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消息

    “阿祥啊，你的情报可不准呀，害我白忙活一场。”杨一鸣在电话里冲姬祥劈头盖脸地抱怨。

    姬祥听出杨一鸣已经帮他证明了宋智的消息，窃喜之际他还犹自装作不解。“我什么情报不准了？”

    “就是你让我帮你搞恒润的产品那事儿。”

    “怎么了？不行吗？”姬祥焦急地追问。

    “还说呢，恒润的情况跟你一样，新技术还没研发出来就着急跟人签了单了，这会儿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我说你们的胆儿怎么都这么肥呀！”杨一鸣事后诸葛亮式的教训起姬祥来，可终究是好兄弟，埋怨完了又替他担心起来，“你还是赶紧想别的招吧，不然这违约金可得让你赔得底儿掉。”

    “我当时就是过于自信了，而且我的新工艺也出来了，谁知道会摊上工厂那边出了问题。可把我愁死了，那我再想别的办法，你也帮我留心着点儿吧。”姬祥装出垂头丧气的感觉，匆匆结束了与杨一鸣的通话。

    “放心吧，兄弟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姬祥正苦于怎么制造机会引王凯上钩呢，杨一鸣透露了一个姬祥还不知道的新情况，机会就送上门了。姬祥认识恒润的金老板，这种大胆的事跟他谨小慎微的作风简直大相径庭，但要说这事儿是王凯那个自大狂干的，姬祥一点也不会感到惊讶。

    姬祥以前也接受过王凯的投资，跟他合作过几个项目，对他那些明显不公平的附加条款耳熟能详，但是那时候为了得到他的投资不得不同意。一般的投资人投资到与自己不相关的领域时，只要求分收益，而王凯往往还想得到实际控制权。姬祥分析王凯一定强迫恒润签了附加条款，并且绑架恒润干了这件冒险的事，现在想起来他甚至有些庆幸当时王凯拒绝了跟自己合作。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王凯。姬祥命人查实了杨一鸣提供的消息，他的计划随即正式展开。

    宋智一大早给他那个在恒润工作的外号叫老六的同学回电话，“老六，抱歉啊，昨天我老板大发善心请员工们聚聚，一不小心喝高了，没听见你电话。”宋智按照姬祥的授意装作不经意把消息透漏出去，他虽然不了解姬祥的全部计划，但他希望能为老板扳倒竞争对手的计划略尽绵薄之力。

    “呦，什么事你老板这么高兴？”宋智的同学随口问道。

    “最近刚做了个织物加香的新工艺成功了，老板带我们去放松放松。”宋智装作从没听老六提起过他们公司在做类似的研究一样，轻描淡写地一提。

    老六并不记得那次几个同学一起吃饭时他自己喝晕了，曾经提过恒润在做这个项目，他当时还说这个项目并不像理论上那么容易，劝别人不要再贸然尝试了。老六听说宋智已经成功心里“咯噔”一下，他们居然也在做这个，而且悄无声息地抢了先，他未露声色地问。“你们一定申请专利了吧？等成了拿到奖金，你可得放点血。”

    “一定一定，少不了咱这帮同学。”宋智收住话头转而问他昨天打电话有什么事。

    “昨天本来想叫你一起吃饭的，既然你有人请了，那就没什么事了。”其实老六昨天打电话就是想旁敲侧击地跟宋智打听有没有其它同行在做这种项目，想曲线救国解恒润的燃眉之急。

    “那咱改天再聊，我喝得现在脑子还木着呢，得再睡会儿。”宋智似乎完全没想起老六在竞争对手的公司上班，而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因为酒还没醒说走嘴了。

    老六的技术攻关早就遇到了瓶颈，但他固执地继续在错误的方向上作困兽之斗，直拖到前几天他实在没辙了才跟老板汇报。恒润的老板金总本就比较胆小，再加上被王凯裹挟着签了那样冒险的合同，如今老六告诉他技术上达不到，他一时吓得没了方向，差点抓起电话打给王凯。幸而老六及时阻止了他，并提出一个自救的方案，那就是通过中间人从市场上买产品或者买技术。

    现在或许找到了救命稻草，但是老六并未感到应有的高兴。老六虽然跟宋智关系不错，但是在专业技术方面他还是自视甚高的，宋智这次赶到他前面让他颇为失意。可是眼下不得不求宋智帮忙，他心里有点酸酸的不是滋味。但是郁闷归郁闷，他还是得像老板如实汇报他得到的消息。

    金总决定让王凯去承担找中间人这个重任，虽然他不能按期完成合同理亏，这件事也免不了让王凯暴怒。但是让金总庆幸的是，当时在王凯的主导下签下那笔合同时采纳了律师的建议，白纸黑字明确了王凯的连带责任，所以王凯生气归生气，作为跟恒润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是不得不帮恒润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