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童养媳
两人一前一后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从头到脚换了一身的梅十分地高兴，虽然衣服大了一点，可是她很喜欢，靴子是mama刚从里面拿出来的，穿上可真是暖和。和前一会儿站在雪地的孩子判若两人，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会说话一样，灵巧地转动着，忽然，她看到了碗里的干鱼，黄黄亮亮的，她筷子来不及拿了，伸手拿一块放到嘴巴里，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完全不顾及mama嗔怪的眼神。 “梅呀，你就不怕嫂子笑话你呀，多大的人呀，还是这么调皮。”mama笑着骂梅。 “嫂子，你也吃一块，真香。”梅用筷子夹了一块递给秋儿。 “好呀，我也喜欢吃得很。”秋儿很喜欢这种味道。 “我也很喜欢吃的。”梅因为找到了知音，十分的开心。 还是一个小铁灶架着，里面煮着猪rou白菜，因为放的大葱做佐料，碧绿的葱叶十分抢眼。香喷喷的，热气腾腾的一大锅菜，吸引人们围扰在四周，边烤火边吃饭，非常的温馨。猪rou是子俊赶集买的，说实话，meimei这么小还要拎着篮子挑猪菜，他心中清楚母亲都是为了他，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供应meimei一顿饱饭了，在集上，他还买了一点布，是给meimei做新衣服的，他虽然没有跟秋儿商量，但是，他觉得秋儿会同意的。虽然在厨房，母亲埋怨了他半天，可他还是很高兴，能为家里的人做点什么，让他觉得他是大人了。 一家人正吃得高兴，就听到有呜呜地哭声，声音不大，可是一阵阵地，十分的伤心。大家都停下了筷子，张耳听着。好像声音就在墙角，越来越多清晰了。mama放下了碗，走了出去，一会儿，小英哭哭啼啼地跟在身后进来了。大家全站了起来，子俊搬了一个板凳，大家腾出一个位置让她坐下了。坐地板凳上的小英还在哆嗦着。mama转身去了厨房，又端了一碗饭，递到小英的手里。可是，小英哭得脸上全花了，头发胡乱地搭在脸上，又清又长的鼻涕拖着在嘴角。老人只好把碗放在桌上，又去端来一盆热水。帮她洗着，洗好了，秋儿又重新把碗递到她的手上。并且夹了几片rou放在碗里。 “快吃吧。”秋儿对她说道。 “你是怎么啦，他们又打你了。”梅是最关心这种事的。她们同病相怜，自然就往这上面考虑。 “小英一双红肿的小手端着碗，看一看大家，口没有张开，眼泪又下来了。 ”别问了，让她快吃，热饭热菜的吃一点儿，人就暖和了，她是太冷了哭得。”听到大妈在为她解围，小英感激地点了点头，腾出一只小手伸到锅边烤着。 “快点吃吧，肚子里有了食，自然就不冷了。”大妈笑着对她说道“手是不是好一点儿了，碗是热的，再吃一点热菜，身上一下子就暖和了。” 小英点了点头，身子还在抖动着，她还没有动筷子，她又望一下大家，还在犹豫着。她的眼睛里晃动着一丝惶恐不安 “不怕的，你mama那儿我一会儿跟她说，就说是我喊你来的。不怕的，有我了。”大妈慈祥地笑着。有了这话，小英这才开始动了筷子，她怯声怯气地，低头扒着碗里的饭，不像梅那么大方，也不像梅那么调皮，完全是一种逆来顺受的样子，可怜巴巴的受气样子。 “你mama跟你做新靴子了吗？”梅故意在踮起脚，让小英看她的新靴子，一脸的得意。 “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mama生气地就着手中的筷子去敲梅的脑袋。“吃饭都塞不住你的嘴巴，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呀，快吃饭。” 梅机灵地一缩脖子，躲过了筷子头，她冲大家做一个鬼脸，又挤眉弄眼，斜视着小英脚下穿得那双鞋，都已经出了两只小鸡了，脚底全是湿的了，小英这会儿正吃得带劲，哪有功夫理会梅的恶作剧了，看着从小英的脚底析升起一股热气，小英的脸庞红润起来，大妈不停地帮她夹菜，梅看小英不理她，觉得没有一点儿趣了，有点索然无味地望小英，吃在嘴里的东西也没有刚刚那么香了。她看到秋儿低下头笑着，晓得是在笑她，翻了一白眼给了小英，放下手中的碗，又拿了一个干鱼，放在嘴巴里嚼着。 吃饱了的小英，端着空碗看了一下大家，才晓得大家早放下碗了，大家的眼睛盯着她，笑眯眯的，小英不自然地笑了笑，把碗放在了桌子上面。 “真是一个小媳妇样子。”mama有一些哀怨地说道。“就到这儿烤火吧，下这么大的雪，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我洗了碗到你的家里去一下，看看你的mama在做什么。”她这话明显是对小英说的，小英像是死刑犯听到特赦令一样，连连点头，眼睛里放出了光彩，讨好地对大妈笑了，竟然抢着要去洗碗。惹得大妈笑呵呵的说了“我要你洗什么碗呀，你在家里还没有做够呀？真是的。下这么大的雪，我是想找事都找不着，你帮我洗了碗，我又干什么呢？坐着，坐着，几兄妹坐一起呀，烤一烤火。这天呀，怪冷的。”她边说边收着碗筷，整个人都是乐呵呵的，让人觉得非常地舒服，自在。 秋儿已经在纳鞋底了，子俊拿出给梅做衣衫的布料，让秋儿看着，梅一听说是为她买的，整个人欢呼雀跃，在屋子里一蹦老高，围着哥哥嫂子转圈，恨不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每一个人，那话无形中就多了起来，她不停地叽叽喳喳地，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完全没有顾及坐在火塘边的小英，那是怎样的眼神呀，小英站起来看着，忍不住走到那儿，摸了摸新布料，嘴巴里咕咙着猫咪一样的声音。 “真好看。”小英爱不释手的样子，她又看一眼得意的梅。“我要是有一个哥哥就好了。”她无限向往的样子。可是，她晓得，她mama的哥哥对meimei并不好，就是她的舅舅和她的mama，她的舅舅是她的公公了，mama有几回来看她，都是哭着回去的。舅妈就是她现在喊mama的人，总是在说她的不是，总是在说她吃了闲饭，却什么也不会干，mama听着听着，眼泪就下来了，mama一哭，小英就跟着哭，婆婆还会站在门口翻着那双瞎眼说“烦死了，烦死了，好好地说话不行吗，两母子一个得性，就只会哭。”可是小英还是想mama，特别是在他们有人打了她或者说是讨厌她的时候，只要mama抱一抱她也好。小英退到板凳上坐好了，她看着大家，有一些说不出来的羡慕，子俊量了一下尺码，已经在裁剪了，秋儿交待子俊，最好能够留一双鞋面子出来，这样，她把手中的一双做起了，就可以帮梅做了。子俊的心中越发的高兴，他也有心在秋儿的面前露一手，自然是做得十分的仔细。 “哎呀，你的二婶真是犟呀，这么冷的天，又没有什么事情做，也不到被窝里捂着，也不弄一盆火烤一烤，就那样坐在学堂屋里，真是的。我来烤一下火，刚刚在他们的屋里出来，像个冰窟窿一样。”mama会下来烤着火，过了一会多年儿又说道“小英，你的婆婆没有说什么，放心的玩吧。” “没有说要我回去？”小英好像不放心一样品，又问道。 “回去捂被窝呀，她的两个姑娘倒是在捂被窝。”大妈对小英说道。 “那我还是就在大妈的家里烤火吧。”小英高兴了“等我把脚里的鞋烤干了就回去。” “要得，下这么大的雪，没有事情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吧。”大妈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