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采青踏红1
(一) 参加采青节的人数众多，光是皇帝的子女，各地王爷的子女都有五十多号人，不用说随行的贵妃、王妃和宫人。住房安排是紧张的。围场里有个行宫，却是规模小，原是皇帝小憩的地方，容不了这么多人。当然是皇帝自己住着，外带几个小公主。另外一栋小的殿给了太子。其他人则是找好了地方扎好帐篷，虽说是帐篷，倒也是华丽无比，里面什么也不缺，与房子无异。 采青节第二日，皇子与王子们聚在一起玩乐，举行了射箭比赛。太子当然是箭无虚发，引来阵阵喝彩。正在得意之时，接下来上场的理珂却给了太子一个难堪，箭箭击中靶心，却是比那太子更胜一筹，得了头名，皇帝大加赞赏。 这太子何时被人比下去过，心中忿忿，因为皇帝在场也不好发作。接下来的骑马比赛却又被岚王的儿子理时比了下去。这骑马射箭是皇帝最喜爱的两项比赛，太子正要好好表现，却都被人抢了头筹，气得咬牙，恨不能将他们两个拉来剁了。 到了晚上，太子宣召理珂和理时，两人来到太子住处前，太子只叫他们在外面候着，两人整整站了一宿。还是春季，晚上湿冷露重，两人都腰酸腿麻、寒意浸骨。对太子的恨意更是深了一份。 理珂回来便倒下，动弹不得。对着弟弟理茂怒骂太子，理茂说道：“这太子，行事太过了，昨天不让他头名，便要立即报复。这种人，想要他不好过，倒也容易。” 理珂听弟弟这样说，挣扎起身到：“如何容易，你倒是说说。”这理弘从小就聪明，点子多。类似司马光砸缸的机智之事是做了不少的，所以他哥哥也是深信他说的。 “太子自幼尊贵，未受到任何委屈，若是有人给他一根小刺，他都会受不了。我们何不利用他这脾气，故意激怒他？” “激怒他？然后呢？” 太子现在不比往昔了。圣上宠他不似以前。前年出手打了五皇子，皇帝就开始恶他，听说还有废他之心。虽是听说，却也是无风不起浪的。圣上最怕的就是兄弟不和，手足相残。我们何不再给太子加把力，再制造一次事件。让圣上再厌恶他更深，或许把他给废了，也说不定！” （二） 次日又是二皇子邀请大家到桃园赏花、作诗，来的皇子、郡王都挺齐全。寻得桃树地下一片空地，铺上巨幅白底蓝色蔓草纹的地毯，上面整齐的列着茶几、座位。满园的桃花开得正是绚烂，配上这一群衣着华丽的贵族，正是花艳人骄。虽是二皇子做东，首席当然还是太子还是坐。 依次行礼坐好之后，理珂说道：“二皇子雅人有雅兴，想着这园子里的桃花美，看看罢了，定要我们作诗。骑马射箭倒是容易，只是这要写诗，我们哪里能比得上二皇子的才情。我们来看桃花便是了，这写诗就用不着了，权当二皇子赢了，我们恭贺您一杯便是”。 太子冷笑道：“这倒也奇怪，还没有比呢，你自己不能行文，难道其他人都如你一般？” “太子此言差矣，二皇子才高并不是我们胡说来着。想当年，陛下生辰，年仅八岁的二皇子当场赋诗贺寿，才惊四座。一时传为佳话。说二皇子为众多皇亲中才赋最高的，也正是陛下。” 一时间，在座的气氛就开始有些紧张。 二皇子微笑道：“世子谦虚，昨日，父皇还夸你文武双全来着。” “文武双全我哪里当得上，昨天射中头名，还不是仰仗了二皇子。” “你说话也怪，你中头名，与我有什么关系？” “在座的有谁不知道，说起文武全才，若说二皇子不是，我们那个还有脸提？昨天，要不是二皇子一贯谦虚，让着别人，哪里能有我出彩的份。我也是觉得不公平，不就一个玩乐嘛，大家切磋，哪里还用得着那么谨慎，看别人的脸色，那还能叫玩乐？” 太子坐不住了了说道：“理珂，你讲话倒像是个疯子，谁让你看别人的脸色了，你又得看谁的脸色？” 场面一片寂静，谁都不敢吭声，许多人倒不是怕，而是再看一处好戏。这太子恐怕是要难堪了，这理珂居然是个不要命的。 “二皇子心胸开阔，自然不是他，本来我们也犯不着看别人的脸色，只是有的人心窄，容不下的东西就多了。” “既不是二皇子，那你说的是谁？” “太子这么聪明，何必要问得这么清楚。” “我若不问清楚，又怎知道，你这个犯上的狗奴才到底有多大的胆！”太子怒道。 是时，有一边服侍的人偷偷地离开。在座的人有些sao动，又不敢发出什么声音。知道事情闹大了，还是不动弹的好，以免殃及池鱼。 “只是大家游乐。圣上都说了，无论大小，一律放开。你若是有那本事，我们服你。你没那本事，何必处处要比人强了去？” “你这个狗奴才，看我不教训你！”何尝有人敢如此和太子讲话，太子稍愣了一下才说话。又是惊诧又是气急，蹭的站了起来。 “我是狗奴才，大家都是高祖之后，我是狗，你便能当上人君，成了太子了不成？” 大家看着这话说得有点不着调，就赶紧有人开劝。庆王世子理凉和宁王世子理牧都起身，一左一右的拉着理珂的手说道：“你可是昨天的酒还没醒，还胡说着呢。” “珂世子赶紧太子道个歉，太子大人大量，只道你是闹着玩的，或许就原谅你了。 理珂看着阴着脸一声不吭的太子，说道：“我为何要和他道歉，我有没有说错，你们何尝不知道。我们这些年受了他多少气，你们窝囊着，我却咽不下这口气，同是皇室子女，都留着高贵的血液，就算他是太子，也不该如此说我们。别说现在还是太子，真等到哪天继承了大统，又该将我们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