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头羊

    安西都护府，张掖城大汉拥有河西走廊以后，在这里修建了数座城邑，迁徙了四万多户、近十六万百姓定居。而安西都护府的治所被刘襄命名为张掖，为张国臂掖，打通西域之意。“沈兄，前方便是张掖城了，也是这安西都护府最为繁华的地方！”骑在马背上的全旭指着远处的高大城池说道。全旭与沈庆在路上交谈中颇为投机，一路上聊下后，立马成为了志趣投合的好友。沈庆闻言点了点头，打量起这座安西都护府第一坚城。“张掖城墙高五丈，周城百步，外为垒三重。安西都护府辖区内每三十里置一烽火台，须在山岭高峻处。”“若有山冈隔绝、地形不便，则不限里数。要三烽燧相望。若临边界，则烽火外周筑城障。”全旭缓缓说道。“全兄，这安西都护府有多少蛮夷部众？”沈庆开口问道。“不下十万之众。”全旭应答道。“我观越是临近张掖城，那些草原部族越聚集，我大汉徙民村落越小。据我所知我大汉在安西都护府只有四万多驻军，这些蛮夷不会叛乱吗？”沈庆问出了自己好奇了一路的疑问。沈庆这些年都是从渔阳郡、右北平郡等燕地边郡出塞作战，以消耗匈奴的有生力量为目的，对于安西都护府的情况并不了解。“沈兄，可见过我大汉边塞牧民外出放羊？”全旭开口问道“见过。”沈庆点了点头。“边塞牧民每次外出放牧，都会驱赶几十头羊，单单靠二三个人根本无法约束住出了羊圈的羊群，可牧民每次都能顺利的将羊群带回来。”“牧民之所以能够每次顺利将羊群带回来，所依靠的正是羊群里的头羊。羊群在一起行走的时候，都有一只羊永远在前头，而且这只羊相对地是固定的，它起一个领头的作用。放牧时，只要控制好这只头羊，羊群就不会走失。”“管理这些蛮夷部众就如同管理羊群一样，只需要管理好那一只领头的就可以了。哪一个部落出现问题，我安西都护府官员就会直接找其首领，对其首领进行惩罚。”“安西都护府每年都会根据各部族一年的表现对各部族首领进行评比。若是哪个首领在前十排名，其便能升爵一级；该部族会拥有新占领草场的优先选择权，大汉粮粟补给的优先获得权。”全旭缓缓说道。“将这数万蛮夷部众当作羊群，有问题直接找头羊，真是绝妙办法啊！不知是何人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沈庆听了全旭的解释后，不禁夸赞道。“正是今上。”全旭拱手恭声说道。“今上真乃古之圣人，文治武功齐全。”沈庆满怀敬意的感慨道。随后一行人骑马来到了张掖城东门前，下马步行准备进城。“前方骑兵止步！”东门守将呵住欲要靠近城门的沈庆一行人，此刻沈庆一行人距离城门尚有四十余米。守将见数百人都身穿大汉士兵铠甲，但面孔十分陌生，不免心生戒备。在命令城门士兵做好战斗准备后，守将带着两名士兵快步赶到沈庆面前。“张掖城刚刚建成之时，有一支三百余人的匈奴骑兵伪装成为我汉军骑兵，从城门蒙混过关进入了城中，若不是恰巧都尉路过察觉到异常及时调兵控制，险些酿成大祸。”“有了匈奴骑兵混入城内的教训以后，城门守兵对于上三十人的队伍都会严格检查，上三百人的队伍更是会让其在五十步外止步，以免出现意外。”全旭对着一脸懵逼的沈庆解释道。“原来如此，张掖城是安西都护府的心脏，理应多加防备。”沈庆点头表示理解。“在下安规办事，还请阁下出示身份凭证。”守将客气的说道，右手一直放在剑柄上。“在下乃陛下新任命的安西都护府校尉。”沈庆朗声道，并从身上掏出验、传以及皇帝颁布的诏书。守将身后的两名士兵接过证件后，不停的打量着沈庆，片刻对着守将点了点头表示无误。“见过校尉，属下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校尉见谅！”守将确认沈庆身份以后，立马恭敬行礼道。“无妨，职责所在。”沈庆摆了摆手表示理解。随即守将示意城门口的士兵放下举起的武器，让出一条道路供沈庆一行人通过。在全旭这名安西都护府老人的带领下，沈庆一行人很快就在城中安顿了下来，沈庆在全旭的陪同来到都尉府拜见缯贺。“在安西都护府内，上下无不钦佩都尉。当初高皇帝与项王彭城之战以后，正是都尉率领孤军殿后，阻拦楚军，使得高皇帝顺利撤离。”“此后都尉更是率领一支精兵扰乱楚地治安，使得楚军后勤不继，项王部将多对都尉憎恶。沈兄待会见过都尉以后，切莫失礼。”全旭边走边叮嘱道。“都尉竟有如此奇功，真乃我大汉良将！”沈庆在得知缯贺的战功后，不禁夸赞道。“是啊！都尉就是我大汉在这安西都护府的定海神针，只要都尉在安西都护府，蛮夷部族就不敢生乱。”全旭附声说道。“听全兄这么一说，我现在越发想要一睹都尉尊容，与都尉畅谈兵法！”沈庆眉飞色舞道。“沈兄切莫忘了我的话，在都尉面前不能失礼。”全旭看见激动的沈庆，连忙提醒道。“知道了！知道了！”沈庆摆了摆手，步伐快了许多。片刻，两人来到了缯贺的书房，让门口仆从进去禀告。“都尉，新任校尉与全司马求见！”仆从恭声说道。“进来吧！”说罢，仆从打开书房的大门，恭请沈庆和全旭进去。“拜见都尉！”沈庆与全旭恭敬行礼道。“免了，请坐吧！”缯贺放下正在阅览的公文，示意两人跪坐。映入沈庆眼帘的是一名身穿都尉官服，须髯整齐，国字脸，精神抖擞的老者。缯贺乍看很像文臣，但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躯又给人透露出武将的气质。“你就是新任校尉沈庆？”缯贺开口问道，打量着沈庆。“是，正是下属。”沈庆抱拳恭声道。沈庆一下子被缯贺身上的气势给镇住了，不敢肆意妄为。“在汝尚未从长安启程前，老夫曾给陛下写过一封信，你知道吗？。”缯贺站起身来，看着沈庆沉声问道。“不知。”被缯贺深邃的眼神一直注视着，沈庆不免有几分发毛。“我请求陛下不要将你派到安西都护府任职。”“都尉因为我的身份而认为我只是一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沈庆恭声问道，在缯贺这名老将面前，沈庆也不该直接发作。“你应当清楚我大汉在安西都护府只有四万多驻军？”沈庆点了点头。“这四万驻军需要承担起监视西域诸国、镇抚境内戎狄，防范匈奴八旗等诸多重任，基本上属于分身乏术状态。”“安西都护府不比燕赵之地边塞，燕赵边境有句注塞、雁门关等诸多依险而修的要塞，但安西都护府却无险可守，骑兵来去自如。”“汝习惯了在燕赵塞外痛击匈奴左地部族的作战方式，来到安西都护府必然有所不适，于你，于安西都护府都无益处。”缯贺缓缓说道。“都尉还请放心，在下一定会用心向安西都护府学习。李信前车之鉴，在下不敢犯。”沈庆起身恭声道。缯贺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敲打沈庆。让沈庆不要因为自己皇后弟弟和原虎豹骑校尉的身份在安西都护府目中无人、年少轻狂，影响到安西都护府战略部署。“汝食否？”缯贺对沈庆的表现十分满意，连连点头，并问沈庆吃饭没。“属下与全司马忙于赶路，今日还未就食。”沈庆恭声道。“那正好，老夫也未食，便一起吃吧。”“多谢都尉！”－－－－－－题外话－－－－－－汉王败走，贺击楚迫骑，以故不得进。汉王顾谓贺祈王。战彭城，斩项籍，争恶，绝延璧。《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济北王兴居闻帝之代，欲往击胡，乃反，发兵欲袭荥阳。於是诏罢丞相兵，遣棘蒲侯陈武为大将军，将十万往击之。祁侯贺为将军，军荥阳。《史记·孝文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