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朕想打他。
夏源不提醒这事还好,如今一提醒,弘治皇帝又想起来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竟是已经嫁为人妇。 还是去岁嫁的。 那个时候自己的女儿才多大,不过十三岁而已,才十三岁就要与人共赴巫山,行周公之礼。 想到这事,朱佑樘就觉得自己的心一阵绞痛,就像有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心口割来割去,疼痛的厉害。 连带着看女婿的目光变得极为不善。 其实别说是十三岁嫁人,就是二十三岁,三十三岁,他看夏源的目光可能也不会好到哪去。 老丈人看女婿,横看竖看不顺眼,越看越觉得来气,这是人之常情。 只不过相较于寻常的老丈人,朱佑樘的目光要不善的多。 被这种目光盯着,夏源感觉一股凉气直窜后脑勺,他并不迟钝,明显感受到了来自老丈人的仇视。 就在此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陛下,臣,臣妇想回家住” 听到这话,朱佑樘的脑袋连忙转了回去,跟变戏法似的,目光瞬间就变得柔和起来,“回什么家,这宫里便是你的家,还有,以后莫要再说什么臣妇,你是朕的女儿,称臣妇算个什么.” 臣妇,臣妇.光听着这个称呼,朱佑樘就极其的难受,仿佛在提醒他女儿已经嫁人了一般。 “也莫要再称陛下,叫父.不,叫爹爹,你幼时可是整日喊着爹爹的。” 说着,朱佑樘甚至还模仿着那种小女孩的口吻和腔调,学着喊了几句。 这几声爹爹一出口,夏源和朱厚照竟是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心里一阵恶寒。 我耳朵脏了,不干净了。 然而弘治皇帝似乎浑不在意,更是不觉得羞耻,反而满脸希冀的问道:“伱幼时便是像这般喊着爹爹,秀荣.你可曾想起了什么?” 赵月荣也被那几声爹爹弄得心里砰砰乱跳,但并不是想起了什么,而是觉得有些难受。 闻言只能默默摇头。 见状,弘治皇帝有些失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温声安慰道:“想不起来不妨事,往后你住在宫里,每日多走走,多看看,慢慢的总会想起一些。” “臣我,我想回家住。” 说罢,她又赶紧补充道:“回我和夫君的家” 听到这声夫君,朱佑樘的心脏又倏地中了一箭,紧接着便扭头用眼睛去瞪夏源。 夏源被瞪得又是无语又是纳闷,我媳妇不想住在皇宫里,你瞪我干什么? 这时张皇后带着一种几近恳切的语气道:“秀荣,你就在宫里住下.哪怕是住上些时日也好,兹当是陪陪母后,母后” 说着,那双眸子里又是泪光点点,语气又一次哽咽起来,很快就变得泪水涟涟,只顾哀哀的低泣。 瞧着这一幕,夏源在心里摇摇头,就说自己的小荠子怎么是个小哭包,原来是遗传。 不过若只是在宫里住上些时日.夏源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不近情理的人,只是一段时日不能抱着媳妇睡觉而已。 虽说有些接受不能,但看在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后的份上,忍了。 现在就看自己的小荠子答不答应。 而赵月荣看着泪水涟涟的皇后,不由就变得无措起来,她不想住在皇宫里,可面对皇后的眼泪攻势,想拒绝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夫君。 夏源察觉到了这一点,刚想给她点指示,一道寒芒就扫了过来,他瞥眼一瞧,果然,又是弘治皇帝这个所谓的老丈人。 这一刻,朱佑樘目光中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夏源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有种预感,以前那种君慈臣孝的融洽关系恐怕是回不来了。 往后的日子很可能就只剩下了岳父对女婿的敌视。 咱不敢说是多优秀,但拿个大明朝十大杰出青年不过分吧? 而且长得也是赛过潘安和宋玉,力压彦祖和于宴,最难得的是还一身正气,极其富有忧国忧民的高尚情cao,绝对是良配。 这么好的女婿别说打着灯笼,你就是举着卫星都找不到。 不要求您老人家偷着乐,但您至于这样敌视吗? 心里想着,夏源站起身子走过去,对着皇帝和皇后行了个礼,“陛下,娘娘,可否容臣和妻子说几句话?”
弘治皇帝语气幽幽,一脸的生硬,“你可是要阻拦此事?” “不敢说阻拦,臣只是想问问妻子的意思,若是她不愿意,臣便帮着劝劝,若再不愿意,那只能” 见到皇上的目光又变得不善,夏源默默的改口道:“那臣只能帮忙接着劝.” 听到这话,朱佑樘方才满意,甚至看他的目光都变的顺眼了一点点,这个女婿虽说畜生了些,但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夏源拉着小荠子走到那头的角落,离其余人远远的,平心而论,他当然不想让自己的小荠子住在皇宫里头,每晚抱着香香软软的小身子睡觉多舒服。 再说,这是自己的媳妇,夫妻二人同居是合法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合理合法! 但没办法,皇帝这种级别的人不需要讲法,他说的话就是法。 而老丈人面对女婿不需要讲理,现在两种角色合二为一,既不需要讲理,也不需要讲法。 面对这种情况,夏源只能选择从心,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赵月荣便一头扎进他怀里,继而张开胳膊将他的腰抱紧。 夏源先是一怔,纠结片刻,还是放弃了去看某处投来的锋芒利刃,伸手将自己的小妻子抱住。 短短不到一天时间就经历这么大的事情,任何人都会感到迷茫无措,而对她来说,还有些惶恐和害怕。 夏源能感受到她此时的情绪,用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予以安慰。 而另一边的朱佑樘看得咬牙切齿,目光甚至都变得有些赤红,一时间妒火中烧,烧的他几乎要失去理智,拢在袖口里的拳头攥的紧紧的。 张皇后用香帕擦拭着眼角的泪痕,只是心态与弘治皇帝截然不同,欣慰,喜悦,还有种如释重负。 她看得出来,这两人的感情很深,就像. 心里想着,张皇后似是察觉到什么,扭头就瞧见了朱佑樘面容扭曲,咬牙切齿的表情,蹙眉道:“夫君,你这幅样子是作甚?” “朕想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