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周灶虽然年迈，可身骨还十分硬朗，走起路来健步如飞，生怕多让刘襄等待他一会。“车骑将军乃我大汉之王翦也！”人群之中的袁盎看着疾步而来周灶不由的感慨道。“善用兵者，莫如王翦、韩信。袁内史对于车骑将军评价挺高的啊！”晁错闻声笑着说道。“车骑将军良由笃棐谦冲，不以功业自矜，当为我朝将帅之楷模啊！”袁盎笑着说道。历史上袁盎与晁错是一对死对头，两人闹到了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地位，最终袁盎技高一筹，撺掇景帝杀了晁错。这一世，由于袁盎早早的被刘襄派到了南越国当内史，晁错与袁盎两人同朝为官的时间短，也就没有形成矛盾。“我辈亦当如此啊！”贾谊长声说道。等待凯旋大军的百官，看到周灶的举动议论纷纷，多是赞许者。“车骑将军老骥伏枥啊！”刘襄身侧的张苍看见周灶疾步而来，笑着说道。“朕在此迎接车骑将军，却令车骑将军如此惶恐，是朕之过矣！”刘襄长叹道，打算去相迎周灶。“君君，臣臣。陛下亲自出迎车骑将军彰显皇恩浩荡，车骑将军下马疾步面圣尽臣子之道，此举十分妥当。”申屠嘉出声说道。刘襄闻言，微微颔首，便没有继续上前，静待周灶而来。“臣车骑将军隆虑侯灶，参见陛下！”周灶走到刘襄面前参拜道。“车骑将军，可算让朕盼回来了啊！”刘襄连忙上前亲手扶起周灶，笑着说道。周灶的表现令他十分满意，战功累累，却不骄不傲，仍能恪守臣子本分实为难得可贵。“陛下如此厚爱，老臣惶恐不安！”周灶恭声说道。“车骑将军收复河朔之地，一举使得我大汉恢复前秦疆域，此乃大功，朕理应厚待车骑将军。朕已命人在前殿置酒为车骑将军接风洗尘，车骑将军与朕一同乘车入司马门。”刘襄笑着说道，拉着周灶的手就要上御驾。“陛下莫怪，臣有一物要献于陛下，陛下先看过之后，再置酒高会不迟。”周灶没有同刘襄上前，缓缓解释道。“也好，朕便看一看是何物？”刘襄笑着说道，并未恼怒。只见周灶身后的三名士兵缓缓走上前来，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个盒子，随着盒子慢慢打开，三颗头颅映入众人眼帘。“陛下此乃匈奴白羊王、楼烦王、右贤王廷左大将三人头颅。”周灶指着盒子恭声说道。“好！此三人都曾率兵在我大汉边郡抢掠，罪行滔天！今日车骑将军将此三人斩首，真是扬我大汉威名！”刘襄闻声后开怀大笑道。“赖陛下神灵明圣，高皇帝庇佑，全军将士之浴血奋战。”周灶恭声道，丝毫不提自己的功劳。“北阙之上卫满父子的头颅已然腐烂了，朕正为在北阙之上头颅发愁，没想到车骑将军一口气给朕送来三颗头颅。此头颅当由车骑将军登北阙而挂之。”刘襄朗声说道，既然周灶如此懂得谦让，他自然要给周灶一些殊荣待遇。“谢陛下！”周灶抱拳恭声道。“朕与你同登北阙！”刘襄拉着周灶的手上了马车，文武百官紧随御驾之后。羽林郎负责开路，朝着横门而去。征伐匈奴的大军多是边郡之兵，在河朔战事结束后，除战功佼佼者外，都已返回边郡。而能够享受长安百姓欢呼声与皇帝亲阅的兵士自然是在河朔之战中立下大功者。随着御驾的开动，他们也随着御驾前行。这支选出来的功勋英雄队伍，均骑着高大健壮的战马，头戴红樱枪头头盔，身穿乙等明光铠，腰间佩戴雁翎刀，身负弓弩和箭筒。不出意外，这支骑兵队伍一踏入横门大街，街道两侧的民众立马就被吸引住了。“好帅气啊！”“那铠甲好刺眼啊！”“我大汉将士果真威武啊！”这支功勋队伍刚从河朔战场上下来，身上还带着杀气，加上骏马和明光铠加成，瞬间迷倒了一堆女子。不少女子心中产生了让自己郎君成为骑兵的念头。不少围观的男子在看到这一幕后，也是产生当骑兵的念头，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跟在御驾身后，受万民膜拜，成为自己心上人的骄傲。北阙刘襄与周灶一同登台阶，一步一步走上了北阙阙头。此刻北阙广场下已经是人山人海了，所有人都凝视着北阙阙头，等待周灶悬挂匈奴人的头颅。周灶一一接过三颗头颅，将头颅用长发高悬在木头上，挂在了阙头之上。“大汉威武！”“大汉威武！”“大汉威武！”不知是谁在底下开了个头，热血沸腾的百姓在看到白羊王三人头颅后，都高声大呼了起来。待百姓欢呼声变小后，刘襄站在北阙阙头喊出了那句埋在他心里二十几年的话。“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刘襄身后的一众官员，北阙广场的百姓听到刘襄这句话，一股国家自豪感油然而生，整个人都自豪起来了。“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先是左丞相张苍跟着刘襄喊出这句口号，接着百官都跟着喊了起来，然后是城墙上的士兵，然后是北阙之下无数黎民百姓。“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这句口号在短时间里迅速传遍了整个长安，即使未在北阙之下的百姓，也跟随着喊了起来。高皇帝、孝惠皇帝、高后三个时期的老臣都不禁湿润了眼眶，他们当年面对匈奴的欺辱，纵使心中有万般愤怒，也只能埋于心中。如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发泄出来了，大汉骑兵终于能驰骋草原了。在尚武的大汉，这句霸气的口号无疑是最能深入大汉子民内心深处的话，让无数大汉百姓为大汉的日益强大而自豪，愿意为大汉强盛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来。未央宫前殿，筵席虽然宴会已经进行了一半，可百官的脑海中还回荡着刘襄这句铿锵有力的话语，甚至有个别文官都生出了弃笔从戎的念头。“北宫，宣读诏书吧！”刘襄对北宫伯子吩咐道。“是。”北宫伯子拿出刘襄亲拟的诏书朗声道：“夷狄无义，所从来久。间者匈奴数寇边境，故遣将抚师。幸祖宗神灵庇佑，三军将士用命，收复河朔失地。”“今车骑将军灶，渡西河，至高阙，获首二万三千级，车辎畜产，毕收为卤……遂西定河南地，案榆溪旧塞，绝梓领，梁北河，讨蒲泥，破符离，斩轻锐之卒，捕伏听者数万级，执讯获丑，驱马牛羊百有馀万，全甲兵而还。”“加封车骑将军灶一千食邑，赏三千金，特赐带剑履上殿，入朝不趋，策马入宫门。”殿中百官听到“赐带剑履上殿，入朝不趋，策马入宫门”，不禁朝着周灶流露出羡慕的眼神，这无疑是皇帝赐予臣子的顶级赏赐，也是对臣子的莫大信任。欲知剑利善故器者，起拔之，视之身中无推处者，故器也。大汉素有配剑之风，上至诸侯王，下至文人游侠都以配剑为身份象征。但在庙堂之上，“带剑”之礼是皇帝专属之礼。自大汉开国以来，也就萧何有此殊荣，而萧何可是高皇帝刘邦亲定的开国第一功臣。“云中郡守魏尚，前后战功累计封通武侯，增千户食邑，赏千金；弓高侯韩颓当，增五百户食邑，赏赐千金；曲周侯寄增五百户食邑，赏千金；内史栾布封关内侯，增三百户食邑，赏五百金。”“骑兵校尉周亚夫封骠骑将军，赐关内侯，增邑…北地郡守郅都升朔方郡守，秩真二千石，赏赐千金，赐御剑一柄。……”这一次论功行赏中周灶、周亚夫、韩颓当、魏商四人的封赏无疑是最大的，因为他们四人领军消灭的白羊楼烦两部，斩首最多，俘虏最多，收获最大。刘襄之所以没有封周亚夫为彻侯，就是为了防止周亚夫走上历史上的老路，这一世能够变得不再居功自傲，懂得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