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一)(215)
其实,这是有着不为人知的事,陶其盛在怀疑邱兰芝与爹有乱.伦之举后,就拒绝了与妻子的性行为,他以被羊扒子撞坏了生殖器为由来杜绝夫妻间的房事问题。这对一个精力旺盛的已婚年轻男人来说,该是何等的煎熬十几年之后,等陶家买了这头母驴,邱兰芝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羞于启齿的秘密,那就是她见到了自己的丈夫用这母驴来发泄性.欲,但这种丑事她却也不敢说出来,只能是暗自承受此种不公平的被羞辱痛苦! 她不明白的是,自己的男人怎么会如此的变态,说他是被羊扒子撞坏了纯属是骗人的!当一个妻子的身体对一个丈夫失去了诱惑力时,那么这个女人该是何等的可悲呀?! 而这头驴进了陶家这些年,也只下过两个叫驴驹子,后来也就再也不发情了。 这时在围观的人群中,其中就有一人,它蹲在一旁看着,样子就像是个孩子,他就是侏儒朱乐,他咋嘴舔舌地说:“我就爱啃骨头,啃的可干净了,一点儿rou都不带。” 柳杏梅厌恶地把一双秀眉拧成了疙瘩,就问:“你买rou吗” 朱乐说:“想买没钱呀!” 柳杏梅就怒道:“那就是我家的狗啃完了骨头也没你的份儿,滚远点儿,少在这念秧!” 于是就引来了别人哈哈大笑。 秃脑亮的马占山就说:“要说他没钱谁信呀” 杨泽湖说:“他攒钱等着娶媳妇呢!” 别人又是一阵子的笑。 朱乐对别人的嘲笑不以为然,只是朝着地上连连吐了几口唾沫。 结果这驴rou是被卖了一些,而且价格低廉。要是想用来还欠债,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驴皮也值不了几个钱的。 晚上,烀了一大锅冒满尖山的骨头,当然一锅是难以烀净了。就招呼一些人吃了一顿,其中自然是不会有朱乐的了。 另外,给了阮孟两家各自几斤rou,再有就是陶其悦家和老伍家,当然了也少不了苗家的一份儿,这都是礼尚往来的事。这驴的死,不是啥恶病和中毒,所以rou是可放心食用的。再有就是当吴荷听到陶家杀驴的事情后,因为关心不计前嫌的也来了,她倒不是心胸狭隘的人,还能对一个疯子的话计较什么。对一个贫穷的家庭来说,一头驴就是半个家业。 几日之后,邱兰芝的恶心现象依然偶尔会有,陶振坤很是担心怕娘生了什么病,就在背后跟柳杏梅商量该怎么办。 这时柳杏梅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我看娘她——” “她什么” “像是有喜了。” “啥喜” “就是——怀孕了。” 一听这话,陶振坤大怒道:“放你娘的屁,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能说出口来!” 见陶振坤急眼了,柳杏梅说:“你先别急,听我说嘛。娘的月事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以她的年纪还不到绝经的时候,这个我是一直是在注意的。你看她的样子,像是得病了吗八成分明是女人怀孕的现象,如果你不信,可以找有经验的接生婆来瞧瞧,蓝蒂就行。不过,万一是的话,那陶家的脸面还往哪搁呀!我这些日子里正在为这事为难呢,今天是不得不对你说了,你看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这怎么可能呢!”陶振坤被这话猛然惊呆了下,然后才恼怒地吼道。 “按理说是绝对不可能的,爹都不在好几个月了,也从没见过娘在外面有过什么男人的,你——” “别说了!”陶振坤心如火焚,焦躁难过。对他来说,要是真有此事,这不是晴天霹雳吗在他的记忆之中,娘绝对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也从没见过她与哪个男人单独有过过密接触,庄重的把贞cao看的比生命还重要的典型传统女性。难道说是在娘精神失常的情况下被哪个男人侵犯过这又怎么可能,自从爹不在了之后,接着就是娘就有了这疯癲毛病,这几个月来,她一直是被他和柳杏梅轮班照看的,家里几乎是没断了人,谁会有机可趁百思之中让他找不到任何可相信的答案! 柳杏梅站在那里以怀疑的目光直视着他问了句:“不是别的男人,那么——是你晚上在和娘作伴的,不会是你做下了孽吧” 她的这种直言不讳,让陶振坤被吓的浑身一激灵。热血上涌,他一个箭步窜到了柳杏梅的面前,把手扬了起来,无比恼羞和怨恨地斥责道:“我看你这是在找挨揍!” 柳杏梅也没有躲闪,那种犀利的眼神仍在逼视着他,像是要找出这件事真正的答案来。 陶振坤看着自己的这个泼辣而倔强的美丽妻子,因为她孝顺而懂事,所以巴掌才不忍心落在她那张粉嫩俊俏的脸上。不过呢,他的眼泪却迅速地流了下来,一把把柳杏梅婀娜的身体搂入怀里,特别委屈地哽咽道:“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岂能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弃廉耻和道德不顾的人。这样的话,就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以柳杏梅的冰雪聪明,在这件事上也捊不出个头绪来。 一个没有了男人的寡妇在几个月后还能怀孕,世上还能有这等奇事吗 就像吴荷一样,每次与陶振坤**之时,还会提心吊胆的怕怀孕呢! 就这样,要是娘真的是怀孕了可咋办这一家人还怎么有脸面对父老乡亲连这种伤风败俗之事也能出现在陶家吗那样的话,就是不被羞臊而死,在这个村子也是再也住不下去了!一连几日,陶振坤和柳杏梅都是在担忧的恐惧和煎熬中度过的,害怕这种事存在它的真实性。不过还好,娘的恶心从频繁渐渐变少了,两个人就认为是娘的胃或者是哪里不舒服导致的,也许只是虚惊了一场罢了! 事实真的会是这样的吗 话说这日清早,邱兰芝就旧话重提地嚷吵着说:“我想吃鹿rou。” 这次柳杏梅没说你咋不想吃天鹅rou的话,却也笑着说:“你看见没,娘刚吃了驴rou,就又想吃鹿rou了。人们都说‘天上的龙rou地上的驴rou’最好吃,可娘这吃了驴rou竟又要吃鹿rou了,这上哪儿给淘腾去你说,娘这是不是得馋痨了” 陶振坤皱紧了眉头骂了句:“屁话!” 柳杏梅就嘿嘿地笑了。 陶振坤对娘和颜悦色地说:“娘,这山上是有梅花鹿,可你不是不知道,这鹿是老伍家早就发话了不准许打猎的,这规矩都立下有几代人了。要是打了鹿,招惹了伍家谁担当得起!” 柳杏梅就说:“老伍家的先人怎么会留下这遗训,有啥迷信是咋的” 陶振坤就瞪了柳杏梅一眼说:“关于虎和鹿的故事我又不是没跟你讲过!” 不成想邱兰芝却一本正经地说:“儿子,我又不是让你拿枪去山上打鹿,你去那河边上,正有一只受了重伤的梅花鹿倒在那里,等你去把它扛回来呢。这又不是开枪打的,老伍家的人还能管得着吗” 柳杏梅就咯咯笑出声来,也不愕视讳地说:“娘这可真是在瞪眼说瞎话了,谁信呀!” 陶振坤就又瞪了一眼柳杏梅后对娘说:“这怎么可能呢” 邱兰芝却很认真地说:“错不了,是真的。我说了,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这是你爹亲口对我说的。你爹他没死,常常回来跟我嗒嗒话呢。你要听话,就快去吧,去晚了会让别人给捡去的。” 听了婆婆这话,直让柳杏梅浑身起鸡皮疙瘩,一个活人能跟鬼魂交流,就述可真够耸人听闻的了,谁能相信但她忍不住说:“听听,娘又在说这不着影的话了!” 不过呢,陶振坤和柳杏梅都会不禁联想起了一些亲眼目睹的种种怪异之事,例如从天而降的那条藏匿在冰雹里的金鱼;那只狸猫因吞食了金鱼而自然爆炸;苗运昌的麒麟铜锁子竟然会出现在狼的脖子上;娘在镜子里看见丈夫;在水桶里出现了似死而复生的金鱼又被娘吃掉;陶振坤在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小村庄的路上竟遇到了已经死去多年的张启奶奶;陶振坤在庄稼地里看到了帮助媷杂草的爹鬼魂——一连串的不可思议诡谲之事谁又能给予一个合理解释! 陶振坤说:“娘,这怎么可能有的事!” 邱兰芝肯定地说:“这是真的,不能不信。” 柳杏梅只好说:“娘大概是有半仙之体了,有未卜先知之能,快要比巫婆蓝蒂厉害了。不啥你就去河边上看看去吧,兴许会有呢。你要是不去,就要惹娘不高兴了。还是去吧,等我做完了饭,你也回来了。” 陶振坤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 于是,他去了。他这个孝子,是不想违驳娘的意愿的,尽管这事是多么的荒诞不经。 结果,就在村口处遇到了挑着两筐野菜的朱乐了,接着就发生了本书《讥讽》那段章节里的故事了。 朱乐因舍不得花钱买驴rou,又没接到陶家的邀请啃着骨头,为此有不满的情绪作崇,就忽略了对英雄的敬仰崇拜,以亵渎冒犯来错误的寻找心灵上的慰藉,以至一错再错的把人与人之间的步骤关系继续走下去。他的心态是以深度的无趣来博得微薄的快乐,却要让讨厌的嘴脸去招惹别人的怨恨,仿佛是怕别人把他这个其貌不扬又孤家寡人的人给遗忘了一般。他不是以可怜换取别人的同情,而是用这种方式唤醒别人对他的印象。 面对这样的一个老光棍汉,该是怎样来评价和对待?! 陶振坤奉母命无精打采地来到了仙女河边上,离很远时就听见一群喜鹊和乌鸦的喧嚷之声。他觅声而望,就见河边的杨柳树上栖落着不计其数的这两种鸟儿。没用去寻找,就发现了在鸟的注视下果然看到了一个隐藏在稿草丛中的一物,从它的斑纹来看真像是梅花鹿。他快步跑上前去,就惊飞了树上的喜鹊乌鸦。到了跟前,真的是一只梅花鹿在半躺半卧着,就是见到人都跑不了了。他惊喜之下,一查看这鹿还有一息尚存,是身上中了两枪,流出的血液都要干竭了。它中的不是普通的打火药铁砂的猎枪,而是子弹,而且都打在了腹部。 这只梅花鹿是雄性,从犄角上看其年龄已经不小了。它用含泪的眼睛隐藏着惊惧,却在眨动着在看着蹲在面前的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在求助。 娘的话真的是灵验啊! 难道说娘真的有能跟爹的鬼魂勾通的本事这真是不可思议的咄咄怪事! 看着这只梅花鹿,让他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会是几次见到过的那只吗于是,这只梅花竟然让他动了在任何动物面前没有过的恻隐之心。 他抓住几乎是没有力气挣扎的鹿两条前腿将其整个身体搭在了肩膀上,不足百斤的鹿如一只成年羊大小。他要把它扛回去不是为了让娘吃rou,而是想尽力救治它。 这样美丽的动物要是死了,就实在是太可惜了,伍家的祖训在捍卫着那个传说! 等他把这鹿刚一扛回家,村里人就闻讯蜂拥而至,比去年打到的那只狼更有盛况空前,陶家的院子里迅速挤满了男女老少。也许,关于那虎鹿的传说要比看到真实鹿更富有诱惑力。 尤其是伍老太爷也拄着拐杖匆匆忙忙来了,他用从不曾有过的严肃目光逼视着陶振坤问道:“是你打的” 陶振坤被伍元祖的气势吓的一哆嗦,说:“我没打,是我在河边上闲逛时捡到的,是没成想的事。” 伍老太爷的眼里依然是充满了怀疑。 他的四个儿子八个孙子脸上的表情也是愤怒的。 柳杏梅说:“真的不是他打的,不信枪他也没拿,枪就在家里放着,我可以取出来让你们——” 这时人群中的朱乐说话了:“早上我见到他了,他是没拿枪。” 没想到朱乐还能说出一句人话来。 伍老太爷就环视了下众人,阴沉着脸色问:“是你们谁打的” 那些属于猎人的人都一个个急忙摇头。就是其中真的是有谁开枪打的,但谁也不敢承认。 陶振坤说:“这鹿是用子弹打的,不是一般的枪。”, 可村子里能打子弹的枪也没几支。 “一旦让我知道了是谁打的,绝不轻饶!”伍老太爷就弯下腰去看那只梅花鹿。 村里人不禁一阵害怕,绝不轻饶,难道还能出现那个日本人的下场吗 柳杏梅说:“这么大的一座山上,打猎的人并非只有咱们村子里的人。这只鹿也不知究竟是在何处被打的,它是受了伤才跑到了河边上的。” 她这么一说,倒是为村里的猎人开脱了嫌疑。 这时那只本来就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梅花鹿在伍老太爷的注视下断气了,根本没来得及用什么方法救治! 就见伍老太爷落下了泪来,他一直以来遵守的祖训里的那个传说故事像是随着梅花鹿的死就已完结一半了,这如同是噩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