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明心 明悟
天狼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影，面色释然，没有了丝毫的喜怒哀乐，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到何方，也不明白家的所向，热怒了王超，敢问天下可有容我之处，说是勘破生死，可当死亡真真降临，心中有会顿生一丝不舍，一丝留恋，一丝不甘缠绕着自身，困扰自身。 就这样死去吗，死亡不可怕，但我的心中为什么有一丝的留恋了，这世界上究竟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天狼疑惑着一个人走在路上，当年二十数兄弟皆被斩尽，自己九死一生活了下来，活到了现在，看来这次是真该到阎罗殿报道了。 天狼穿越人群大街，越离闹市，一走十来里不知疲倦，就像个永远不知道疲倦的机器一样，系统化的慢步在路上，没有言语，没有思想。 “喂，站住！”天狼听见背后传来少年的声音。 天狼慢慢转过身去，看见了背后向自己跑来了一个少年，正是那天大雨夜跑来救那两个黑影人的那个少年，少年向天狼大踏步跑来，停立五六米距离处，弯腰屈膝双臂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粗气，看样子是累坏了。 “怎么了？”天狼看向少年，面如死灰。 “我，我要找你练武，打，打败你，杀你报仇。”少年手臂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 “报什么仇？”天狼淡淡问道。 “你打伤我师傅的仇，你把他弄废了一只手，让他再也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只能任人宰割，我一定要为师傅报仇杀了你，哪怕要因此跟你学武功。”少年大口喘了几口气，慢慢平复气息，站直身体来看着天狼。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我自由惯了，不受徒弟的。”说完，天狼转身要走。 “等一等。”少年突然大喊一声跪倒在天狼面前，忽的从腰间逃出一把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喉咙，“你如果不收我，我立马死在你面前。” “你请便。”说完，天狼转身离开。 “师傅，徒弟对不起你，这就去了！”天狼背后响起少年的喊叫声来，一把匕首在手，说着便要往脖子里捅。 砰！ 突地一声，少年手中的匕首被打飞，滚落三十米之远，叮铃哐啷一阵刀器在地上滚动的挣扎鸣响。 少年明明看到刚才还离他有五六米远的天狼突然间化作一道黑影冲到了他的面前，速度之快，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好吧。我答应你，三天之后如果我还没死，你就来这郊区的后山山头来找我，找的到我，我便收你为徒，教你武艺，若寻不见我，那说明你造化不够，或我们没有缘分，那是你便自行离去，再莫寻轻声念头。”天狼站在少年面前冷冷道。 “好，我答应你，但我不拜你为师，我只是找你习武，我有师傅了，待我功成后杀了你，你可别觉的我不讲情义。”少年望着天狼，目光坚定，不可动摇，“三天之后，我便来找你。” “好的。”说完，天狼转身离去，几步之间，没了踪影，这一次少年是无论如何也跟不上了。 “我不知道人活着会有什么希望，但在完全没有希望的时候，只有活着，唯有活在，坚强的活着。无可奈何的活着。”天狼依旧不知疲倦的行走着，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偏离了闹市，来到了农村，往山道上走，眼前一层层翠绿色梯田萦绕眼前，使人心旷神怡，忘记俗世烦恼，穿过田间，越过花丛，无视农家院护的猎犬叫唤，树林中的苍蝇蚊子绕在耳边响，却不敢近身，走过农村，走向更深的深林，慢慢的路越来越窄，丛林越来越茂密，树木越来越高大，脚下的路被荆棘灌木丛覆盖已经看不出道路，松树参天，一颗颗直视云霄，满林都是麻雀的鸣叫，嘶叫不绝于耳。 天狼无视荆刺灌木，继续往前走，他的衣服被树刺灌木划烂刺穿，越前行越破烂不堪，但是他衣服下坦露出的皮肤却白净如玉，如灵芝般光滑，挂不住一丝灰尘，像玉石一样总能柔韧的避过树刺荆棘，而不被所伤，这是由于他硬气功大成之后，周身血气运行鼎盛，新陈代谢快速，全身躯体已经近乎完美，体内毒素极少，皮肤细腻到根本不被这些树刺荆棘所说，已经达到古人所说的水火不侵的境界，像COD和王超降白虎，全身不漏，赤脚行走灌木羁绊之中照样也不会被所伤。 天狼丝毫不在乎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划烂，一言不语的向前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穿透了所有荆棘灌木，来到一块空荡无遮的大石头上，这块大石头光滑如玉，独立在悬崖峭壁边上，悬崖对面是连绵不断的青山起伏，一样望不到边，寂寥无人，悬崖下面是万丈深渊，同样深不见底，这里稀廖无人烟，除了自己外，再也看不见其他人，这样的景色，不知道已经度过了多少个寂寥凄凉的夜晚白昼，从来不被人发现，就这样一直独处世外，这样寂寞着。 天狼全身的衣服已经破烂完，他现在的打扮就像个般乞丐落魄，眼色无声，静静的站在大石头，凝视着无边连绵青山萧条景色，回头一望只见走过的那一片路，满是荆棘灌木丛，兴此间，步步当谨慎，一个不慎摔倒于此，在难爬起，天狼孤独的一人站在大石头，空旷天地，独我一人，突然感觉到天地之宽广，自身之渺小，虽生无边无际寂寥之心。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诗人陈子昂因为政不逢时，独立山川四水间，突然感觉到天地寂寞一片，顿做此诗，而我现在因为无法为国除害，独立这悬崖峭壁间不知所措，见天地悠悠，人身渺小，应该和他的情感如出一辙，同情同意吧。 “啊！”天狼仰望苍天，鼓运气力，一鼓作气大声吼出来，气壮山河，虎啸声顿时穿梭在连绵青山，来回回荡，余声不觉耳，良久，声停音止。 举目望天，天宽地阔，哪里有天下之大不容人之说。 天狼慢慢走向悬崖边，看着那无边无尽的万丈深渊，也不见丝毫惧色。 “世间的事皆可一死了知，可是倘若要我纵身一跳，也非我死法，我不知为何走到这里，难道只是为了在此一跳吗。”天狼看着万丈悬崖，自言自语。 山头的风很大，一直呼呼吹着，吹得天狼身上破烂的衣服条打坐身上，啪啪乱响，让天狼的心身感受到一股凉意，这种凉并不是指冷，而是人心淡然，没有温度的凉，他看不到希望，感觉不到温暖，在他的世界中只有残忍，只有杀戮，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路，没有退路，现在终于轮到自己该死了，没有退路，没有解脱。 只希望待我死后，能有后人在走我这除杀国贼之路，而我的路就走到这到头了。 天狼在大石头上慢慢坐下，微闭双眼，双腿盘坐，打起坐来，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的身躯，忘记了山川河流的变化，只听的耳边的大风一直呼呼刮过，吹荡着脸庞，慢慢的耳边风声也越来越小，直至无声，心中那无边黑暗中的那一扇明灯，也开始慢慢在熄灭，最后消失全无，没有气力点燃，融进了一片黑暗中，忘记了所有。 天狼很快进入道家所说入定，忘我境界，忘记自身即一切的存在，没有感觉，没有痛苦，没有七情六欲，没有眼耳舌味心意作乱，一切成空，忘记所有，就好像自己没来到这个世界上时的感觉一样，没有感觉。 就这样，就这样，孤独一世，一直下去吧，天狼忘我之后，像个吸风辟谷的山中道士，坐在大石头上一动不动，彷如一蹲石像，不用吃饭，不会寂寞，不会悲伤，可以这般一直的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