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水鬼
闲来无事时，小痞便懒洋洋躺在绿草地——看蜂飞蝶舞、赏花开花谢；瞧藤缠蔓绕、观生机盎然；瞅绿树成荫、嗅芬芳馥郁；观云卷云舒、望潭水起落…… 小痞突然发现：世界居然如此美好，生活竟然如此美妙；草木藤植如此多娇，万千生命如此奥妙；天地神奇、广阔，村镇遥远、渺小。 这吃饱喝足后，就睡睡觉、赏赏景、听听风、观观水，这种日子多舒适、多惬意？多快活、多自在？给个皇帝都不换！ 天渐渐热起来。吃饱喝足之余，小痞也会到枯水潭里，去游上几回。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确实如此。 小痞以前天天年年忍饥挨饿，命都快饿没了，一步三摇、弱不禁风的，因而脏就脏呗！邋遢就邋遢呗！谁还顾得了那些？ 如今可就不同。虽仍是旧衣乱衫，但好在干干净净，不臭不脏。 以往日日夜夜绞尽脑汁思索下顿着落，一门心思避害保命，根本无暇他顾。 如今闲暇之余，小痞总喜躺在嫩软草地，还啥也不干。就晒晒太阳、听听风雨；逗逗鸟雀、翻翻跟头；赏赏美景、思思过往。 自由自在呼吸真好！自由自在闲暇真妙！ 有幸品尝一口做人甘美的小痞，幸运瞧见一丝美好人生缝隙的他，再也不想退回过往。 小痞所在小潭村附近的枯水潭，既深又阔。 据说此潭最深处，可深达数百米。枯水季节或干旱年份，仅余中央深窄面积有水。雨季来临，又很快满满一潭。 今年雨水还不错。只见山水相映相衬；潭水起伏逐流；碧波荡漾、碧翠连云；野鸭成堆、鹰旋鹤鸣…… 好一派秀丽、繁荣景象。 然如此好好一派景象，如此一片水产丰富的潭渊，在附近民众眼里，却是凶险、危厄之地。民众对之闻风丧胆，唯恐避之不及。 一则潭水太深，水性不佳者一旦落水，基本难以幸存。 二则潭中竟有成群“水鬼”生存。此种“水鬼”，好吃大鱼、好吃人。 当孔武有力、勇猛强悍、水性绝佳、手持器械的——妄图除害领赏的胆肥汉子们，当他们被凶残恐怖的“水鬼”给轻松拖进水底分食之时，围观众人无不疯狂退避、颤栗心惧。 除非实在饿急或实在山穷水尽左右是个死，附近民众才会冒险一搏。 不过枯水潭再是凶名远播，毕竟数十方圆大小；而“水鬼”的数量与食量，也总归有限。所以一旦饥荒来临，也总能救下几十上百，甚至几百上千人的性命。 因此对于附近村民来说，此潭既是凶潭，也是恩潭。 小痞最初之时，也是靠着在水潭浅水边——所捞起的小鱼小虾什么的，才度过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岁月。对此水潭，小痞同样心存感激。 然初生牛犊不畏虎。活一天是一天的小痞，也无知无畏。 虽传言恐怖惊惧，毕竟没有亲见。兴许糊弄人呢？自诩聪明的小痞，对种种传言、告诫，也很是不以为然。 且最近把自己打理得洁净、舒爽的小痞，是一天不洗浑身难受，三天不洗又痒又臭。 也不知以前十天半月都不洗、不理的，又怎么过来的？ “唉！富贵病哟！俺小痞如今也是富贵人了哟！” 装模作样叹息后，小痞再次脱衣跳入水中。 刚痛快畅游一小会儿，刚把弹腿、狗爬、仰蹬、闭潜——等十八般武艺轮耍一遍，正得意于自己的长进与特异体质时，忽见数米开外的水中，一个满是灰白毛发、似人似兽似猿似猴的——丑陋恐怖“水鬼”，陡浮出水面。 四目相对时，舔着舌头、淌着口水的恐怖怪物，还丑陋难看戏谑一笑。 陡然惊见，小痞浑身紧绷、牙齿打颤。惊惧惊叫同时，赶紧朝距离最近的崖壁，疯狂爬游过去。 然“水鬼”却悠哉游哉，不急不躁。 “嘿！先逗逗‘小点心’，等戏耍够了再慢慢、美美，再尽情享用他那甜美的血rou与汁液。” “水鬼”在水里的速度，还真是快如闪电。不愧为水中王者。 小痞眼见快触到崖壁，而一旦登上崖壁也就基本安全——“水鬼”轻易不会上岸。 正要松口气，右脚脖竟陡然一紧。 惊惧之下拼命踢打，还全力向着近在眼前的崖壁，猛冲过去。 “嗯？‘小点心’力气还真大。” “水鬼”猝不及防，竟真被胡踢乱蹬的小痞，给意外挣脱。 不过“水鬼”也并不担心，因为“小点心”竟不顾一切，竟猛然一头撞向崖壁。 “格格格格……” 眼见“小点心”情急智昏的举措，自觉高等高智的“水鬼”，立手舞足蹈、放肆怪笑。 “这些丑陋的‘小点心’，还真够愚蠢。也难怪会成为俺们口中之食。” 可突然，“水鬼”犹被掐住脖子似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珠也瞪得凸起，欲破眶而出般。就如同“假鬼”见了“真鬼”般——不可思议。 “水鬼”本咧嘴鄙夷怪笑，欲“守壁待兔”。岂料转眼情形剧变，“小点心”竟一头钻进崖壁，就此消失。 可崖壁却无任何损坏或丝毫异常。就如刚发生的一切，都梦般从未发生过。可怎么可能？ “咦？嗯？怪异？” “水鬼”不禁疑惑、纳闷儿。 正犹豫准备放弃，忽又转念一喜。 “既然‘小点心’能进去，俺应该也能进去呀？” 念罢“水鬼”有样学样，学着小痞刚才的样子，同样一头撞向崖壁。 “啊啊啊……哇哇哇……呀呀呀……” “水鬼”立“哇哇”怪叫、乱蹦乱跳。 头上鲜血淋漓、紫包凸起。疼得呲牙咧嘴、张牙舞爪，乱拍乱打、痛恨悔恨。 “啊呀呀，‘小点心’太可恶、太可恶，太可恶了呀！” 恼怒一阵，“水鬼”赶紧躲进附近茂密水草丛，欲隐藏形迹、伺机偷袭。 “等可恶的‘小点心’出来，定要潜隐偷袭，趁机抓住。” “定要在他绝望痛叫中，吃光他的rou、渴干他的血、啃烂他的骨头、嚼烂他的筋。哼哼！” 躲进一人来高的水草堆，“水鬼”还叫嚣咒骂、啃咬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