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匈奴八旗

    “回禀陛下，确实是休屠王。”周灶恭声说道。他没有想到这休屠王如此放的下身段，直接匈奴名王的脸都不要了。“此人当多鞭策之，其有弑主之相。”刘襄沉声说道。休屠王太过于恭敬，反而使得刘襄心生警惕，不由的想到了吕奉先杀丁原而降董卓的事情，生怕休屠王日后造反。“臣猜想应是休屠王曾被虎豹骑俘虏，使得其看到虎豹骑便会心生敬畏。”周灶恭声说道。“是吗？你一会这般…”刘襄对着周灶一阵低声耳语。“是。”周灶恭声道，缓缓退后离去。刘襄便任由休屠王叩首表忠心，没有上前搀扶休屠王的意思。“臣休屠王金骨打，参见大汉皇帝陛下！”休屠王恭声叩拜道。“休屠王快快起身，朕不是特许汝，不跪拜吗？汝如此跪拜，不是让朕难堪嘛！”刘襄亲手搀扶起休屠王，假意责怪道。“陛下恕罪！臣蛮夷之人，见大汉皇帝尊贵，不由的心生敬畏，不敢在礼数上对大汉皇帝生敬，这才如此跪拜。”休屠王一脸惶恐的说道。“哈哈！想不到休屠王身居匈奴竟如此会说话，说的朕，龙心大悦啊！”刘襄颇为受用的笑着说道。“臣说的话俱是发自肺腑之言，真真切切的话。”休屠王连忙说道。“哈哈！朕信你。如今草原局势如何？”刘襄笑了笑，开口问道。“回禀陛下，在周亚夫将军的帮助下，我们击败了军臣的四个万骑，斩敌酋一万八千余级，使得挛鞮稽粥不敢南下。”休屠王恭声汇报道。“好！休屠王乃我大汉良将啊！有休屠王在，草原无忧矣！”刘襄感慨道。“臣当誓死效忠陛下，为大汉出生入死。”休屠王跪伏着说道。“休屠王有心了，汝乘车为朕开道，护送朕前往未央宫。”刘襄转身走向车驾，示意休屠王跟上。与天子同乘的殊荣，刘襄不打算赐给休屠王，休屠王就算再忠心，也是一个蛮夷。堂堂大汉皇帝与蛮夷共乘一车的话，太丢汉室面子了。“臣遵诏！”休屠王大喜道，连忙跪拜谢恩。休屠王自从学会汉字后，也了解过一些中原文化，明白臣子为天子开道是莫大的殊荣。休屠王屁颠屁颠的跟在刘襄身后，在刘襄登上马车后，准备登上刘襄前方的那辆马车。虽说他不知道长安道路，但也不需要他驾马，有专门的骑手负责驾车，他只需要扶着车轼站好就行。“吁吁…”一匹负责护驾的虎骑战马忽然失控，猛冲到了休屠王面前，从鼻孔喷出热气，就要踩踏休屠王，幸好被骑士给控制住了。休屠王毫无戒备，直接被猛冲到面前的虎骑战马给吓得瘫坐在地上，沾了一嘴泥土，狼狈至极。主要是虎骑战马本来就高大有压迫感，加之休屠王对于虎骑有心理阴影，直接就被吓得灵魂出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围的臣子看见休屠王吃土的样子，毫不掩饰的出声大笑道，对于休屠王的出丑很受用。听着周围臣子的嘲讽笑声，休屠王尴尬地面红耳赤，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怎么回事？”休屠王耳边忽然传来刘襄带有愠怒的声音，大臣们的嘲笑声也戛然而止。“陛下恕罪，臣的战马看到休屠王后就不受控制了，臣死活也拉不住。”骑士跪伏在地上恭声说道。“陛下，虎豹骑常年用匈奴俘虏作训练，故而其战马对于匈奴人气息比较敏感，这匹战马估计是嗅到休屠王身上的气息，所以才失控的。”周灶连忙解释道。“如此，休屠王乃是我大汉上宾，这名骑士纵使情有可原，也应责罚，便由你来责罚。”“是！”“休屠王，来，让你受惊了！”“谢陛下！”刘襄又一次的亲手搀扶起了休屠王，让休屠王再度感激的谢恩。“虎豹骑与休屠王所在马车保持间隔，切勿伤及休屠王！”“是！”“谢陛下！”这一次再也没有发生变故，车队顺利的进入了长安城内。街道中央已经被北军士兵给肃清，街道两侧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有百姓试图过爬上屋顶看，但是被警惕心十足的北军士兵给哄了下来。休屠王来朝的事情早早就在长安传开了，长安百姓对于这名主动称臣的匈奴名王都十分的好奇。因为休屠王车驾后面就是刘襄的御驾，所以即使是极端仇视匈奴的愤青也不敢朝休屠王朋烂菜叶子，生怕一不小心犯下“大不敬”之罪。“这个匈奴名王为何看上去畏手畏脚的啊！”“确实！感觉他挺紧张的！”街道两侧的民众敏锐的察觉到了休屠王的异样。休屠王手心一直在出冷汗，他总觉得周围那几匹虎豹骑战马一直不友好的看着他，大有一股不踩死他不罢休的意思。“休屠王您看！前面就是北阙广场，每天都有百姓来北阙广场欣赏悬挂着的那五颗人头。”帮休屠王驾车的骑士边驾车边说道，示意休屠王看北阙上的头颅。休屠王没有理会骑士，自顾自的扫视着别处。“如今长安有这么一个口号：‘男儿何不带雁翎，手刃四方蛮夷酋，高悬敌酋上北阙，赢得生前身后名’，可以说是无数大汉儿郎的梦想啊！”骑士见休屠王没有搭理他，又继续诉说道。就这样在骑士语言攻击和虎豹骑战马眼神攻击下，休屠王这一路备受煎熬，心中直呼“大汉太可怕！我再也不想来了！”“吁！”“休屠王还请下马趋步，前面就是宣室殿了。”马车骑士恭声道。休屠王拱手一礼，连忙吓了马车，这个骑士真是太可怕了，一直在给他灌输大汉臣民有多恨匈奴，有多好战。片刻后，宣室殿先是在群臣的陪同下，刘襄对着休屠王说了一大堆官方客套话，赏赐了休屠王一批钱财粮食，正式册封休屠王为大汉安北都护府都尉。典型的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让休屠王不停俯首跪地，高呼“陛下圣明！”走完这一套官方流程后，刘襄示意群臣先行退下，与休屠王开始了一对一谈话。“朕听黄瑜说，汝想要我大汉爵位？”刘襄开口问道。“是的，臣听闻大汉臣民皆有爵位在身，如今草原右地之民亦归大汉，臣恳请陛下在右地推行军功爵制。”休屠王恭声说道。“朕起初确实有意在右地推行军功爵制，可朕考虑了诸多因素后无奈选择放弃。其一我大汉高皇帝曾与群臣盟约‘非刘氏不得为王’，汝献出右地的功劳足以封诸侯王，可朕不能违背高皇帝祖训。”“其二尔等虽说归顺了我大汉，可并未迁徙内附，仍居于塞外草场，算是化外之民。受封爵位的话，我大汉臣民必然反对之声高涨。”“其三朕许诺在击溃左单于庭后，拥立汝为匈奴新单于。若是在右地推行我大汉的军功爵制，不利于汝日后树立单于威信。这三点原因使得朕无法在草原右地推行军功爵制。”刘襄缓缓说道。“这…”休屠王陷入了深思，刘襄说的这三点因素确实有道理，军功爵制无法在匈奴右地推行。他也不想迁徙部众内附大汉，若是举族内迁的话，那他恐怕就和匈奴单于无缘了。“陛下，大匈奴有韩王率部投降大汉而被授予彻侯的先例，使得如今右地有不少贵族渴望得到大汉的彻侯爵位。”“臣恳请陛下能授予部分右地贵族彻侯爵位以稳定右地民心，否则臣怕有贵族因此心生二意，破坏和平。”休屠王恭声说道。休屠王从黄瑜口中对于大汉军功爵制有所了解，深知若是他们这些右地贵族若是没有爵位的话，始终得不到大汉的真正信任。“朕不打算在右地推行军功爵制，打算在右地推行匈奴八旗制度，同样可以彰显大汉对尔等的器重。”刘襄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