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我是曹cao吗
那一大口酒水自他嘴里喷出之后,宛若沸水倒在寒冰之上,肌肤,衣裳,冒出袅袅白烟,滋滋作响,快速消融,露出森森白骨,恐怖至极。 东方一鹤道:“还有呢!”脑袋旋转,酒水喷射,在阳光照耀之下,似巨龙的火焰,出膛的弹丸,嗖嗖作响,挨得近的数十人,无一幸免,噼里啪啦坠马之声,不绝于耳。 后面的人倒吸了口凉气,脸上出现了极强的惧意,握刀的手微微颤抖着,心中均在问着自己:“我要不要上?我要不要上?”对方尚未显露出真正实力,已方己伤亡一大片,无论换作是谁,难免会心中忐忑不安,暗自哀叹:“唉,一败涂地,一败涂地!” 东方一鹤打了个嗝,喃喃道:“倘若你是吕家的人,我真的死定了。”穿上旧布鞋,伸了伸懒腰,径直往外走出。这数百人似被点了xue道,情不自禁向外退开,让出一条路来。 此时此刻,这弱不经风,气喘吁吁的老者,却似上古的大神,高耸的山峰,竟不敢正视。东方一鹤挥了挥手,道:“莫再看了,都回家抱老婆睡觉吧!”独自走了一程,忽然听得背后一人森然道:“诸君,左右也是死,倒不如与老贼拼死一战,替家人赢得荣誉!” 众人心中一凛,肃然起敬,道:“正是。”原来此次南下,武林盟有严令,只进不退,否则按叶枫同党,与魔教妖人勾结处置,不仅没收家产,而且诛连九族,高压之下,唯有硬着头皮向前。 数骑冲了出来,大喝道:“老贼休走!”转眼之间,冲到东方一鹤身后,刀光闪动,数把长刀向东方一鹤后背劈了下去。东方一鹤头也不回,衣袖向后拂动。 这数骑连人带马好像被只无形的大手抓拽着,忽然似被点燃的烟花火炮,蓦地冲起,在半空中连翻了几个筋斗,直直地栽了下来,动也不动,估计五脏六腑都震碎了。 众人心中怦怦乱跳,原本任务是截杀司马逸,震慑岳重天,想不到突然杀出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老头,脑中不由爆出一句粗口:“真他妈的见到鬼了。” 东方一鹤回过身来,缓缓说道:“既然你们不想我走,我只有奉陪到底。”又一步步走入圈子,又盘膝坐下,抬起右臂,指着一人,道:“就是你。” 那人大吃一惊,叫道:“怎么是我?”东方一鹤道:“你做我的信使,你是幸运儿。”撕下几片衣襟,卷成一团,射入那人,以及所乘之马的双耳之中。 众人怔了一怔,随即明白了东方一鹤的意图,忙不迭撕自己的衣襟。东方一鹤哈哈大笑,道:“晚了!”干瘪的腹部似被灌入几坛酒,凸鼓起来,猛地张开嘴来,纵声长啸。 这绵绵不绝的长啸当真如盘古开天,神鬼皆惊,众人均是觉得似有柄巨锤一下下重击着胸口,胃里的残食汁液上下翻滚着,几乎要呕吐出来,耳中似有无数枚尖针扎刺着,疼痛难忍,脑袋都要爆裂。 胯下的马匹好像喝醉了酒,摇摇晃晃,慢慢地坐倒在地,满嘴的白沫。众人也支撑不住,“啊”的一声大叫,跌了下来,脸上肌rou剧烈地抖手着,双手拼命地抓挠着胸膛,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减弱自己心中的烦躁。 正在半山行走的叶枫忽然觉得头顶不断有什么东西簌簌落下,抬头一看,两边的树木仿佛被用力摇晃着,一片片的树叶,似仙女散花,漫天飞舞。 不由往山下望去,顿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但见围在东方一鹤身边的数百号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仿佛一条条丑陋的蚯蚓,只觉得身上汗水淋漓,暗自骇然:“幸好我不是他的敌人。” 东方一鹤毫不理会,继续长啸,众人扭动变成了滚动,一声声长啸,宛若一道道酷刑,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嗷嗷号叫,功力稍弱的,渐渐没了声息,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众人再也不动了。 天上的太阳,仍然用灰色而寂寞的光芒,静静地照耀着大地,他虽然高高在上,每天有无数的悲喜剧,在他眼皮底下发生,但又如何? 只不过世人偏偏自作多情,凭空捏造出一句:“阳光象征着光明和正义”的屁话来,怎么不说:“其实他也无能为力?” 被堵住耳朵的那人亲眼目睹自己同伴的惨状,反应甚至比那些人还要强烈,抱着脑袋大声惊呼,脸上的表情,绝非可以用恐惧所能形容的。过了一会,胸中的惊悚渐渐消退,倒涌上一片喜悦之意,毕竟他还活着! 东方一鹤冷冷地看着他,做了个手势,那人拨掉耳中的布块,几乎用狗爬的姿势冲到了他身前,又似狗一样,伸出长长的舌头,去舔东方一鹤那双脏兮兮的鞋子。 不一会儿,鞋面上所有的尘土,污垢尽被他吞下肚去,而他一脸的惬意,好像吃下去的是琼浆玉液,东方一鹤冷冷道:“你真像一条狗。” 那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我就是一条狗,忠心耿耿的狗。”东方一鹤道:“你屎吃不吃啊?”那人道:“狗就是吃屎的,在下一天不吃屎,浑身没力量。”转到东方一鹤身后,谀笑道:“请主人赐我一坨屎。” 东方一鹤反身一脚,将他踢了出去,右掌一推,一包东西稳稳落到他脚下,道:“带上它,滚!”那人抑止不住心中狂喜,又不敢流露出来,颤声道:“我……我……” 东方一鹤道:“告诉秦啸风,魔教长老东方一鹤携华山派叛徒叶枫,恭候大驾光临。”那人忙跃上马背,连催几鞭,急急的走了。东方一鹤仰首望天,喃喃道:“球我已经扔出去了,就看你们敢不敢接。” 突然之间,远远传来隐隐几声长啸,虽然不能与他相提并论,但亦是功力不凡,更不会似东方一鹤暗藏杀机,摄人魂魄,但是凛凛正气,令人全身舒泰。 而从方位来判断,这啸声各个方向皆有,显然不是出自一人,东方一鹤冷笑道:“又来了几个冤死鬼。” 当第二次啸声再起时,又近了许多,东方一鹤目力极好,横眼扫去,只见东南西北中各有一人,急速而来,边跑边啸。 东方一鹤冷笑道:“干尽了伤天害理之事,何以脸以名门正派自居?”深吸一口气,纵声长啸,似山崩地裂,直插云啸,竟盖过了越逼越近的啸声。 正奔走如飞的五人忽然觉得胸口一窒,既似一股水浪当头袭来,又似被人猝不及防推了一掌,几乎无法喘息过来,不禁大吃一惊,深知遇上了极其厉害的对手,倒有自知之明,不敢托大,盘膝坐下,降低声调,近乎似喃喃细语之状,萦绕在自己身际,筑成一道狭窄,却极其有效的防线。 东方一鹤微微一笑,高亢的啸声蓦地变得若有若无,温柔无比,似一对亲密无间的小情侣,肩并肩坐在皎洁的明月之下,周边暗香浮动,说着世上最甜蜜的情话,简直醺醺欲醉。 数种声音在看不见的空中,展开高手般的对决,那五人不求进攻,只求自保,当即心神宁定,双眼微闭,仿佛东方一鹤这消魂蚀骨,盘旋不定的声音,不过是喋喋不休的嘈音而已。 叶枫正好拔掉耳中的布片,忽然心中一荡,一股无法描述的柔意涌了上来,暗叫不妙,但全身酸软,哪有什么力气再塞回去?软绵绵的倚在一棵树上,只感到心旌摇动,入耳的声音,却成了余冰影的深情款款,阿绣的殷切期待。 又过了片刻,叶枫难以自已,眼前一片迷茫,数尺开外的新娘恍惚之间,成了薄怒轻嗔,巧笑倩兮的余冰影,不由情迷意乱,向她招了招手,道:“你为什么不到我身边来?” 新郎新娘见他神色怪异,当然不知道叶枫已经到了癫狂的边缘,新郎在她后背一推,颇为懂事地交待道:“大哥哥拿糖给你,你就收下,他拿钱给你,你千万不能要,别丢了咱家的脸……” 正唠唠叨叨,叶枫“哇”的一声大叫,牵着新娘的手,硬生生将她拉了过来,搂着她的肩头,道:“影儿,我……我……好想你……”情不自禁,伸过头去,便要吻她。 新娘拼命晃动着脑袋,不让他得逞,大叫道:“他……他……要亲我……”新郎大惊失色,道:“倘若你被他亲到,就要大肚子,生小孩……”新娘几乎要哭了出来,道:“小孩是不是从胳肢窝里钻出来的?”扭得更是厉害。 新郎点头说道:“是,我娘说我当时钻得特别慢,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新娘很是惶恐,道:“岂非痛得紧?”但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哪里是叶枫的对手? 只听得“啵啵”几声,脸颊被他重重亲了几下,新郎面如土色,捶胸叫道:“你……居……然给我……戴……绿帽子……我……休……休了你……” 新娘也不知那来的勇气,一口咬破了叶枫的嘴唇,鲜血长流,道:“我……我把彩礼……嫁妆……退还给你……家……生下来的小孩……我自己来……养……” 叶枫一痛之下,混乱不堪的神智登时清醒了几分,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新娘子,颤声道:“我……我做什么了?”新娘一掌掴在他的脸上,哭泣着说道:“你这个畜生,你搞大了我的肚子……”叶枫差点跳了起来,道:“什么时候?” 新娘道:“就在刚才!你不娶我,我就……就死给你看……”叶枫瞠目结舌,道:“我在这里搞你?”新郎振振有词道:“对!而且不止一下!”新娘想了想,道:“有四次!我……我……要给你生四个小孩了。” 叶枫哭笑不得,意欲再言,岂知传入耳中的声音又变,轻佻放荡,似是情到深处的喘息,叶枫胸口怦怦而跳,只觉血脉贲张,全身极是烫得厉害。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与阿绣的消魂往事,似海水洗涮着岩石,一幕幕呈现在脑海,双手向新娘抱去,叫道:“阿绣,我想你!” 新娘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叶枫烈火中烧,撕开自己的衣襟,犹如发情的野兽,双眼血红,喉咙呼呼喘息着。新娘尖叫道:“你想干什么?”新郎挠着脑袋,愁眉苦脸道:“你是不是病了?”新娘急道:“我没病。” 新郎道:“我爹每次把我娘压在身下,都说我娘发烧得厉害,要出一身汗才好,我娘总嘴里发出古里古怪的声音,也不知开心还是难过,双眼向上翻白,我真担心她会死了,我想起来了,我爹说要脱光了衣服,这样汗会出快点,你干嘛不脱啊?” 新娘毕竟是女孩,心思比较慎密,隐约猜到了叶枫的用意,哭道:“我不脱衣服!”双手乱舞乱抓,忽然指尖触及一块硬物,当即也不多想,抓在手中,砰的一声,重重敲在叶枫头上。 叶枫抱着脑袋,大叫一声,与此同时,只听得山下的东方一鹤朗声长笑,道:“我不想恃强凌弱,你们索性一块上吧。”这五人不知何时聚在一起,身上均穿灰色道袍,分明是武当派门下。 五道脸色苍白,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方才斗法,消耗了不少内力,其中一道士冷冷道:“大言不惭!”蓦地拔起身子,跃起数丈之高,剑尖颤动,抖出十余朵剑花。东方一鹤冷笑道:“这就是武当派的‘赶鸭子上架’和‘喇叭花剑法‘?” 那道士脸都气绿了,厉声道:“放屁,是‘梯云纵’和‘穿云剑法‘!”转眼间,长剑已刺到了东方一鹤的胸前。东方一鹤身子一闪,抢入空门,托住那道士的手臂,反扭过来,长剑倒转,架在他的脖子上,道:“想活命的话,就五人一起上!” 那道士回身急退,冷冷说道:“布阵!”五人散了开来,其中四人分别镇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余下的一人,也就是最强的一人,作为枢纽,掌控中央,彼此相隔不过数丈之地,正是进可攻,退可守。 东方一鹤哈哈大笑道:“我来领教一下武当派四不像剑阵!”大步踏进,竟然无视四个方向之人,径直长驱而入,中间那人轻喝道:“变!” 另外四人围着他不停跑动,那人倒退了几步,追上众人,这样一来,倒成了一条长龙,而他恰恰处在尾巴的位置,绕着东方一鹤,盘旋不定。 忽然之间,五柄长剑一齐出手,随着位置不停的变化,犹如五人合为一体,蓦地威力倍增,只见银光闪烁,风声霍霍,把东方一鹤逼进一个圈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