还拿来拍卖，而且一次拍卖五百份，按照这个说法就是五百个未满月的孩子，突然顾依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这些小孩从哪里来的？” 沈扶风看不到顾依面具下的脸色，但时常揣摩人性的她也猜到了顾依此刻的脸色并不好看，毕竟从这几日的观察还有顾依和小七的一些互动，沈扶风能看出来顾依并不是坏人，甚至在她的眼中，这个大男孩有着一颗纯良的心。 越是纯良，表情越不会好看。 “你猜的不错，有些是牙行偷来的，也有些是牙行圈养的，他们抓了很多适龄的女性专门做这些。” “就为了这么点钱吗？”顾依听着楼下的报价，出价的人越来越少，而拍卖的价格也只是到了六十万两，“他们买去干什么？” 顾依望着下面那些兴高采烈出价的人，总觉得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这么点钱么，但是你不觉得他们赚起来很快吗？”目光悠悠看向顾依，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顾依也盯着沈扶风的双眼，他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要知道答案。 “至于干什么，”停顿了片刻，沈扶风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好像痛苦又好像平淡，“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的。” 顾依感觉自己看懂了她的眼神，有悲凉也有失望。 他从过往的记忆中能看到无数的可能，可是哪怕世间最恶毒的可能也不会有人把一些未曾满月的孩子称为猪仔。 第一件拍品竞拍已经结束，是二楼的三号包厢的人，顾依听的出来是之前那个丑公子最终拍下。 没有容顾依多想，因为第二件拍品也被公布了，他们称为鸾凤，依旧是人，是一些只有七八岁却已经有了美人姿色的女孩，只有区区三十份，和猪仔同样的价格。 这次的拍卖却比第一件热烈了很多，甚至有人脸上露出喜悦和渴望的神情。 顾依这一刻好像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整个拍卖场如此狂热，一种燥热弥漫，可是越热的氛围，顾依的心越加冰冷。 他只是安静得听着楼下的加价，期间沈扶风也出过几次价，却还是因为价格太高放弃了。 第三件拍品又是什么？他们称为工具，还是人，三十份的十岁左右的男孩，只不过他们是一群吃下了特制药的药人，他们没有情感，却能够成为最好的死士的孩子。 顾依的眼中，这里变成了一个炼狱，无数妖魔鬼怪兴奋得呐喊，撕咬，想要得到最好的那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