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不死为基
黑色的山体，威严而磅礴，有种天生的道蕴。 随着周洛迈步其中，脚下的阵纹闪烁，迅速被改写。 修行了冥皇的《源典》，周洛对天地大势、对阵道的理解，已然来到了极道至尊的前沿。 再加上有石卵碎片和伏羲女娲从旁协助，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生机尽毁啊。”周洛长叹一声。 原本的不死山，应当是一处古来罕见的神土。 除开不死药外，生长万年的药王、神树等本应不缺才对。 而如今，不死山中却一片寂静。 黑色的泥土肥沃依旧，蕴含旺盛的天地源精。 然而，像是被雷霆洗礼过一般，都化为了劫灰，铺在地表，厚厚的一层。 掀开大地，就连根茎也没有放过，全都被磨灭了生机。 “是了，无量天尊以不死山为凭依，欲渡成仙劫，雷海自然不会放过此地。”周洛了然。 再加上其恶念诞生后，循环往复历劫而不死，山中的生机也就无从恢复。 伏羲女娲二人跟随一旁，自然也看到了这破败之景象，皱眉道： “师尊，此地被雷劫毁去，恐怕千年之内难再复盛况了。” 闻言，周洛摇了摇头，笑道： “就算是万年药王，对我来说也与荒草无异，反倒不如这不死山本身。” 二人恍然，自己的师父乃是九大天尊之一，遍寻整个修行古史也只有寥寥数人能与之并论，寻常宝物又怎能入他的法眼呢。 事实上，不死山浑然一体，天生近道，不像是人间地界，滋生了缕缕长生气息。 对于自斩至尊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沉眠地，怪不得后世会被化作禁区。 只可惜，周洛尚属壮年，况且手握九转仙丹和前字秘，暂时还用不上此地。 “不过，这不死山中的确还有一物，我可惦记许久了。”周洛想到这里不由露出笑意。 伏羲女娲二人惊讶，能够让师尊记挂之物，定非凡俗！ 神道天眼遍观地脉，周洛瞬间就能确定何处应当有仙药生长。 于是向着那个方向，加快了对无量阵纹的破解。 终于，三人穿过了一片被天劫毁去的古树林。 前方若有若无的道蕴传来，瞬间抚平了伏羲女娲二人的心绪，仿佛要立地顿悟一般。 不愧是悟道茶树！ 就连周洛也感受到了大道的气息，几近空灵。 然而，等周洛以神道天眼看清迷雾中的景象，却不由震惊。 只见，一株高不到三米的苍劲老树，本应枝繁叶茂，如今却是焦黑如炭，垂死无生。 不应如此啊！ 周洛皱眉，不死药趋吉避凶，有飞天遁地之能。 只要感应到天劫的气息，就算不能逃离不死山，也会遁入地脉，保全自身，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咻！” 有一物的反应比周洛还大。 碎裂的石卵感应到悟道古茶树的气息，瞬间飞出。 “轰”的一声落在了古茶树前的一个深坑中，严丝合缝。 “哈哈，原来如此！”周洛不由大笑。 “师尊？”伏羲、女娲二人不解，不明白师尊见到坏死的仙根为何还会大笑？ 周洛露出神秘的表情： “你二人可还记得，无量天尊说曾以一件神物为你二人替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二人哪还反应不过来，脱口而出道： “难道就是这仙根！？” 周洛走到悟道茶树焦黑的躯干近前，默默感应。 “没错。” 他示意伏羲和女娲二人也上前。 神树枝干上传来的破灭气息令人悚然，远超之前在山中其他区域所感应到的。 “除开九色混沌神雷，仙灵虚影、不死药仙光的气息也很浓烈，应当就是它替你们挡下了杀劫。” 如此说来，这株老树可以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了？ 二人面面相觑，女娲伸出右掌，抚摸着老树上原本裂开的树皮，似乎感应到了其悲鸣，眼中有泪水氤氲： “师尊，它还能救活吗？” “尽力一试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周洛心底其实并不是很担心。 毕竟，他可是知道，这老树日后还会被不死天皇砍来做棺材，被麒麟皇、无始大帝等翻来覆去地折腾。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周洛二话不说，掀开了地皮，只见老树盘根交错，生机全无。 “咦？” 比他想象中的要棘手啊。 周洛盘坐悟道茶树前，睁开了神道天眼，仔细观察神树坏死的根茎。 终于，在某条根茎的末尾，发现了一点荧光，流动七彩。 虽然微弱，却如黑夜中的一颗明星，蕴藏了最后一点生机。 “还好没有活性尽失。”周洛感叹。 否则光靠他自己恐怕就束手无策了。 而此树又不能离开不死山，他亦不想与人分享此地。只能陷入两难境地。 略微思索，周洛伸手探入地下，将一条流淌仙辉的地脉攫取了上来。 这是一口神泉，伴不死山而生，汨汨而流。 平日里，正是它同黑色的土壤一道，滋养了不死山中所有灵株。 如今，被周洛握在掌心，生命精气蒸腾，晶莹璀璨，宛如仙宝。 原本，悟道茶树也会从地脉中汲取神泉为养分，但如今它几近枯死，已经失去了自主的能力。 周洛亲自掌控神泉，将晶莹欲滴的仙液滴入到悟道茶树根唯一有生机的地方。 在周洛的观察中，仙根缓慢地将神泉吸收，似乎壮大了些许。 想了想，要救活这仙根耗时必然不短，而不死山中还有诸多阵纹尚未破解。 略微沉吟，周洛取出彼岸金桥，交予伏羲、女娲二人使用，还让他们带上碎裂的石卵，去破解不死山的阵纹。 而自己则一心一意扑在了救活悟道茶树之上。 据他所知，后世就有人从观不死药由死到生的过程悟出长生之理，再活一世。 尽管这株悟道茶树远没有到油尽灯枯的境地，甚至可以说生机还很“旺盛”，放上数万年不管也能逐渐恢复过来，但周洛并不愿错过一切可以积累道行的机会。 两名弟子领命离去，周洛一个人盘坐此地。 每日以秘法提炼神泉，滴入神根处。 只可惜，他手头没有多余的不死药果，否则定要炼化其部分精华，注入仙根中。 而九转仙丹又太珍贵，周洛也舍不得。 最终，他借鉴后世人的经验，自自身轮海中取出部分命泉神液，化掉天尊气息，用以浇灌神树根茎。 终于，数年之后，那截根茎完全活了过来。 流动五彩，充满生机和道蕴。 不仅如此，神树周围有异象浮现。 朱雀、麒麟、白虎等仙灵虚影，神钟、仙塔、古镜等神兵一一浮现。 皆是大道载体，每一种都象征着天地间的一条道路，令周洛也观之即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