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脱胎换骨

    警笛呼啸，十多辆警车停在荒僻的山崖边，一个负责人正手持警务通手机，向上级汇报情况。

    “是的，我们追踪到了鸳鸯杀手的线索……对，他们的确隶属于一个严密庞杂的杀手组织，他们最后一次现身是在安徽南部的QS县城……我们在苏皖交界处发现了鸳鸯杀手使用过的一部越野车，已经坠落在谷底，车上人员情况不明，我们正在组织搜救……”

    半小时后，一个年轻警察向他汇报：“报告队长，谷底发现一名年轻男子，全身粉碎性骨折，处于高度昏迷状态……”

    队长打断他的话：“他是不是鸳鸯杀手中的一人？”

    “不是，从现场遗留的身份证来看，此人名叫史晓峰，正是两天前在QS县城失踪的那名受害者。”

    “赶紧将他送到附近的GC县医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活他！”

    一小时后，GC县医院急救室。

    “张教授，警察刚刚送来了一个重伤患者，情况很危急，咱们医院除了您以外，没人敢给他动手术！”

    “到底有多严重，你们几个专家还应付不了吗？”

    “咳，您不知道，CT扫描显示此人不仅全身粉碎性骨折，体内还有多脏器损伤，另有某种不明物质隐藏在他体内，导致他陷入原因不明的深度昏迷……总之，这个人还没死简直就是个奇迹！”

    “会有这样的事？好，我马上赶到！”

    当天深夜。

    史晓峰躺在ICU病房，意识渐渐清醒，感觉到好像有水银在身体内每条血管和经脉中流动，清凉、舒适无比，和昏迷前浑身炽热、爆裂的痛苦感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想到昏迷前的种种可怕情形，他立刻睁开眼睛，见自己全身缠满厚厚的绷带，包裹得像个木乃伊。但显然四肢和躯干并无异常变化，那么，昏迷前“身体急剧膨胀”难道是幻觉吗？

    他刚才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像《X战警》中的金刚狼一样，身体被注射进某种神秘物质后，全身的皮肤、肌rou、骨骼和内脏都如同穿上了一层铠甲，生理机能大大强化……

    难道，天珠的秘密真的就隐藏在神秘液体之中？自己喝下神秘液体，不仅捡回了一条命，还“脱胎换骨”了吗？

    史晓峰不觉从床上坐了起来，活动一下手脚，竟然行动如常，毫无痛苦。

    他高兴得只想大吼大叫，昏迷前身体稍动分毫就痛得要死的情形终于不存在了！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发现胸前粘贴了十多个小小的电极片，通过导线连接在一部监护仪器上。

    “医生，护士，有人吗？”史晓峰大叫了一声，他在床上躺得烦躁不安，只想出去透透气。

    一个值班护士闻声进来，她的眼睛一看到监护仪，立刻被显示屏上显示的参数给惊呆了，丝毫没注意到这个“濒危患者”怎么能够自己坐起来？怎么还能这样大喊大叫？

    此刻显示屏上的参数不但违背医学常理，也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她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花眼，惊呼了一声：“我的天啊……”快步奔向领导值班室。

    史晓峰莫名其妙，嘀咕道：“这小丫头片子，毛里毛躁的。”干脆自己动手，把身上的电极片全部拔下来，一骨碌跳下床。

    自被鸳鸯杀手制住，他失去自由已超过两天两夜，此刻恢复自由只觉畅快无比。他又动手将身上的绷带全部拆下，然后挥舞胳膊踢踢腿，好了，完全好了，不仅被五鬼折骨手折断的骨骼全部完好如初，甚至以前骨折过的右臂，现在比受伤前更为灵活有力，一点后遗症也没留下！

    史晓峰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几声，来到阳台上，呼吸着夜晚清冷的空气，只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之前饥饿、疲乏、萎顿的感觉一扫而光。天珠，天珠！你不但救了我的命，还让我脱胎换骨了！

    领导值班室中，院长对头发花白的张教授说：“老张啊，你看昨晚警察送来的那个患者，到底有几成康复的希望？这个人似乎是一件大案的重要证人，警方要求一定要保住他的命啊……”

    “唉，谈什么康复？此人的情况极其糟糕，没断气已经是奇迹了，我们根本不敢给他动手术，只能用保守疗法，尽量延续他的生命罢了……”

    “院长院长，您快去看看，出大事了……”值班护士闯进来，喘着气道。

    院长皱眉道：“怎么了？半夜三更的大呼小叫，也不怕吵醒了病人！”

    “您快去看看，昨晚送来的那个病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情……”

    昨晚的病人！院长和张教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站起来，神色凝重。

    三人快步来到ICU病房，值班护士这一生见过的最奇怪的事又被“刷新”了——病房中竟然空无一人，唯见绷带散落一地。

    院长和张教授看向值班护士，小护士脸色惨白，颤声道：“刚才…刚才他都在病房里，我…我不知道……”话未说完她的眼睛移向门外，脸色更是白得发青。

    史晓峰溜达了一转，回到病房，笑嘻嘻地向三人打了声招呼。

    三个人全部怔住，就像见了活鬼一样。

    院长终于忍不住第一个开口：“他，他就是昨晚警察送来的患者？会不会…会不会搞错了？”

    张教授深吸一口气道：“是他，昨晚我亲自给他做的检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在做梦，还是你们在做梦……”

    他突然抓住史晓峰的手腕，说：“你马上跟我去再做个检查，不然我现在就会疯掉！”

    院长立刻紧跟了出去，小护士一个留在病房中，怔忡不定。第二天她突然病倒，整整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若有同事询问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赌咒发誓说自己那晚做了一个恶梦，什么都没看到！

    全身检查完毕，张教授拿着CT片的手不停发抖，半晌才能说话：“院，院长，你…你相信一个全身粉碎性骨折，深度昏迷的患者，能在几个小时内清醒过来，而且…而且骨骼迅速愈合吗？我从医几十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怪事……”

    史晓峰爬起来，说：“二位，你们检查完了吧？我现在能不能走了？”他急于赶到S市，他相信只要见到大老板，一切谜底都会揭开。

    “不行，你不能走！警方交代了，你一旦清醒，要你配合调查一个案子……”院长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刑警队长的电话。

    史晓峰见他们一个打电话，一个失魂落魄，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立刻悄悄溜了出去。

    张教授几天后就办了退休手续，每天足不出户，终身不再言医，若有人说他是医生他必定竭力否认，说自己根本不懂医——此乃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