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 梅比乌斯
她生来便是天才,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早在别的小孩子还在过家家时,梅比乌斯便已是远近闻名的天才儿童,她的父亲也为此十分自豪,这份完全继承甚至超越了她已逝母亲的智慧。 在她短暂的懵懂时光里,那也算是她少数觉得纯粹的开心的时光,她的父亲是声明远扬的药师,与她的母亲极度恩爱的人,但即使在她出生,她的母亲死后,她的父亲也没有被打倒,没有没有一蹶不振。 她的父亲承担起了父亲该尽的的一切责任,连带着亡母的那一份一起努力。而他的患者们,也都认为他是一个好医生,梅比乌斯偶尔也会想起他温柔的将处方交给病人时的面容和语调。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名受人尊敬的医生,一个性格温柔的男人,一个极其优秀的父亲······直到他那种可怕的病症缠上他为止。 这是近十年来新发现的疾病,即使十年过去了,人类对这个病症也没有太多实质性的进展。 他变得精神极度不稳定,需要长期服用药物,而这些药物虽然能够维持他的生命,维持他的认知,但却让他变得喜怒无常。 起初男人还能尽可能的控制自己的兴趣,继续为人们提供他作为医生的职责,也仍旧在极力保持着自己作为父亲的尊严。但是长期的病痛折磨,还是毁了这一切。 夜晚 少女赤脚走在地板上,纤细的手在白炽的灯光下显出独特的莹白,甚至跟人近乎透明的错觉, 少女踮起脚尖,将勉强能够够到的药盒从柜子上取出,熟练地取出了一次的分量,缓步走回,将它们递给了那个消瘦的父亲。 她静静的看着父亲,以一种近乎怜悯的神情看着父亲,等待着父亲将白色的药片一一服下。 是的······怜悯,对于父亲的怜悯。 这种神情,一般来说绝不会出现在一个少女的脸上,更不会出现在一个女儿的脸上······即使她的父亲的确值得怜悯。 啪—— 一记耳光,突如其来的招呼到了少女的脸上。 少女并没有去捂自己的脸,更没有因为委屈或者其他什么而哭闹。她默默的想着,嘴里的血从何而来,受伤的是牙龈还是口腔内壁或是其他什么······她没有问为什么,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 对于这个被病痛折磨了三年,早已喜怒无常的人来说,做任何事都没有理由。 而这一行为在大多数时间都只是在向她传达——你可以走了,或者说······滚 少女并没有怪罪她的父亲,她清楚这是为何,这一切的原因她都明白,她亲手取出的药物······它们的名称,用量,药效甚至是副作用她都一清二楚,她也知道她父亲少数清醒的时间会向她不停的道歉。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十分的可笑,这个男人和他曾经的病人一样,药物的副作用绑架了他们的脑神经,甚至改变了他们的认知。 而这药片看起来是那么的干净,洁白无瑕,却轻而易举的摧毁了一个人的情感,个性和和行为,把一个人变为另一个人。 她忽然觉得,人类······多么脆弱的生物啊,脆弱到可笑的生物 多么可笑······多么滑稽······多么丑陋······ 这一天,少女并没有在接受到父亲传达的【信号】后离开房间。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淡绿色的长发,露出一个戏谑的表情。 “你看起来真丑”她用一种玩味的语气对父亲说到“我······绝不会成为像你一样的······人类。” 啪—— 男人再次给了少女一记响亮的耳光。 血从少女的嘴角渗了出来,少女仍旧是保持着那个戏谑的表情注视着那个背靠着床上的男人 “我······会让【人类】得到【进化】” 现在的【人类】太过脆弱,太过不堪 “无论什么样的灾难,无论什么样的药物······我都不会让它们再像这样来羞辱【人类】。” 让【人类】能够彻底的长存下去,让【人类】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 “我绝不会······让他们成为像你这样的令人恶心的·····” 我无法接受 “怪物。” 我绝不能接受未来这样的事永不断绝 “······” 少女忍着痛,一口气说完后,深吸了一口气
“我说完了,你接着打吧。”少女闭上了眼。 许久······ 熟悉的痛觉并没有出现,少女睁开了眼睛,眼前的父亲躺下了。整个房间陷入了死寂。在这个空荡荡的小屋里,父亲消瘦的身影看着有些唏嘘。 少女整理好情绪,慢慢退出了房间,缓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是个女孩子的房间,但却丝毫不会让人感到可爱,整洁的床铺,干净的桌子,柜子上罗列着大量的的书籍,大多数都是医学相关。 少女默默的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这一天是少女九岁的生日。 也将会是她在家度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她决定了离开这个家庭,放弃这个已经【没救】了的父亲,她需要去更广阔的世界,她需要学更多的知识 她······决定离开,即使她明白自己的离开等于宣判父亲的【死刑】。 少女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自己要去哪里,自己该学习什么,自己的生活怎么办她早已想好 她生来便是天才,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十余年过去,梅比乌斯早已成为举世成名的学者,只是偶尔她也还是会想起那个,令人怜悯的父亲,父亲的病也是她如今着手研究的项目。 白炽光下,即使十分明亮也让人感到十分不安的梅比乌斯个人实验室内 “克莱因,把组织里让我看看的那篇量子力学论文给我”梅比乌斯如往日一样,对着各种数据进行着比对,今天的要处理的东西仍旧很多 “给,博士。”说话的是克莱因,是一个刚从大学里毕业并不太久的女孩子,在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梅比乌斯的实验室参与助手的工作。梅比乌斯本以为这孩子会跟其他人一样,少则一两天,多则一周左右就会被高强度和自己的性格吓走,结果这孩子意外的坚持了下来 “梅?这个孩子好像还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