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男人街,狂欢夜
不是所有人都对夜间买卖感兴趣,唯独这条街除外。———某位资深行家如是说。 三五成伙的男性兽人在街上闲逛着,道路两旁的女性兽人则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调笑着他们,不过被愚弄的人却不会发脾气…这是个奇妙的地方,不管是真是假,来到男人街的顾客都会为了那短暂的平和而消费。没有拥挤的人潮,没有小贩的喧嚣,乌塔尔在这里心情好到爆,如果不过任务在身,它真想在这久住一段时间! 半神顺着人流而下,那些在路两旁拉客的女人见到它都自觉让开路,这是行业潜规则——什么样类型的客人就得交给什么类型的小姐,如果一贯争先好胜,万一客人不满意会坏了男人街的名声;第二点,超过承受范围的顾客会对身体造成伤害,所以比较冷门的牛头人、半人马、半狮人小姐瞬间将乌塔尔围住。 “哎呀哎呀,真正的勇士,穿着这么重的盔甲却依旧泰然自若,我最喜欢你这样的了…” “走开,他是我的,瞅瞅你那粗腰板,后边呆着去吧!”高挑的半人马将牛头人推开,然后揽住了乌塔尔的胳膊。” “四个蹄子的小丫头,两条腿的客人都是我们的,难道忘记协定了吗?”狮人小姐虽然笑眯眯,可她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都省省吧,小妞们,就你们的三脚猫功夫没两下就翻了,看看你们的小体格,怎么伺候这位客人?”终于,这条街的大姐大出来了,她是一名混血鹰身女妖,身为物种图鉴中的传说魔物,她在这里如鱼得水,没多久就坐到了顶层位置。 大姐大的出现让刚才还聒噪没完的女人全闭上了嘴,谁都知道鹰身女妖会夺走别人的魂魄,当然这不是指杀人,而是与她们发生过***的异性会被疯狂的吸引,直到再也掏不出来钱为止! “这边请,贵客,您的到来对于这条街是无上的荣耀,我们这很久没有真正的勇士出现过了。”鹰身女妖今天穿着一袭纱裙,她火爆的身材差点顶翻那层丝绸,每当她移动自己的腰肢时,雪白的酮体就会在红灯下若隐若现,这无疑对男性的杀伤力有增幅作用。 “我是这条街的主人、掌管者、女王,但今晚我是你的...主人想叫我做什么?凡依娜恭听您的差遣...”乌塔尔被鹰身女妖带到一个豪华的大房间,室内装修够劲,一张可以四人滚的双人大床横放中央。 “这里很好,我很放松...”半神坐在松软的大床上:“整整一天她们都没叫我消停,小商小贩一直在耳边絮叨,还要帮忙拿东西...说实话,这比打一个月仗还累!” 鹰身女妖凡伊娜很自然的坐在乌塔尔怀里,她眼里闪烁的信息不是挑逗而是理解——每一个来到这的男士都有满肚子倒不出的苦衷,他们就像迷失了方向的旅行者那般埋头乱撞或是寻求片刻安宁,所以凡伊娜能坐上头把交椅绝不是只靠美貌与魅惑,而是她能为服务对象排解掉压力,这是其他小姐不能做到的。 “时间多的是,让我们来谈谈你的工作范畴吧,那些门外的女人都是做什么的?”缺心眼的乌塔尔搬出小姐们最不愿谈论的话题,毕竟谁都不会以出卖自己的身体为荣,她们做这行前都是普通民众,然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下海卖笑...本身就够苦闷的了。 “噢,这位先生,您是真的累了;这身盔甲蛮重的啦,把它脱掉,我让您好好放松放松......”凡伊娜脸上没露出半点不悦的神色,她骑在乌塔尔的腿上,双手捧住半神的脸——这是鹰身女妖发动‘梦咒’的前兆,话说大姐大已经有点讨厌这个客人了,她现在只想快点完事然后叫它留下钱滚蛋。 凡伊娜guntang的双唇贴在冰凉的铁板上,呼吸间竟带有些许芬芳的气味,她迷离的眼睛会让人醉于其中,技能进行到这一步已没人能逃脱掌握,乌塔尔定定的看着对方,说实话它也认为这是个美丽的人,而且要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人都漂亮,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来,脱下束缚,将生活的重担暂时扔在一边吧...”凡伊娜熟练地拆卸全身铠,她一边释放着梦咒也在奇怪这个男人身上竟没有烟草或酒精味,自然位面不沾染这两种习惯的人屈指可数,而且它中了梦咒对方却没表现出亢奋,换做一般人早就将她抱住了...不过让她更惊讶的还在后面。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凡伊娜解除掉喉甲却发现这人没有脖子,大概是察觉到了对方的疑惑,乌塔尔将头搬开,把虚无的一面敞露给她看。凡伊娜捂着嘴满脸惊讶,如果换做是普通人早就尖叫着逃跑了,可她没有,大姐头仍旧在整理思绪好应对接下来的发展。 “不久前也有个女人让我脱下盔甲,然后她笑了又侧过身去,到底是怎么回事?”乌塔尔想起了安娜·瓦德温特曾做过相同的事,而在凡伊娜看来,这是对男人自尊的极大伤害...前提这家伙必须是个男人。 “那你到底是...” “我是半神。” 气氛僵得很,这让半生游走于人际关系中的凡伊娜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她想组织语言却又怕激怒这个‘半神’,时间就像停滞了一样,大姐大尴尬的贴在它身上,这时乌塔尔说话了:“我只想找个地方消停一下,上头交代的任务太难了,我们根本没办法找到那些人而且也无权掌握那么多人的生死...” 乌塔尔的一席话让凡伊娜慢慢平静下来,她终于能从对方的话语中分析出这家伙是个骗子,什么世界末日降临,整个大陆的命运都将掌握在它的手里等等,如果是骗小姑娘还可以,但在她这不行,因为在此之前已经有太多人将誓言当成水来泼,这里的男男女女都会用谎言来骗对方,结果只是为了那些可怜的、可笑的钱。 这样就好多了,凡伊娜慢慢走进状态,她跟乌塔尔聊着笑着,想看看这家伙会什么时候露出马脚,到时候只需要她拍拍手就能将这种三流胚子赶出男人街。 “听到你这么说真是太好了,看来那头老羊(指半羊人老板)没错,这里让人舒心。”乌塔尔环顾着屋子,在它印象里唯一能与之相比的就是战神要塞疗养院,那是个祥和的地方:有温暖的火炉,丰富的食物,细腻的护士,每当阳光穿过曜日塔楼,受伤的士兵总能体会到和平的宁静,哪怕只是片刻而已。 “这里有那么好?如果给我第二次选择的机会,我肯定...”凡伊娜没有说下去,她只是摇摇头,然后认真地看着乌塔尔:“来到男人街您就希望这样坐着?不准备干些什么吗?” “如果说真想做什么的话...”半神站起来将双人大床推开:“这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条震动脉,如果放着不管它迟早会震塌这里...”说着乌塔尔将手伸进地板,凡伊娜在一旁看得真切——坚硬的灰石在那人的手下就像泥浆一样分开,接着她就感觉脚下出现强力的震感,室内所有东西抖得像筛糠,凡伊娜慌忙抓住一根横梁,期间那人蹲在地上掏弄着什么,直到它身上出现一条土黄色的裂痕时,震动才停止。 “刚刚那是什么?!” “一条不听话的震动带,它想要释放自己的能量,我不让它那么做时竟被咬了一口...不过现在好了,地震已经解除了。”大姐大被吓得花容失色,她太小看这个骗子了,部落里的萨满很久前就告诉过她一场地质灾害会毁了男人街,但考虑到搬迁所需的经济实力和将要引发的恐慌这件事只有她和萨满知道。 “谁告诉你那场地震的?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是半神。” 凡伊娜不说话了,今晚的事颠覆了她的认知也震动了男人街的传统——所有来这里的人都带着两张脸,即床上一张脸,床下一张脸,她们每天都生活在骗与被骗里,长此以往男人街再没有信任;但今天来的客人只有一张脸,怎么看来都在说谎的它其实在讲真实的事。 “谢谢你为男人街所做的,不过像这种的地方还是塌了好,这样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得到解脱...”凡伊娜的一块心病被解除,与此同时失落感也油然而生,她对自己悲惨人生将继续下去感到失望。 “大大小小的战役将我的身体磨碎一遍又一遍,心灵也被戳的千疮百孔,好在噩梦远去了,可在我为之庆幸的时候,一项更困难的任务却突然降临!我曾经花上几十年来诅咒着该死的世界,但是没用,因为我生来就是为了战斗!”乌塔尔抓住凡伊娜的肩膀:“不过在这里,我找到了久违的宁静,感谢你。” “我还什么都没...难道你真不知道男人街是做什么的?”凡伊娜终于想起对方在一开始提的白痴问题,这么说那人是认真的?自从踏入这行以来,第一次有人在不贪图美色的情况下与她交谈,可今宵时分短,能与之平等相处的人已经起身要走了。 “等等,可以再呆一会儿吗?只要一小会儿...” ********************************************************************************** 晨曦入檐,鸟雀站在枝头上喧嚣,男人街的灯火早已熄灭,凡伊娜靠在门边直直的望着街角尽头,光辉晃得她睁不开眼。 此时她真的好开心,在这条灯红酒绿的小巷深处,那个人带给她的不仅是平等的关系,而且是每一个生活在灰色地带者希望的超脱,一种不带歧视眼光、纯净的真实;就像它所说的:当阳光穿过曜日塔楼,每一名彷徨的魂灵都能享受到片刻的安宁,这是金钱与皮rou所铸的监狱都无法监禁的自由。 “你叫什么名字?”凡伊娜还记得那人走之前,她问过它的信息,结果对方转过来还是那句老话,这让男人街的掌管者莞尔。 “我是半神,乌塔尔·蒙格洛斯...” 夜间的繁嚣已经过去,彻夜不眠的女性兽人卸掉她们的妆容,清晨的空气冷飕飕,出来洗漱的小姐看到她们的掌管者靠在枯木下,对着尽头望眼欲穿就问道:“昨晚的那个怎么样啊?它已经走了吧?” 凡伊娜侧过头:“怎么说呢...下回那个人再来,你们一定要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