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死局?
姬晨的眼前是一片凶险,不仅是他,而且牵连到了郭记祖,甚至在此战中处于全军覆没的境地,但凶险往往伴随着际遇,际遇预示着光明,光明在哪里? 姬晨看不到光明,毕竟这里是虎丘山宗内,上空如同一层灰色的天罩,隔绝了阳光,眼前是一片光暗的世界,纷扰着他的视线,痉挛着他的情绪,他此时不知道秦皇图在想些什么,他只想着如何抗争,抗争意味着不屈,不屈的意念激发着血脉。 血脉在燃烧,空气里散发出一股躁意,仿佛到处都是岩浆喷发,姬晨身后无论是落下或者退却涌起无数青石被刻间染成了黑色,接着好像被炙烤成焦土,如同酥了一般,散落一地。 空气里没有了湿意,地上的水渍未曾变成雾气,便瞬间化为乌有,周身的一段长虹经久不息,气海内的金色真元在刚刚被刺天式抽取了足有三成,说明一个问题,刺天式最多只能使用两次。 姬晨最大的依仗便是让人看不清自己真正的境界,也就是他的实力,或者说他真正的极限在哪里,手里没有枪,却刺出了枪意,一枪虽没有刺破天,但刺透了虚境高阶秦皇图的肩。 秦皇图受伤了,表情极为复杂,溅起的鲜血已染红了藏袍,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眼里只有姬晨,仿佛在看一道鲜美的午餐,他看了看肩头溢出的血渍,嘴角上扬露出嘲讽的意味,浑不在意的大声喊道:“你们都该死!” 说完,秦皇图的肩头血液瞬间停止,如同凝固,紧接着口中急念:“念法、心为念、心念成灰!魂法、魂为根、魂癫!”同时,双手举刀,划起一片长虹,这道长虹比姬晨身边的长虹更有威势、更为璀璨。 秦皇图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双法齐出,大披风刀法终极奥义断虹,如要把这片光暗界域斩为两半。其实看似长虹惊天,但秦皇图的双法最为恐怖,用来维持阵法中的一些灰色丝线如同锥子一般,瞬间钻入郭记祖五人的心脏,不仅如此,另外一些灰色丝线曲绕成团,如同灰色气雾一般笼罩在五人的头颅之间,霎那间,便在秦皇图的催动下,气雾如灵蛇一样强行被五人从耳口鼻吸入。 使得灰雾一般的天罩瞬间有些一亮。 郭记祖五人同时闷哼一声,接着如中了莫名的毒药,五人捂着心口,嘴角不停地抽搐,下一刻,其中郭记祖首先口里流出了白色的唾液,身体慢慢的蜷缩,眼里只有眼白,仿佛瞬间就要死去。 这是一个死局,无人能破,真的无人能破吗?年纪最大的三个老祖相互看了一眼,目中露出了决然,尤其是最为年长的老祖目光中似乎透着一丝不舍,依次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的面容,猛地说道:“奉承、奉族助我一臂之力!” 说罢,满头赤发狂舞,周身气血翻天,蓦然拍向自己的胸口,一口精血随之喷出,一股无比强大的生命精气好像海潮一样射向空中,同时被他称为奉承、奉族的两位老祖,也在一起狂喷一口精血,三口精血霎那间合在一处,紧接着三人手中的木剑齐指血雾,瞬间血雾化作一只血箭,直指空中的阵法。 就在老祖吐血,郭记祖身旁的剩下的一位老祖大吼一声:“奉先老祖不可!”但已然来不及,血箭已经形成,瞬间射出,随着射出,本就有些淡薄的丝线阵罩瞬间便被穿透,露出了翠绿磅礴的树冠。 随着露出,奉承、奉族两位老祖即刻探出双手,按向奉先老祖的身后,霎那间,奉先老祖恢复了巅峰,似乎境界还隐隐有些超前,气息之间好像和墨惊天有些相似,不知在三人的合力之下,到底到达了何种地步。 一股强大的木系本源精气瞬间发出,只见山门外的四棵榕树如活了一般,虬龙般的枝干好像无数双张牙舞爪的手臂,猛然砸向阵罩,蓦然间,如末世降临,降下了无数灾难。 一时间,虎丘山山门外,一阵塌陷,两侧的山壁立时垮塌,无数大小不一的青石落于湖面,溅起浪花一片,哗哗声和嗡嗡声不断响起。 而姬晨,随着秦皇图的术法催动,他脑海里的八字真言自主现出,血脉之力绽放,将一切灰色丝线化为无形,仿佛吸纳,即便这样,他的魂海也出现了一丝波动,这丝波动在气雾到来之际,差点感觉自己的魂在瞬间消散,仿佛只剩下行尸走rou一般。 姬晨瞬间惊醒,眼前的一切让他怒火焚天,看到了跌倒在地的郭记祖,已经不知是死是活,余下的三位老族面色苍白,仿佛在支撑着天,另外一位老族自身不保,但还在努力的抗争着,面色已然青紫,十三位虚境高手已和虎丘山长老战作一团。 一道长虹瞬间临近十丈时,忽然间碎了。 大披风刀法有一百零八式,已用去了断水、断浪两式,还有一百零六式,一百零六式代表着一百零六刀,碎了的长虹在这片光暗的世界里,就像夜晚突然燃起地篝火,突然被一阵狂风吹散,溅起无数的火星,火星里尽是刀意,所化尽是刀芒。 反映在姬晨的眼中,斜刺里、横竖中、沟壑里、气流中、灰烬里无处不在,仿佛在这光暗世界里,除了活人、全部都是锋芒 姬晨来不及考虑,修罗枪法的第二式:沧海燎原全力施展,没有一丝保留,气海中的金色真元似乎瞬间便被抽取一空,潮海般的死意与枪意混合在一起,充斥而去,两股极为强大的气流撞在一起,掀起了无尽的潮浪,仿佛撕裂了整个天宇。 秦皇图斜掠而退,一道鲜血直刺灰色天宇,同时发出一声愤怒而痛彻人心的厉吼,他真正的受伤了,一道触目惊心地裂痕刻在脸上,仿佛一道沟壑。 姬晨大自在身法再起,却不是为了冲锋,而是为了抵挡,抵挡剩下的刀芒,大部分刀芒被刺天式所冲散,余下的刀芒他拿什么抵挡?以身为盾。 刀芒处出现了一道道残影,残影处刮起了一个个旋风,但风碎影沒,嗤嗤声不断响起,姬晨的胸骨已碎,肋骨尽裂,至少有四五十道刀痕清晰可见,脏腑内急涌而上血液直入喉间,一压再压,但依然压不住,一股赤红色鲜血仰天而喷。 光暗的世界散了,是真正的消失。 虎丘山宗门占地很大,足有数十里地,而在此时,足有半数以上的地界被轰平,露出了无数隐秘的屋舍,其中一间,一个昏睡不醒的青年,浑身裹着青布,布上依稀有些血渍,面如金纸,一道余波挥洒而来,其中夹杂着枪意,这个青年就像一个纸做的人偶一般,瞬间便被撕裂,惨叫声一顿而止,瞬间便被精铁打造的墙壁轰塌声所掩盖。 至少有三成弟子无辜死在这场惊天的触碰当中,满目尽是血rou碎骨,一片苍夷。 虎丘山山间尽是烟尘,阵法护罩尽管稀薄,随着众弟子的死去,死后留下的魂化作灰色丝线,重新融入光罩,使得阵法更为凝实一些,显得更加极为坚韧,罩光被击打的明灭不定,像波涛汹涌的一样不断地塌陷,罩外一条红龙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