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大脸宝挨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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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听了这话又惊又气,即命唤宝玉来。 宝玉也不知是何原故,忙赶来时贾政便问:“该死的奴才,你在家不读书也罢了,怎么又做出这些无法无天的事来?那琪官现是忠顺王爷驾前承奉的人,你是何等草芥,无故引逗他出来,如今祸及于我?” 宝玉听了唬了一跳忙回道:“实在不知此事,究竟连琪官两个字不知为何物,岂更又加引逗二字?” 说着便哭了,不得不说,大脸宝着实有几分演戏的天赋的。 贾政未及开言,只见那长史官冷笑道:“公子也不必掩饰,或隐藏在家,或知其下落,早说了出来我们也少受些辛苦,岂不念公子之德?” 宝玉连说不知,只说恐是讹传也未见得。 那长史官冷笑道:“现有据证何必还赖?必定当着老大人说了出来,公子岂不吃亏?既云不知此人,那红汗巾子怎么到了公子腰里?” 宝玉听了这话,不觉轰去魂魄目瞪口呆,心下自思:这话他如何得知?他既连这样机密事都知道了,大约别的瞒他不过,不如打他去了免的再说出别的事来。 因说道:“大人既知他的底细,如何连他置买房舍这样大事倒不晓得了?听得说他如今在东郊离城二十里有个什么紫檀堡,他在那里置了几亩田地几间房舍,想是在那里也未可知。” 那长史官听了笑道:“这样说一定是在那里,我且去找一回,若有了便罢,若没有还要来请教。” 说着便忙忙的走了。 贾政此时气的目瞪口歪,一面送那长史官,一面回头命宝玉不许动回来有话问你。 一直送那官员去了,才回身忽见几个小厮一阵乱跑。 贾政今儿本就怒寄,见状更是怒火中烧,他喝住小厮道:“你们在乱跑什么?我平素不理你们,倒是纵的你们越发没了规矩!来人,将他们拿下,给我狠狠的打!” 几个小厮连忙说道:“老爷息怒,方才原不曾跑,只因从那井边一过,那井里淹死了一个丫头,我等看见人头这样大,身子这样粗,泡的实在可怕,所以才如此慌乱。” 贾政听了惊疑问道:“好端端的谁去跳井?我家从无这样事情,自祖宗以来皆是宽柔以待下人。大约我近年于家务疏懒,自然执事人cao克夺之权,致使生出这暴殄轻生的祸患。若外人知道,祖宗颜面何在?” 喝令快叫贾琏赖大来兴,贾政身边小厮们答应了一声,方欲叫去。 那几个乱跑的小厮,为首之人则是说道:“老爷不用生气,此事除太太房里的人,别人一点也不知道。” “原是宝二爷和太太房里的金钏有些首尾,被太太察觉将金钏撵了下去,金钏便赌气投了井。” “如今太太已经赏赐过金钏家里,处理过这件事。老爷若是再闹将起来,怕就要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贾政此时正怒火中烧,没有去想这几个小厮为何遇的这般巧,恰在此时此地遇到。 此时贾政气的面如金纸,大喝:“快拿宝玉来!” 一面说一面便往里边书房里去,喝令:“今日再有人劝我,我把这冠带家私一应交与他与宝玉过去,我免不得做个罪人,把这几根烦恼鬓毛剃去,寻个干净去处自了,也免得上辱先人,下生逆子之罪。” 众门客仆从见贾政这个形景,便知又是为宝玉了,一个个都是啖指咬舌连忙退出。 那贾政喘吁吁直挺挺坐在椅子上,满面泪痕,一叠声:“拿宝玉,拿大棍,拿索子捆上,把各门都关上。有人传信往里头去立刻打死。” 众小厮们只得齐声答应有几个来找宝玉。 不多时,宝玉便被带来。贾政一见眼都红紫了,也不暇问他在外流荡优伶表赠私物,在家荒疏学业yin辱母婢等语,只喝令:“堵起嘴来着实打死。” 小厮们不敢违拗,只得将宝玉按在凳上举起大板打了十来下,贾政犹嫌打轻了,一脚踢开掌板的自己夺过来咬着牙狠命盖了三四十下。 众门客见打的不像,忙上前夺劝。 贾政那里肯听说道:“你们问问他干的勾当可饶不可饶,素日皆是你们这些人把他酿坏了,到这步田地还来解劝,明日酿到他弑君杀父你们才不劝不成?”
众人听这话不好听,知道气急了,忙又退出只得觅人进去给信。 不多时,王夫人便先闯了进来,见宝玉被打的不像,抱着宝玉痛哭,后又哭起贾珠来。 贾政听到贾珠,不觉长叹一声,向椅上坐了泪如雨下。 正没开交处,忽听丫鬟来说:“老太太来了。” 一句话未了,只听窗外颤巍巍的声气说道:“先打死我,再打死他岂不干净了?” 贾政见他母亲来了,又急又痛连忙迎接出来,只见贾母扶着丫头喘吁吁的走来。 贾政上前躬身陪笑道:“母亲有何生气亲自走来?有话只该叫了儿子进去吩咐。” 贾母听说便止住步喘息一回,厉声说道:“你原来是和我说话?我倒有话吩咐,只是可怜我一生没养个好儿子,却教我和谁说去?” 贾政听这话不象,忙跪下含泪说道:“为儿的教训儿子,也为的是光宗耀祖。母亲这话我做儿的如何禁得起?” 贾母听说便啐了一口说道:“我说一句话你就禁不起,你那样下死手的板子,难道宝玉就禁得起了?你说教训儿子是光宗耀祖,当初你父亲怎么教训你来?” 说着不觉就滚下泪来。 贾母便冷笑道:“你也不必和我使性子赌气的,你的儿子我也不该管你打不打,我猜着你也厌烦我们娘儿们。不如我们赶早儿离了你,大家干净。” 说着便令人去看轿马,我和你太太宝玉立刻回南京去。 家下人只得干答应着。 贾政听说忙叩头哭道:“母亲如此说贾政无立足之地。” 贾母冷笑道:“你分明使我无立足之,地你反说起你来,只是我们回去了你心里干净,看有谁来许你打。” 一面说一面只令快打点行李车轿回去.贾政苦苦叩求认罪。 贾母一面说话,一面又记挂宝玉,忙进来看时只见今日这顿打不比往日。 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也抱着哭个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