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雾气漩涡
回到雾气世界，林岚也不犹豫，张开意识抓住七八团雾气团就在胸腹中间开始打转。 一开始这片世界中的其他雾气团还是在碰撞推挤下到处乱跑。 渐渐的，在持续性有规律地推挤之下，有一部分雾气团开始顺着林岚的推动方向也旋转起来。 于是，随着旋转的进行，越来越多的雾气团加入了旋转的队列。 最终，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林岚的胸腹中心形成，四周的雾气团不断被漩涡卷入，无数雾气团在漩涡的带动下旋转着逐步向漩涡的中心集中。 结果胸腹之中的雾气团几乎被一扫而空，显得空旷起来。 林岚感知着这片空旷的地域，又试着触碰了一下漩涡里的雾气，结果很轻易地就被甩开了，不由得苦笑起来。 刚刚推漩涡推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察觉事情不对劲了，随着漩涡卷入的雾气团变多，漩涡的力量也开始变大，逐渐超出了他的控制能力。而随着漩涡力量的增大，漩涡的旋转速度和吸力也在不断增强。 结果，到了后半段，这个漩涡就已经彻底失控，现在已经完全是在自主旋转并吸附周围的一切雾气团了。 本来林岚只是想靠旋转造个小漩涡多吸附几个雾气团一口气弄出去，来个稍大一点的攻击吓鬼爷爷一跳。 可现在，大是真的大了，这大得都完全无法控制了，这不是出事了么？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还能不能停下来。 尝试着反向推动，轻易被甩开；拉着漩涡里的雾气团向反方向减速，反被拖着一起旋转起来；推走整个漩涡，根本纹丝不动。 试了半天，依然是毫无办法，将意识悬在漩涡上方，林岚有一些傻眼了。 这时，一团雾气从林岚身边飘过，又被漩涡捕获，旋转着加速向漩涡中心而去。 林岚顿时觉得有些奇怪，胸腹之内的雾气团刚刚不是都被漩涡卷走了么？为什么又出现了一个，难道是刚刚在角落里被自己漏掉了？ 这么想着，林岚又在胸腹之间转了一圈，重点探了探角落位置，结果没有什么发现。 心说算了，还是琢磨怎么处理那个漩涡吧。可当林岚又把注意力投回到漩涡上时，却察觉在意识的死角里又出现了一团雾气。 林岚急忙又把意识拉了过去，果然发现有一团雾气不紧不慢地飘了过来，再次被漩涡吞没。 这次看清方向了，林岚开始顺着雾气飘来的方向慢慢挪动意识，每挪一点就停下来探查一下四周。 不多时，就又发现了一团雾气迎面飘来。这下林岚就完全确定了雾气源头方向，回头看了一眼漩涡，琢磨着没想到搞出这么个漩涡，清空了胸腹内的空间，却反而又找到一开始那个被中断的溯源路径了。 思考了一会，反正目前拿这个漩涡没辙，林岚决定先去看看雾气源头是什么，大不了直接蹲在源头收集几个雾气团从手上放出去，想来也是一样能完成目标的。 于是，顺着雾气团飘来的方向，林岚的意识一路向上，最终来到了大脑部位。 在这里，林岚发现有一小团雾气正在聚集。 仿佛是从虚空中出现一般，感觉像四周有无数细小的粒子从无到有地飘向雾气，越靠近就越明晰也越浓重，直到浓重得产生雾的质感，和雾气团堆在一起。 随着雾气团越聚越大，这团雾气最终仿佛挂不住了似的，从空间中飘下，自己就向着胸腹空间方向晃晃悠悠地飘走了。 而林岚知道，那看不见的粒子依然在聚集，因为在刚刚那团雾气挂着的地方，隐约又有一团小小的雾气开始成型了。 又看了一会，眼看着飘走了七八团雾气，林岚依然没看懂这个雾气到底是怎么形成的，索性也不管了，开始蹲在雾气团下方接雾气。 折腾了这许久，林岚对意识的控制已经熟悉了很多，不多一会儿，就兜住了十几团雾气，开始慢慢控制着往手臂方向移动。 很快，林岚就裹着气团通过脖子再次进入了胸腹空间。 可是才一进入胸腹空间，林岚裹着的雾气团就不受控制地被强行抽走，一阵风般地向着漩涡飞走了。 “靠，什么……”突然被抢劫，林岚有些生气，可回头一查探，顿时沉默了。 胸腹空间的那个漩涡已然扩张到了整个胸腹空间，吸引力也变大了很多，就连肩膀处的那一股雾气流也被吸得正在倒流，甚至自己的肚子上方也开始隐隐地感觉到了一种收缩感。 这下林岚是真的怕了，在未知的环境下面对完全未知的事物，而且这个事物还处于一种完全失控的状态，这完全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应对的了。 终于，林岚决定放弃吓暗鬼一跳的想法，转而向暗鬼求助。 “鬼爷爷……”林岚睁开眼，转过头，身子却不敢乱动了，担心自己万一乱动刺激到那个旋风，又会搞出什么更大的问题。 “怎么了？好孙子。终于准备好要给我看个大的了嘛？”暗鬼笑呵呵地答道。他看到林岚已经发觉了积攒释放体内雾气的方法，却又沉静下去，迟迟不见动作，就猜到林岚想要憋个大的试图吓自己一跳。不过暗鬼其实也好奇林岚的界限在哪，所以也不作声，只是暗暗地等待林岚的行动，哪想到这一等竟然又等了这许久，正有些着急呢，看到林岚动了，当时就松了一口气。 “没有大的了。”林岚哭丧着脸，看着暗鬼一副做错事的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弄出来个漩涡，现在控制不住了……” “啥？漩涡？”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态让暗鬼也一时有些懵圈，但是他很快回过了神，上前一把搭住了林岚的肩头，将自己的意识探了进去，一扫视也被吓了一跳。 “你做了什么啊？怎么搞出这么大一个漩涡？”暗鬼收回意识，看着林岚，有些哭笑不得。 “我想一口气多捞一点那个雾气出来，就想弄个小漩涡出来好多聚集一点嘛，结果……”林岚看看暗鬼的表情并没有十分着急的样子，估计自己的问题不是太大，开始想要减小影响，“稍微……弄大了那么一丢丢……鬼爷爷，我不会有事的对吧？” “是，你不会有事，你是给老头子我找事。哎……”暗鬼没好气地回答道，又叹了一口气，从腰间口袋里掏出一株药草递给林岚，郑重地说：“这是宁神草，取一片叶子含在嘴里压在舌头下面。” “哦。”看着暗鬼叹了一口气，林岚知道事情虽然不会太危险，但多半也不会让自己太好受，老实了下来。乖乖接过草药，撕下一片叶子含在嘴里。 “恩，盘腿做好，接下来能捞多少好处就看你自己的意志力了。”暗鬼让林岚就地坐好，开始指点林岚的行动：“将意识沉入体内空间，把探索范围拉到最大，不需要精度，能感知到整个空间的外壁边界就好。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将漩涡吸力造成的外壁收缩尽全力往外顶，顶得越久越好。恩……忍着点疼。” “恩？”林岚按照爷爷的指示刚刚把意识沉入到体内，听到爷爷的一句忍着疼，正有些奇怪呢。突然一阵割裂般的疼痛传入自己的脑海，仿佛有人用小刀划过了自己的胸口。 林岚吓得连忙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结果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别看了，痛感是你的內识空间外壁破裂造成的，所以才要你去顶住空间壁，不让他收缩啊。”暗鬼在一边看着，猜到林岚在找什么，出声提示道，“快回去顶着，不然一会儿破开的位置大了，更疼！” 林岚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被吓了一跳，连忙又将意识沉入胸腹。这次他不敢大意了，努力放大感知范围搜索着整个空间的外壁，察觉到哪里有内陷的感觉，就在哪里往外顶着。 虽然林岚在这边四处顶着，可漩涡依然随着头顶那边新生成的雾气团的缓慢加入在缓慢的变大。导致林岚甚至一度觉得是不是去堵住头顶的雾气通路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最后林岚还是决定相信鬼爷爷，既然鬼爷爷没有说，那么就不要额外分心去管好了。 可随着漩涡的逐渐扩大，空间外壁在强吸引力下开始出现内陷位置也越来越多。 林岚一边需要加倍用心去感受外壁内陷的位置，一边又会被各种空间壁撕裂的感觉刺痛导致分心。更要命的是如果正在集中注意力对付某一处的空间壁，恰巧这里还依然出现了破裂，那么感受到的疼痛感也就是被集中放大了数倍的。 而漩涡的增长似乎没有尽头，人的精力却是有限的，此消彼长之下，空间壁的破碎速度不但没有减缓，反而呈一种加速的态势恶化起来。 没过多久，林岚就已经没有精力想其他事了，现在的他绷紧了全部的神经，脖子僵直，四肢止不住地颤抖着，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顶住外壁。至于什么疼痛……全是虚无，被压迫到极限的大脑已经没有空间存放这种感觉了。 暗鬼的手还搭在林岚肩上，观察着林岚体内空间，他虽然无法感觉到林岚的疼痛，但额头的汗珠表明他的心情比林岚更加紧张。可惜这毕竟是林岚的体内空间，并不受自己控制，自己出手也只能造成破坏，并不能有效帮忙，“现在要靠你自己坚持了，加油啊，林岚。” 终于，林岚的精力到达了极限，紧绷的神经突然不受控制地松掉。他只觉得世界像被无边的黑幕笼罩了一般，唰地黑了下来，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可林岚体内的漩涡却没有停止，依然在吸引拉扯着林岚体内的空间外壁。现在，失去了林岚的精神支撑，空间外壁猛地加速开始大面积碎裂，仿佛整个空间都要崩塌了一般，开始破碎，向漩涡收拢…… “破！”暗鬼终于出手了，他等的就是这个瞬间。一股磅礴的力量抢入林岚的体内空间，撞在那个漩涡之上，轰然爆开，立时就将漩涡冲得四分五裂，慢慢消散于无形。 做完这一切，暗鬼又慢慢扶着林岚平躺在地上，这才慢慢收回手，深吸了一口气，“呼……还好我老人家宝刀未……”，话没完，人却向一边倒去。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林承风及时扶住了暗鬼，轻声说道：“辛苦了，去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交给我。” 暗鬼看了林承风一眼，摇摇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