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宗砚俢,我们离婚
撕裂的痛意席卷全身…… 她力量抵不过他,只能硬撑着承受。 结婚五年,他只碰过她一次。 前年除夕夜在老宅,宗爷爷为了早点抱曾孙,给他们二人同时吃了些燥热补药。 那时候他很难受,却很温柔。 一边同她道歉一边亲吻她。 可这次不同,他像是在发泄怒意! 楚伊眼泪不停地溜,哭得嗓子哑了,“宗砚俢你个大混蛋!你不是嫌我恶心吗你干嘛碰我!滚!” 他不语,亦不停。 “你和林洛莲睡过不知道多少次,我还嫌你脏呢,给我滚!” 被她的话刺激到,男人眼眸黑深。 抬手捏着她的下巴,“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宗砚俢,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她死死盯着他! “到那天再说!” 直到凌晨三点,主卧安静下来。 楚伊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身体像是被四分五裂一样难受。 身后床铺轻微震动,她知道宗砚俢躺在身边。 室内静谧如水。 卫生间的水汽夹杂甜腻的气息涌进主卧,呼吸声彼此交错。 许久,久到彼此都以为对方睡着了。 暗夜中楚伊松开攥了许久的拳头,她将被子往下扯了一些,露出清明的双眸和挺翘的鼻。 闷而哑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宗砚俢。” 身后的人没应声。 “我们离婚。” 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不是我们离婚吧。 而是…… 我们离婚。 楚伊可以接受相安无事相敬如宾甚至没有夫妻生活的婚姻。 她太容易满足,十二年默默喜爱造成她只要每天能看到他就已经满足。 可这种卑微的婚姻生活,早已被打破,或者说从未开始过。 林洛莲从他们婚姻开始的第一天便出现了,梗在中间,拔不掉赶不走。 当她精心准备一下午的晚餐等着他坐下来一同吃饭,他接了林洛莲的电话便扔下她离开。 当她看到报纸登载宗砚俢和林洛莲同进同出的新闻时,她忍着心酸大度的说,工作嘛我理解。 而他毫无解释。 在楚伊说出那几个字后,宗砚俢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心口有些堵。 他翻了身,衣料与被子间的摩擦声在此刻显得有些刺耳。 他背对楚伊,却依旧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他没应。 但这对楚伊来说不重要,她不需要这个男人答应。 一段感情的开始需要双方同时点头答应。 而结束,只要一个人离开就好了。 更何况,宗砚俢比她还想结束这段嚼之无味的婚姻生活。 闭上眼,将繁乱的思绪掩盖,随后陷入沉沉的梦中。 再睁眼时,已经时值晌午,床的另一侧早就没了人影。 楚伊托着酸痛的身体发呆了好一会,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根素简的黑色皮筋,在脑后缠绕三圈。 随后踩着绵软拖鞋晃着脑后黑长的马尾走到衣帽间。 蹲在地上抽出衣柜最下方的盒子,她抽出一份文件。 文件封皮上五个加粗加黑的字体。 ‘离婚协议书’。 她抱膝蹲在地上,像是拥抱着单薄的自己。 脑后的发丝垂落,遮盖住她的眼。 却能清晰看到晶莹的泪滴一颗接一颗地掉在地上,掉在那份离婚协议的塑料封皮上。 当年结婚的时候她二十岁,时隔两年后她才和宗砚俢领了结婚证。 也就是同一天,宗砚俢给了她这份离婚协议书。 是他已经签好字的协议书。 并告诉她,当她哪天不想继续与他的婚姻生活,可以直接签字去民政局办理离婚,他不会阻拦。 当时楚伊是有些伤心的,她觉得这份协议书她这辈子都不会用到,留着压箱底吧。 然而不过短短三年,物是人非。 她忽然觉得,并不是林洛莲在她的婚姻生活里搅合了五年,而是她霸占了宗砚俢五年,让那对苦命鸳鸯玩了五年的地下情。 如今她想通了,还这对苦命鸳鸯自由,也放自己自由,她也要做回真正的楚伊。 本想回楚家拿户口本,结果庄园一个电话紧急电话打来。 宗家老爷子,也就是宗砚俢的爷爷急火攻心晕倒了,楚伊立刻在车库里开了辆保时捷直奔宗家庄园。 宗家人对楚伊都很好。 也不知是合眼缘亦或是当年楚伊带着全部身家嫁入宗家,救了宗家的缘故。 庄园处于城西半山腰,大气磅礴。 亭台楼阁翠柏环绕,喷泉高耸入云天。 管家带着楚伊进到宗老爷子卧房时,见一圈人围在床边。 这其中也有大早上一声不吭离开的宗砚俢。 男人此刻支着长腿倚在窗台上,身后的光在他周身落了一圈金色的光晕。 晃人眼也晃人心。 宗砚俢也在打量楚伊,四目相对的瞬间,楚伊立即挪开双眼,看向床上虚弱的老人。 宗老爷子朝楚伊伸手,瞥见楚伊脖颈与手腕上明显的掐伤。 他抓起身侧床头果盘里的猕猴桃甩向窗口倚着的孙子,“臭小子!下这么重的手!” 宗砚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手吓了一跳,反手接住,“爷爷……” 声音很无奈。 楚伊知道昨天的事宗家人已经知晓,见着老爷子这一手,这也不像是生病晕倒老人该有的力气,但也不多说什么。 “臭小子!事情没查清你就敢对伊伊动手!就你这性子管理什么集团,宗赫明天开始你去接管集团事宜,宗砚俢给我关禁闭!”老人声如洪钟,气势逼人。 宗爸爸满脸无奈,却又不敢反驳。 “有人给你吹耳边风你倒是当真,伊伊在你身边五年之久,她的心意你是眼瞎看不出?!” 老人的一席话,让楚伊红了眼眶。 你看,连并未相处很久的老人都能想到事发后要查明真相再做决断,连宗家人都选择无条件信任她。 可她掏心掏肺对着好了五年的男人,上来就是质问,就是咬定她出轨,还骂她恶心。 “爷爷,我没说不查。”宗砚俢烦躁地捏着眉心。 “那你就好好查,伊伊是被陷害的,之后你必须正式道歉。”婆婆程相宜拉着楚伊的手,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道歉不必了。”她表情平静,像往日那般安静温柔。 低着头看程相宜覆在她手背上的手,眼圈却偷偷红了,“爸妈,爷爷我已经决定……” “事情还未查清,给我一段时间。”宗砚俢出声打断。 楚伊开口的那一瞬间,他心底涌起一阵茫然的紧张,他能猜到她下一句要说什么。 真的要离婚吗? 就因为昨晚的事? 错的明明是她,到底在耍什么脾气! 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十二年,如今迫不及待想离婚的也是她! 善变的女人! 楚伊始终未正眼瞧他,这件事宗家人都看出来了。 老爷子或许是气到了,但没有管家说的那么严重。 楚伊知道,这不过是宗家人为了维护她,给她底气才演这么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