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灵识

    两日后的清晨，燕朔玉衡山。

    山势巍峨，高耸入云，晨钟清丽，宛若仙音荡涤着人们布满污垢的心灵。

    天空中几只白鹤盘旋飞舞，不时发出清脆的鸣叫。白云深处，隐隐可见恒道门正殿“太玄殿”金色的屋顶与初升的太阳交相辉映，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辉，灿烂夺目。

    太玄殿内，香雾弥漫，阳光透过门窗照射进来，光线充足。大殿最里面有一张几案，几案上香檀烧得正旺，后面的墙壁上悬挂着一个牌匾，写天、地、人三个大字。大殿内十余个人盘坐两旁，有道有俗，正是恒道门的弟子。正中间，一个身着藏蓝色道袍的老者盘坐在一个蒲团之上，手握一把白须拂尘，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正是恒道门的掌门虚怀真人。

    众人正在闭目凝神之间，空中突然划过一声剑鸣，一道金光闪过，落在了太玄殿之前。

    “师兄，你怎么也......”金光散去，只见百里封尘看着风凌雪疑惑地问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风凌雪笑道：“是师尊命我暗中跟随你们以防不测，还请师弟不要怪罪为兄隐瞒之罪啊！”

    这时，百里封尘急忙拱手说道：“师兄说的哪里话，若不是你及时出手相助，我和林阳早就成为对方剑下亡魂了。”

    一旁的紫卉林阳对风凌雪说了些答谢的话之后，风凌雪道：“我们还是先进去见一下师尊吧。”言罢，带头走进了太玄殿之内。

    进了太玄殿，三人躬身对虚怀真人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弟子拜见师尊（伯）！”

    虚怀真人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三人，点头应了一声说道：“嗯，回来了。事情办得如何？”

    虚怀真人刚一发问，百里封尘和紫卉林阳同时一怔，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虚怀真人是何许人？他一见二人失落的神情便已猜出一二，立时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百里封尘听了，轻叹一声，随即便把事情的经过向虚怀真人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末了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

    不料虚怀真人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只见他一捋白须笑道：“百里徒儿，你天资极佳，多年来又走访名师，集释、道、奇门等多家真法大成于一身，本来前途无限，只是你仰仗自身过人修为，心性不免有些傲慢。今次败下一城，挫挫你的锐气也好！”

    百里封尘听了，拱手一拜说道：“师尊说的是，弟子谨记教导。”

    虚怀真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只是我没有想到那青年竟会发狂入魔，看来这肃魂剑当真怀有无比的煞气，这可如何是好。”

    虚怀真人正说着，风凌雪突然开口说道：“师尊，弟子在救下百里师弟二人之后，回头看了那青年一眼，仿佛....”

    虚怀真人看他一眼，问道：“仿佛什么？”

    风凌雪道：“仿佛看到一个白色身影挡在那青年面前，但匆忙之间并未看的真切。”

    这时，一直并未说话的紫卉林阳突然说道：“不错，我也看到了。”

    众人同时向紫卉林阳投来惊异而期盼的目光，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紫卉林阳顿了顿说道：“被风师兄救起的那一刻我也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一袭白衣，周身闪着瑞气，但是好像...好像如水一般，是透明的。”

    众人听了都露出惊讶状，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随即又同时看向虚怀真人，可就连他也是满脸的不解。

    太玄殿上一时鸦雀无声，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良久，才听到虚怀真人颇为疑惑地说：“难道...是灵识...？”

    “灵识！？”大殿上所有的人无不用惊异的口吻异口同声的说。

    虚怀真人点头道：“不会错了，就是灵识。三百年前，我还是一个小道童的时候，曾经听我的师尊提起过。灵识是一种潜藏在灵魂与意识中的特殊能量，形似流水。可这灵识应该只有达到渡劫程度之后才有可能化出的，这个青年怎会有如此修为？”

    正如虚怀真人所说，这灵识既然是潜藏在灵魂与意识中的特殊能量，那便必须在达到一定境界才可掌握。在这片土地上，修真者修炼想要达到渡劫的境界，炼气、筑基等自不必说，单是从后天功体修炼至先天初窥的“真灵”阶段，就是天资过人者也要花费十数年时间。而若再想精进，从真灵到达元婴、化神和渡劫等更上一层的境界更是难上加难。虚怀真人穷其一生，耗费四百年时间也才刚刚达到渡劫这一阶段。再往上，若渡劫身死，那便是rou身粉碎，幸运者或可保其元神成为散仙。而若渡劫成功，那便是飞升九天，灵游万境，成太乙玄仙境。灵识便也是从这“散仙”与“太乙玄仙”才能掌握的。

    据虚怀真人所知，天界仙都之上的诸位神祇便是散仙或太乙玄仙境，只有极少一部分得证“大罗金仙”境界，可得不灭。而最高一层的“混元真仙”境界确是自古以来无人修得。

    让虚怀真人不解的是，既然灵识是散仙以上境界才能掌控的，那一个年纪轻轻的青年怎么会掌握这般奇术呢？莫非，那不是灵识？可是听紫卉林阳的描述，那确实应该是灵识无疑呀。

    正纳闷间，忽听风凌雪言道：“师尊，您是否记得剑仙易辰转世一事？”

    这一下，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在场之人无不是恍然大悟，若那个青年是剑仙易辰的转世，那这一切便都说的通了。

    可就在这时，紫卉林阳突然说道：“若真是剑仙转世，那他为何会如此暴戾嗜杀？”

    “或许是那肃魂剑上的魔气将易辰灵识的力量压制住了也未可知。”百里封尘忽然解释道，“按赤金子上仙所说，当年魔神邪武幻世以一人之力攻上仙都，凭的就是魔皇甲的威力。而这肃魂便是由魔皇甲的碎片所铸，威力定然非同小可。而易辰则遭到重创，仙元衰弱，灵识自然不能与肃魂相抗衡。”

    “嗯，言之有理。”虚怀真人看着百里封尘说道。

    “虚怀师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再去找他吗？”紫卉林阳有些焦急地问道。

    虚怀真人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我们在这里等。我们并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寻，而且赤金子上仙说过他会亲自来到玉衡山，所以不如在此静候。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让尘儿将兵器重铸。”虚怀真人说罢，看向了百里封尘一边。

    百里封尘说道：“师尊，弟子想回泾源再造兵器。”

    虚怀真人闻言，思虑片刻，道：“也罢。你那龙涎本就是用泾源大陆上特有的铁石所铸，你且去吧。”

    虚怀真人的话音刚落，忽听殿外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掌门师伯，我也和百里师兄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