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不可通约性之死
“这家伙……居然连自然主义都给打败了吗！？太……太可怕了啊……” “自然主义……这可已经是非常的厉害了啊……如果连他都失败了的话，那还有谁能够打败美夜子呢？” “还有谁能够打败美夜子？” “那……那那那那个……让、让我来试试看吧……”一个畏首畏尾、结结巴巴的男子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自信。 “这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家伙又是谁啊？” 结巴男子小心翼翼地说： “我……我是……” “大声点啊！”旁边的人提高了嗓音喊道。 结巴男子深吸了口气，提高了声音，道： “我、我是库恩的‘范式’！我、我也是不可通约性！刚才，美夜子还借过不可通约性吊打其他人的……” “不可通约性？！” 库恩范式亮出身份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原来他就是不可通约性啊……” “没想到长得这么不可靠啊……” “他真的行吗？” 众人议论纷纷。 而库恩范式走到了美夜子的面前，鼓足了勇气，道： “我……我可以设定：所有的理论和世界观之间，都是不可通约的！一个理论，一套说法，或者一个概念，甚至是真理，只是一种说法，一种世界观而已！就像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只是一种理论而已！所有的世界观之间，都是绝对不可逾越的！就像在魔法世界，人们认为魔法之源才是世界本源，而在另外的世界里，有人任何宇宙是永恒的，不存在起点和终点！但任何人说的一种观点，都只是他自己的观点而已！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然你观’！所有观点之间，都不可逾越！一切都只是相对主义！” “然你观！？” 当库恩范式说出“然你观”时，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库恩会突然拿出这么一个强大的武器！ “用然你观来对付美夜子吗？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 众人都开始大呼过瘾。 美夜子笑了起来： “这招不错。的确非常非常厉害，‘然你观’这招，是我最喜欢用的招数之一。的确非常的好用，大多数的情况下，用它，的确已经足够了。不过，既然你拿了我最喜欢使用的武器之一来对付，那么，我也只好稍微认真点啦。” 库恩范式结结巴巴地道： “你、你还要用什么办法啊？” 美夜子竖起了两根手指，笑道： “打败‘然你观’的方法，也许有五个哦。” “什、什么……”库恩范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居然有五个之多么……那么，是哪五个呢？” 美夜子突然张开了嘴，突然叫道： “啊！” “啊？你说了什么观点啊？”库恩范式问道。 “我说了‘啊’啊。”美夜子笑道。“请问‘啊’这个语气词，这是一种世界观吗？” “这……”库恩范式顿时傻眼了，“这……这当然不算了。” “既然你说了‘啊’不算然你观，那么，自然存在超出世界观的东西咯。‘啊’就超出了啊。” “不！”库恩范式面红耳赤地道，“我说的不算和你理解的不算，不是一回事！‘啊’不是世界观，不代表‘啊’超出了世界观，因为认为‘啊’超出了世界观这个观点，也只是一种世界观！” “那你说的这些也只是你的世界观啊……”美夜子笑道，“嗯……虽然我可以这么回答你，但是这太无聊了。因为这还是陷于然你观的套路。那么，第二个办法——‘我不告诉你’。” “啊？”库恩范式再次一愣。 美夜子笑道： “我不告诉你。你知道了吗？” “你不告诉我……我、我怎么知道啊……”库恩范式道。 “所以我不告诉你，你就不知道了，是吗？” “不……你觉得‘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这也只是你的世界观而已……”库恩范式道。 “那么，你就是知道？” “不，我还是不知道。”库恩范式说，“因为，这个世界可以是不是非此即彼的，‘不’的对立面，不是‘是’。‘我不知道’的对立面，并不一定就是‘我知道’，认为‘我不知道’的对立面就是‘我知道’，那也只是一种世界观而已，那只是人的想象力不足而已。事实上，我可以说。‘不知道’的对立面，除了‘我知道’之外，还可以有无数多个，只是人类的智商想不出来而已。” “好！”听到库恩范式的解释，其他人大呼过瘾。“这招反手漂亮！” 美夜子微微一笑，道： “不错。那么，再来下一招。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听了十分钟后，库恩范式终于再也忍受不了，打断美夜子道： “你在说什么啊？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美夜子继续笑着道： “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看到美夜子不停地说自己美女，其他人终于明白了： “她在永无止境地说！她想要一直说下去，因为一句话如果没有说完的话，就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内容！自然也不能断定她的观点是什么，不知道她的世界观是什么，也无法确定她和你的观点是不是不一样！” “好厉害……还有这样的办法的吗？” “这也太无赖了吧？！” 在某个时刻，美夜子停了下来，她看着目瞪口呆的库恩范式，然后继续道： “那么，三个办法说完了。第四个办法开始啦。我的能力是——修改世界观哦。” “什么！”库恩范式几乎哭出声来，“修改世界观？你可以修改世界观！？” “是啊。我可以修改世界观。”美夜子笑着说。“所以我把你的世界观全部修改了就好了。接下来，你所有的世界观，都是我修改之后的结果。” “哼，那……那也不过是你的世界观而已！”库恩道，“在我的世界观里，‘可以修改世界观’这句话，也可以被理解成‘不能修改世界观’！所以在我这里，你还是做不到修改世界观的！” 美夜子笑着说： “不错不错，这正是我想要你说的，说的很好。我可爱的小嘴巴。” 库恩范式真的快要哭了： “我不是你的嘴巴，我才不是你的嘴巴！你觉得我是你的嘴巴，也不过是你的世界观而已！” “看来我修改的效果很好，每句话都跟我要说的一模一样。”美夜子笑呵呵地道。 “我的小号，我可爱的马甲。辛苦你了。我有个马甲，就叫‘库恩范式’。” “我才不是你的马甲，你觉得我是你的马甲，也只是你的世界观罢了！” “对了，我还有一个马甲，叫做‘我才不是你的马甲，你觉得我是你的马甲，也只是你的世界观罢了！’”美夜子笑着说。 库恩范式顿时吐了一口血，怒道： “居然把我的世界观变成了纯粹的头衔和名词么……可恶啊！” 美夜子笑道： “我以前有个马甲，叫‘居然把我的世界观变成了纯粹的头衔和名词么……可恶啊！’” 库恩怒道： “你是鹦鹉吗？你是小屁孩吗？玩小学生反弹游戏吗？无聊！” 美夜子笑道： “我以前还有个马甲，叫‘你是鹦鹉吗？你是小屁孩吗？玩小学生反弹游戏吗？无聊！’” “厉害啊……”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美夜子把库恩范式说的所有世界观的内容，都给‘名化’了，这样一来，库恩范式说的所有的内容，都不过是美夜子的名字，甚至只是马甲和小名而已，到头来，库恩范式等于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在不停地叫美夜子的小名而已，库恩范式累了半天，收获却是无，美夜子却在潜移默化之中已经变成了一个世界观集了。库恩范式的世界和世界观不断地被取消和吞噬掉了，美夜子越来越强大，库恩能说的却越来越少了……这就是所谓的修改世界观啊，把世界观给‘名化’，就是一种修改世界观的能力啊……” 看到库恩范式猴急的模样，美夜子哈哈大笑，道： “算了，不跟你玩了。” 库恩范式汗如雨下，此刻，他已经被美夜子给破了两次了，理论上，他早就被美夜子给灭了，他能够活到现在，纯粹只是美夜子的心情而已。 美夜子摇了摇手指，道： “那么，第五个办法……” “第五个办法是……”库恩范式的呼吸变得粗重了起来。 美夜子笑了笑，道： “然我观。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的观点。没有其他人的观点，这个世界的一切观点都是我的，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大我’。包括名词上自称的‘我’和‘你’指称的那个对象我，其实是同一个我。” “哈哈，怎么可能，你这话也不过是你的观点而已……不对，等等……不对……” 库恩范式的脸色突然觉得不对了，显然，他意识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很显然，他发现了，他所说的话，都只是在支持美夜子而已！因为美夜子说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她的观点，而当库恩范式说“然而这只是你的观点”时，他只是在美夜子的想法，也就是说，他反而变成了支持美夜子的观点是正确的了！ “啊！不！”想透了这一点，库恩范式突然尖叫起来。 “噗！！”库恩范式口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他终于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身体迅速变得冰凉了下去。 一旁的人大吃一惊，道： “这招太强了！这相当于美夜子设计了一本新的符号字典，把‘然而这只是你的世界观’后面的逗号‘，’变成冒号‘：’，或者‘然而这只是你的世界观’前面的逗号变成引号‘——’，这样一来再看看，范式前面说的所有的话，都变成了美夜子的了！只要稍稍用点符号学的小技巧，范式就废啦。可怕，太可怕了！” “那范式也可以把符号改回来啊？” “不，没那么简单！中国古代是文章是没有符号的。如果美夜子只是说了‘然而这只是你的世界观’，她没有说前面和后面的符号，那么范式就不知道美夜子说的是范式自己的世界观还是美夜子的世界观。这样一来，美夜子就达成了既拥有范式的世界观，又可以拥有自己的世界观了！美夜子，实现了超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