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再会
这么会这样…… 最悲哀的是，他仍不知道自己是否从幻境里出来了，眼前的黑塞也是假的。 罗德伸手盖在黑塞身上——摸到了，是实体。 “是队长吗。“黑塞竟然回答他了。 如果这还是幻境，那谁都会被骗吧。 “我宁愿相信。” 即使这是他最不愿的。 “发生了什么？黑塞！告诉我！” 罗德靠在黑塞身旁，紧紧地盯着他看。 黑塞却一把推开他：“离开我这里，危险……“ 罗德看着黑塞瘪下去的胸膛，知道他的确受了重创。 罗德环视四周，有许多同来的人的尸体。 一具一具，就这么抛在周围。 而黑塞，马上也要成为这些人之中的一员。 他的胸口早不能起伏了，现在只有最后一口气了。 没有，原来本来就不能说话了，他已然死去。 …… 为他合上眼。 罗德起身，朝着深处走去——那里有一道光，与罗德一开始看到的那道光相仿。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难过，或许这些事情看起来太假了吧 “那道光究竟是什么？” 走过幽邃的洞xue，罗德本以为能看到一些敌人的残骸，大虫的尸体什么的——但是没有，所有尸体都是标准的人类。 “不对！”罗德翻开一具尸体，那张脸，罗德记得是当时随上尉一同出行的第四小队的一员。 他一个个地翻开——这些尸体都是面朝地的，身上破损不堪，但是没有那种极大的撕裂状的大豁口。 很多人他都觉得很熟悉，直到翻开到一个人。 “舒尔……” 第五小队的人，当时跟踪调查第三小队被困在墙中的…… 这里的人不全是这次随天使一起过来支援的人。 但是他们为什么会一起死在这里呢？是谁把他们搬到这里的呢？ 黑塞为什么会在这里死去？ 敌人在哪里？ 罗德不禁往前跑起来，直愣愣地冲进那个开阔地。 豁然开朗，视线以超越感官的速度接受“光亮”中的信息。 很多人——林则生，尔图，天使，还有一些人，罗德认不出来。 那些人就这么站着，互相登着眼睛。 在他们之中，很显眼的，立着一个人。 他着一身朴素劲装，立得笔直。 他转过头来，罗德看到了他的脸。 “又是在幻境里吗……”罗德闭上了眼——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不如休息一下罢。 “罗德” “你来了” “上尉”走过来，把手搭在罗德的肩膀上。 “……！” “为什么……” 罗德感到浑身轻松，这时或许能把一切职责交给他了把？ “上尉，你……” 上尉走到他面前，完全遮住所有的光，留罗德在暗的怀抱中。 突然，上尉的神情变得狰狞： “我诅咒你！“ 他的手紧紧地往罗德的皮rou里扣，里面溢出血来。 罗德惊吼一声往后退。 “你……” 猛地，他感到强烈的不适从那里面涌进来。 “上……尉~” “这……也是幻境吗？” 上尉眯着眼微笑，就如以前那样：“不，这里就是现实。” 罗德几步狂退，拉开了一小段距离：“你是谁？” 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这诅咒强度超过他生平体验过的所有浓度。 “我~我是你的上尉啊，负责第三小队和第四、五小队的上尉啊。” “你……为什么” “上尉”忽然撅起了嘴巴，看起来有些埋怨的样子。 “我……怎么了？” 罗德看到旁边的人都不动弹，站在那里。 “天使！你怎么了？” “别这么叫我，我叫……算了。” 他面色有些凝重：“那个东西，看上去像是你的上尉，里面也确实是你的上尉——但实际上，他已经不是你的上尉了。” 罗德听的乱七八糟：“什么意思？” 天使刚想说话，上尉以突破罗德眼睛极限的速度冲过来，一拳欧在天使的肚子那里。 看起来像瞬移一样。天使连动都没动一下。 “你为什么不躲开！” 此时的罗德已经大致明白上尉发生了什么，这样那些死在一起的探索队员也能解释了。 一方被诅咒侵蚀，一方是天使带来的支援队。 双方在这里对决，都损失巨大。 然后，一路推进到了这里，最开始的地方。 但是上尉的理智看起来比罗德见过的清醒多了，老怪物可是所有人性都没了…… 天使吐出一口鲜血，但是没有动。 他微弱地说：“动了，我会死。” 上尉慢慢地踱步回来，鞋子在地面上踩出清亮又连绵的声音。 “我要和罗德谈谈。” 罗德也学天使，没有轻举妄动。 “你们想做什么？” “回头看看吧” 罗德转过身来，看到黑塞，就这么站在他身后。 他还是那个模样。 但是表情愤怒地扭曲着：“队长！我一直相信你，你一直很厉害……要给……我们一个出路啊” 说罢，黑塞走过罗德，一直走到了上尉所在的那一面。 罗德才发现，那里都是表情狰狞扭曲的人。 上尉靠近罗德：“你同意吗？接受诅咒吧“ 他的气息悄然缠上来，要渗透进罗德体内。 “我拒绝。“ 罗德抽刀断开上尉伸过来的一臂，伴随着他讶异的眼神，罗德的眼中燃烧的火焰：“我会继续往下走，带着你们的份，直到破开这个囚笼！” 上尉的脸忽然拧烂在一起：“那就留在这里！你必须接受！这是一切的宿命！” 上尉没有带武器，罗德依稀记得他曾经与自己对拼过刀法。 他的速度非常快，一拳探出，罗德几乎躲闪不及！ 随后忽然变脚，罗德用刀格挡。 “叮！”清脆的，刀断了。 罗德看到刀上早已染上黑色的斑痕。 他突然意识到，物体，现在也能承载诅咒了！ 上尉体内携带的诅咒浓度极为惊人，罗德明白他这样无法抗衡。 他开始燃烧刚才被抓侵入的神性。 与外界常见的不同，这些充满攻击性。 几乎是锐利的撕裂般的疼痛，一下子罗德浑身浸满了冷汗。 天使终于惊讶地微微展开张开嘴巴：“小子，不要命了！” 他自己提纯神性燃烧诅咒时，往往都要化好久调养，找到一块诅咒浓度低，性质平和，没有外界打扰，物资带足，这才能开始“提纯”流程。 罗德在这种地方，在诅咒体“上尉”面前这么做，无异于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