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戳穿!你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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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戳穿!你在说谎! 五天后。 清晨。 前往绥州州城的官道上。 十余护卫策马保护着一架马车,马车车轮滚动,赵十五不断驱赶马匹,快速前行。 马车内。 孙伏伽身体随着马车左摇右晃,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将睡未睡。 而他对面,林枫则大马金刀的坐着,一手支撑自己身体,一手翻着卷宗。 即便是在赶路,林枫也没浪费时间,不断翻阅着前大理寺丞林枫的卷宗,试图找到那个家伙更多的秘密。 不过车马摇晃,道路颠簸,效率着实是不高,这么多天也没有看多少。 他看完手上的卷宗,将其合上,微微伸了个懒腰。 看着孙伏伽困得眼皮打架,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当日和萧说完甘青被杀案后,他就找了帮手,当即出发赶往绥州。 而帮手,还是老一套班底――保镖加捧哏赵十五,古代知识百科大全状元郎孙伏伽。 赵十五是一块砖,自己需要就来搬! 孙伏伽则是戴胄许可的,戴胄知道自己是为了调查前大理寺丞的事情,而这件事现在已经成为所有问题中最迫切需要解决的,优先级别最高。 所以一听林枫的请求,戴胄二话不说,直接就让孙伏伽跟林枫走了。 他们这一走,就足足走了四天四夜。 除了必要的休整,几乎没有任何耽搁。 绥州比起商州来,还是远了不少。 好在,终于要到了。 林枫挑起车帘,望向前方,只见那初升的朝阳之下,一座城池的轮廓已经映入眼帘。 赵十五道:“义父,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前面就是绥州州城。” 林枫微微点头,他说道:“辛苦了。” 赵十五嘿嘿笑道:“不算什么,我们昨夜休息了三个时辰,对我来说已经足够恢复体力了。” 这时,孙伏伽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感慨道:“还是练武之人体魄强健啊,我骨头都要散架了。” 林枫笑了笑:“孙郎中跟着我吃苦了。” 孙伏伽摆了摆手:“这本就是本官的职责所在,怎敢说吃苦。” 说着,他看向林枫,一脸敬佩:“不过子德,你是真让我汗颜啊,我这一路就打哈欠了,你却看了一路的卷宗,和你一比,我觉得我简直在虚度光阴。” 林枫笑道:“我比较年轻,没那么疲惫,反正在路上也没事可做,不如多看看卷宗,打发时间。” 孙伏伽自然知道林枫是在谦虚,他心中不禁感慨,以前总觉得林枫断案能力如此之强是天赋,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肤浅了。 林枫固然有天赋,但努力和汗水比重也绝对不少。 他伸展了下筋骨,看着近在眼前的城池,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林枫想了想,道:“直接去刺史衙门,找绥州刺史周正,向他说明情况,然后去见被关押在大牢里的城平县县令蔡翁义和商人孙鹤琴。” 孙伏伽点了点头:“也好……距离他们被斩首和流放的期限没几天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说着,他看向林枫,道:“亏得能及时发现卷宗里隐藏的一些问题,否则的话,再过半旬,孙鹤琴被斩首,蔡翁义被流放……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林枫笑了笑,看向窗外不断后掠的景色,道:“希望接下来查案能一切顺利。” 三刻钟后。 马车在刺史衙门前停了下来。 林枫和孙伏伽下了马车,来到刺史衙门前,林枫从怀中取出一份书函,交给衙役,道:“请将其交给周刺史。” 衙役见林枫和孙伏伽气度不凡,赵十五魁梧的吓人,还有那些护卫各个腰悬横刀,便知来人绝对身份不低。 他不敢有任何耽搁,连忙道:“诸位稍等片刻。” 说完,便快步离去。 没多久,就见一些穿着官袍的人快步从衙门里走了出来。 为首之人身高七尺,体型强壮,虽不如赵十五那般魁梧,却也比林枫和孙伏伽看起来强壮多了。 他四十来岁的年龄,留着一撮胡子,眼角有一颗黑痣,随着他眨动眼睛,黑痣就仿佛在跳舞一样,不断动来动去。 他左手拿着林枫刚刚交出的书函,右手则握着两枚铁球……看着那两枚铁球,林枫不由想起了戴胄。 戴胄在心情烦躁的时候,就喜欢转动铁球来发泄情绪,没想到在这里,竟是看到了戴胄同款铁球。 不对,不是同款铁球,这个铁球比起戴胄的要小一圈,重量不如戴胄的沉重,而且在一个铁球上,林枫还看到了一个明显的“周”字,看来是刺史周正专门找人定做的,戴胄的铁球上则什么也没有,磨的十分光滑。 “本官绥州刺史周正,见过林寺丞,见过孙郎中。” 周正拱手开口,态度十分热情。 林枫与孙伏伽对视一眼,然后笑呵呵回礼。 林枫说道:“周刺史不必多礼,我们初来绥州,接下来还请周刺史多多配合。” 周正忙道:“大理寺与刑部共同查案,本官自当尽力配合。” “不过……” 他话音一转,疑惑道:“不知为何突然要重查甘青案?此案不是已经结案数月了吗?” 林枫笑呵呵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大理寺在整理卷宗的时候,发现此案还有些许细节不够完善,所以本官才亲自来此,为的是完善细节,让此案能够真正完美无缺的结案。” “细节不够完善?” 周正皱眉道:“不知是什么细节?” 林枫笑道:“还请周刺史见谅,这些暂时还是机密,待我等查完之后,自会告知周刺史。” 孙伏伽看了林枫一眼,旋即点头:“周刺史只需要配合便可。” 周正忙点头:“是,本官一定全力配合。” 他看向两人:“林寺丞和孙郎中舟车劳顿,不如先休息一日,明日再查?” “不了。” 林枫摇头,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还是尽快调查吧,查完了我们也好早些回去。” 他直接道:“还请周刺史带我们去见一见孙鹤琴与蔡翁义。” 周正闻言,自是不能反对,他忙道:“他们现在都被关在大牢内,两位请!” 周正走在前,林枫和孙伏伽跟在身后。 一边走,孙伏伽一边低声道:“为什么不将疑点告知他?你怀疑他?” 林枫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怀疑他,只是此案蹊跷太多,还是谨慎点好……我们初来乍到,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孙伏伽赞同点头。 几人很快到了大牢内,周正引着两人来到了一间狭窄的牢房前,他看着牢房内躺在冰冷地上的人,说道:“他就是城平县县令蔡翁义。”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力敲动铁栏,喝道:“蔡翁义,大理寺和刑部来人,要对你问话,你如实说来,切不可胡说八道,有所隐瞒。” 那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的人听到这声音,这才有了动静,他缓缓爬了起来,看到牢房外的众人,死寂的眸子没有任何变化。 似乎根本不在意什么大理寺刑部的人。 林枫将蔡翁义的神情变化收归眼底,想了想,向周正道:“周刺史,我们接下来要单独和蔡翁义聊聊。” 周正心思机敏,闻言忙说道:“本官去外面等候,林寺丞问过后,出来就能看到本官,本官再带林寺丞去找孙鹤琴。” 林枫笑着点头:“多谢。” 周正带着狱卒快步离去。 待没了外人,林枫看着牢房内坐在冰冷地面上的蔡翁义,缓缓道:“蔡翁义,本官是大理寺丞林枫,这一次来找你,为的是甘青被杀之案。” 听到甘青被杀之案几个字,蔡翁义那死寂的眸子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但仍旧变化不大,他看向林枫,终于开口:“案子不是已经结了么……” 林枫道:“的确结了……但很不巧,本官前些天翻阅卷宗时,从卷宗里发现了些许疑点,觉得甘青被杀之案或有其他真相,所以专门来此,要重查此案。” “疑点?” 蔡翁义死寂的眸子终于生出些许波澜,他问道:“什么疑点?” 林枫看着他:“你不需要知道什么疑点,接下来本官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这关系到案子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也关系到……” 林枫顿了一下,缓缓道:“你究竟是判了冤案,还是你才是那个真正被冤枉的!” 刷的一下! 蔡翁义眼皮猛的睁开,他猛的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终于开始彻底不同了。 死寂的眼眸,在此时终于看到了一些生气。 林枫看着他,不给蔡翁义反应的时间,直接问道:“你真的对韩成林屈打成招了吗?” 蔡翁义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我动刑了,但我没有屈打成招。” “甘青当日就是与他一起同行的,根据脚印和现场的痕迹,可以看出……凶手肯定是同行之人。” “他就是甘青的同行之人,我怀疑他是真凶没错吧?” “而且凶手既然砍掉了甘青的脑袋,脱下了甘青的外衣,肯定是不希望有人迅速认出甘青的身份来,为什么不希望有人认出?还不是一旦认出了,很容易就怀疑到同行之人的韩成林身上?” “所以我认为真凶就是韩成林,不可能有其他人……只是韩成林嘴硬不招供,我便动了点刑,让他吃些苦头,好让他开口,我错了吗?” 林枫眯了眯眼睛,道:“你有错也没错。” “你没错……是你的怀疑很合理,韩成林的确有很大的嫌疑。” “可你错了……错在你没有足够的证据的情况下,就用刑……这种情况下,韩成林即便招了,也会有屈打成招的可能!” “周刺史因此怀疑你……这就是你给自己埋下的祸患。” 蔡翁义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点头:“我知道,所以被周刺史责备,哪怕最后被抓,我也没有怨言。” “但我没办法啊,我是真的找不到其他的证据,韩成林又什么都不说,我不动刑还能怎么办?” 林枫对蔡翁义的做法不置评价,动刑算是古代最常见的查案方式了。 如原商州刺史江贺成,就喜欢在审问之前不分青红皂白先打十大棍,是为杀威棒,为的就是杀杀嫌疑人的威风,吓破嫌疑人的胆,让嫌疑人不敢说谎。 蔡翁义只是做了一件其他官员都会做的事,但也因此,存在屈打成招的可能。 如果没有周正亲自参与调查,没有后来冒出来的孙鹤琴,蔡翁义这样做也没什么后果,可有了其他的真相,那蔡翁义就只能倒霉了。 林枫继续道:“韩成林招供后,可曾说出甘青的头颅被藏在哪了?” 蔡翁义点头:“他说了。” “哦?” 林枫道:“在哪?” 蔡翁义道:“他说被他埋在了蛇山山顶的一棵树下,只是我们按照他说的话去找,却没有找到头颅。” 林枫眯了眯眼睛:“他在说谎?” 蔡翁义抱着脑袋,好像很是头疼,他摇着头:“我不知道……按理说他都招供了,没必要说谎了,可我的确没找到头颅。” 赵十五这时抱着膀子道:“那就很明显了……他是被你屈打成招的,本来就没有杀人,但被你屈打成招,你又要头颅的藏身之地,他只能随口编撰一个。” 蔡翁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道:“也许这就是真相吧。” 林枫看着蔡翁义痛苦的样子,沉思片刻,道:“你还收受了孙鹤琴的贿赂?” 蔡翁义再度沉默了。 林枫见蔡翁义不开口,冷笑一声,淡淡道:“你既认为凶手是韩成林,又为何要收受孙鹤琴的贿赂?难道真的如周正所说,你是为了帮孙鹤琴脱罪,让韩成林成为替罪羊?你之前对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遮掩你罪卑鄙本性的谎言?” “没有!” 蔡翁义被林枫这句话刺激的顿时瞪大眼睛,眼珠往外凸,他双眼通红的盯着林枫,大声道:“我没有!我读的是圣人书,一直以圣人之说约束自己,我岂能做出这等罪大恶极之事?” 林枫不受影响,仍是那般淡淡的语气:“既如此,那你为何要收受孙鹤琴贿赂?这岂不是和你所说的话背道而驰?” 蔡翁义咬了咬牙,终于道:“不是我收的,是我的夫人。” “你夫人?” 林枫意外,他和孙伏伽对视了一眼,孙伏伽也摇头。 卷宗上并未说明此事。 林枫道:“你夫人为何收受贿赂?” 蔡翁义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夫人为什么收受贿赂,我哪知道这个贱人发什么疯!竟敢背着我做出这等事来!” 林枫和孙伏伽更意外了。 收受贿赂的是蔡翁义夫人,蔡翁义对此丝毫不知? 林枫眯了眯眼睛,道:“你夫人现在在哪?” 蔡翁义张着嘴,嘴不断发抖,他死死地咬着牙,沉默了好半晌,才低下头道:“死了!她也要和我一起流放……她那么娇弱,哪能受得了那样的苦,被关进大牢后不久就自尽了。” 说完,蔡翁义就再度躺了下去,他眼眸重新变回了死寂,再度如一滩死水一样毫无波澜,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毫无生机的气息,仿佛已经认命了。 再也不愿挣扎了。 林枫皱了皱眉头,蔡翁义夫人收受的贿赂……结果被关入大牢后不久就自尽了? 真的是自尽吗? 可蔡翁义明显不愿再多说了。 他想了想,见蔡翁义不愿开口,也不勉强蔡翁义,林枫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走吧。” 孙伏伽跟着林枫离开,他低声问道:“子德……你对他夫人收受贿赂,而他完全不知情的事情怎么看?” 林枫反问:“孙郎中怎么看?” 孙伏伽道:“我是不太相信……身为一家之主的他怎么可能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而且他夫人得如何胆大包天,才敢背着他收下那么多的贿赂?” “所以我觉得……他是故意将一切缘由都推到他夫人身上,这样他至少还能留个只是判错了案,但自身清白的形象。” “反正他夫人已经死了,还不是他怎么说怎么是?” 林枫想了想,看向也露出思索之色的赵十五,他笑道:“十五,你也在思考?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赵十五闻言,连忙道:“义父,我也觉得他在说谎……我倒不是觉得他夫人做不到,而是觉得孙鹤琴那样一个精明的商人,如果知道蔡翁义不知晓此事,怎么可能将那么多的钱财送过去?” “如商人赵德顺一样,赵德顺都能在被关入大牢的那么危险的处境下,做出那么多的事,给我们留下那么多的线索……这个孙鹤琴即便比不过赵德顺,但确定钱财是否送到了蔡翁义手中,蔡翁义是否知晓,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吧?” 林枫有些意外的看向赵十五,道:“可以啊,都知道从第三方论证了。” 赵十五被林枫称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孙伏伽也点头:“赵十五说的没错,这样想,倒是也能支持我的推断了。” 林枫眸光微闪,他回想着蔡翁义刚刚的种种反应,眯了眯眼睛,没有轻易做出结论,道:“还是先去见见孙鹤琴吧,也许他能知道些什么。” 几人刚出去,周正就忙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林枫摇了摇头:“和卷宗上一样。” 周正道:“这个案子是本官判的,本官有信心不会出错。” 林枫笑了笑:“我也不是就认定这个案子肯定有错,只是有些细节需要补全罢了,结果未必会有区别。” 周正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本官真以为自己哪里出错了。” 林枫笑道:“周刺史不必紧张,本官可从没说过你错了。” 周正忙点头。 林枫道:“带我们去见孙鹤琴吧。” “好!” 周正迅速在前面带路,这次是去的另一条路,他一边走,一边道:“蔡翁义毕竟是朝廷命官,和普通案犯关押的地方不同。” 林枫点头,他能理解。 他一边走,一边随意道:“我听说蔡翁义的夫人自尽了?” 周正虽意外林枫突然提起蔡翁义夫人,但还是点头:“没错。” “确定是自尽?仵作检查过了?” 周正道:“蔡翁义夫人和其他女子案犯都是关在一起的,她撞墙自尽时,很多人都亲眼所见。” “而且她当时还一边哭,一边说自己错了,说是她害了夫君,然后她就崩溃撞墙自尽了。” 听着周正的话,孙伏伽和赵十五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意外。 看赵夫人这样子……难道蔡翁义说的是真的?收受贿赂的是他夫人,他真的不知情? 林枫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右手拇指与食指下意识摩挲,他一边走,一边道:“蔡翁义说是他夫人收受的贿赂,他并不知情,周刺史怎么看?” 周正冷笑道:“我是不信!他又不是惧内之人,他夫人岂能瞒过他这个堂堂县令的眼睛,去收受贿赂?那都是他的借口!他想借此机会逃脱惩罚!” 林枫道:“那他夫人死前的话,周刺史又如何理解?” 周正毫无迟疑,直接道:“本官调查过,蔡翁义夫人天天穿金戴银,衣服料子要穿最好的,胭脂水粉也要用最好的,十分在意自身形象,很喜欢与他人攀比,因此蔡翁义的俸禄常常捉襟见肘……想来就是因此,蔡翁义很缺钱财,才会收受孙鹤琴贿赂。” 林枫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时,周正停了下来,道:“就是这了,孙鹤琴就被关押在这里。” 林枫闻言,抬起头看去,只见这也是一个单独的牢房,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正蹲在墙角,他身上有着明显的血迹,正充满着惊恐与畏惧之色的看着自己等人。 林枫眉毛一挑:“他受刑了?” 周正点头:“孙鹤琴是商人,心思特别多,很是狡猾,若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根本就不会说实话,所以本官没办法,只能特事特办。” 林枫给孙伏伽使了个眼色。 孙伏伽笑呵呵道:“蔡翁义对韩成林用刑,最后被判成了屈打成招……周刺史也用刑,就不怕别人也说周刺史是屈打成招吗?” 周正一听,忙说道:“本官虽用刑,但却是有实际证据的,本官有人证,证明他当日的确去了蛇山!本官还在蔡翁义府里搜到了孙鹤琴送去的钱财,人证物证俱在,就差他承认了……所以本官才动刑的,这可和蔡翁义没有足够的证据不同。” 林枫见周正紧张解释,笑着说动:“孙郎中在说笑呢,周刺史不必紧张,我们都没有怀疑你。” 周正忙点头。 林枫道:“我们还想和孙鹤琴单独聊聊……。” 周正很有眼力见,忙道:“本官去外面等候。”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了。 林枫看向孙伏伽,孙伏伽点头:“在有足够人证物证的情况下,用刑很正常,的确比蔡翁义更合理。” 林枫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他转身看向蜷缩在墙角的孙鹤琴,说道:“孙鹤琴,案子都已经结束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这么怕?我们又不会继续对你用刑。” 听到林枫的话,孙鹤琴这才紧张兮兮的说道:“真的?” 林枫笑道:“怎么?周刺史在案子结束后,也对你动过刑?” 孙鹤琴忙摇了摇头。 “那就是他在审理你时,动刑动的有些狠了。” 孙鹤琴一回想那画面,就不由浑身发抖。 林枫将孙鹤琴的表现收归眼底,他缓缓道:“说说吧,你为何要杀甘青?” 一听到甘青的名字,孙鹤琴就无比愤怒,他说道:“我都说了一万遍了,是他要杀我,是他见财起杀心,我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我也不是故意要杀他的啊!” 林枫平静道:“详细说一说。” 孙鹤琴深吸一口气,道:“当日突然下了雨,我们在山中巧遇,正好在同一棵大树下躲雨。” “我是生意人,即便与他不相识,却也能说上几句话,一来二去话就多了,我还专门拿了几个我刚买到的绿李给他吃,想着能借此机会认识认识,也许以后他还能是我的客人。” “可谁知道,他接过我的绿李后,直接放进了怀里收了起来,然后十分突然的,就向我冲了过来,他捏住我的脖子,就要掐死我!” “那时我才知道,是我拿绿李的时候,让他看到了我包袱里的钱财了,我心中大惊,慌乱之下,便从腰间抽出用来防身的匕首,狠狠捅了他几刀,这才让其松开了我。” “我真的是为了自保……如果我不出手,那死的就是我了!” 林枫眯了眯眼睛,道:“你说……你和他不相识?以前不认识?” 孙鹤琴忙点头:“没错。” 林枫与孙伏伽对视了一眼。 孙伏伽也意识到了更不对劲的地方。 林枫之前说,孙鹤琴与甘青是偶遇,所以杀人之后没理由砍掉脑袋。 现在孙鹤琴更是说两人连认识都不认识,那就更不存在被人认出死者是甘青后,会因此怀疑孙鹤琴的可能了。 既如此,孙鹤琴完全没理由砍掉死者的脑袋! 他向孙鹤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杀了甘青后,为何要砍掉他的脑袋?” 孙鹤琴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只见他的小拇指有一块缺失了,他说道:“在打斗中,他把我的指头咬掉了半根,吞咽到了喉咙里……我杀了他后,取不出来,害怕那根手指会成为指认我的证据。” “所以我只好将其脑袋砍掉,一起扔下悬崖,确保不会被人发现,不会借此机会怀疑我。” 孙伏伽恍然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么看来,理由就充分了。 他不由看向林枫,林枫原本是因为孙鹤琴没有动机砍掉脑袋而怀疑孙鹤琴说谎的,可现在看来,孙鹤琴有动机了。 可谁知。 却在此时,林枫忽然冷笑开口:“孙鹤琴,看来你真是不用刑就不老实!” “什么?” 众人一愣,忙看向林枫。 只见林枫冷冷看着孙鹤琴:“你在说谎!” “你说你是因为手指被甘青咬下,所以不得已砍掉了他的脑袋……这样说的确合理,但若真的因此,你只需要砍掉他的脑袋就可以了……” “那你告诉我!” 林枫盯着孙鹤琴,喝道:“你为何还要脱掉他的外衣?” “为何还要将他身上所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全部拿走?” “他的钱袋,他的腰带,甚至他的鞋子……都一个不留!” “怎么?他的衣服,他的钱袋,他的鞋子也长了嘴,也咬下了你的手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