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白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十天过去了。 城市街道上，琪琪正带着陈峰在逛街。 没错，就是逛街。 她需要让陈峰了解一些事情，在最后的五天里，第一天先是她带着陈峰了解这座城市，这座云图费尽心血的城池。 总让这家伙呆在家里学习，可别憋坏了，等明天让小队里的人也带带他吧。 街上的人很多。 原本陈峰以为城市内应该是很苦的日子，但是没有，城市内非常安全，这座城市林锁兄弟建立的，旧人类在这里的地位也很低，但总归有活路。 站在人海中，陈峰带着面具，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他总算感受到了存在感。 路上的行人都奇怪的看着陈峰，主要是他身后的机器人阿布，这不是普通人能携带的，看着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个小女孩，他们还以为这是某个高层人物在带meimei逛街。 情况恰恰相反。 他喜欢看人的脸，鼻子，眼睛，每一个人他都很陌生。 但却让他无比心安，他在从记忆之地的阴影下走出来。 不断地向前走，街道，广场，小贩，穿梭在人潮里，他不停的向前走，似乎在找一个点。 一直到一面巨大的城墙，他站在下面，很难相信几十米高的城墙竖立，这得耗损多少人力才能做到？ “这是能力者和奴隶一起做的，耗时三年，才搭建起来。”琪琪站在旁边给他解释，阿布则是站在两人身后，充当保镖。 “上去看看？”琪琪盯着陈峰。 “可以吗？” 陈峰眼神有些期待，不管他之前经历了什么，他现在很想上去看看，不是因为壮观，也不是好奇... “当然。” 琪琪刚回答完，她发现自己的手就被陈峰牵住了，然后对方期待的看着自己。 “你干嘛？”琪琪疑惑。 “嗯？不是上城墙吗？”陈峰也疑惑。 琪琪一甩手摆开他的手，给他胳膊狠狠来了一拳，疼得他只呲牙花子，这小姑凉手劲是真大！ “想什么呢，瞬移上去，你准备被打成筛子吗？” 琪琪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完全不知道现在城市的规矩。 说完，琪琪带着陈峰来到一处警卫厅。 两名警卫立刻戒备，手上端着枪，瞄准两人。 琪琪挥手，阿布走上前，在一个安全距离，将它的机械手掌摊开，一个小型的显示器，上面闪烁着二维码。 警卫看到二维码，其中一个拿出机器识别了一下，下一刻他的脸色就变了。 另外一个甚至都没有看二维码，看到琪琪之后面上肃然起敬，同时给两人敬礼说道：“队长，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带我们上城墙。”琪琪平淡开口。 “是！请问需要人陪同吗？” “不用了，把电梯打开，我们自己上去看看就行。” “是！” 警卫拿出自己的呼机：“西区哨岗，开启电梯。” 呼机里面传来声音：“识别身份。” 一名警卫尊敬的转过头，看向琪琪，他明白了这个小女孩才是主角。 琪琪挥挥手，阿布再一次将手掌心摊开，二维码重新跳动出来。 陈锋注意到了，这个二维码和刚才的又不一样。 警卫拿出设备，识别之后，不到十秒钟，呼叫里面再次传来声音：“西区哨岗，电梯已经开启，请在一分钟内进入，一分钟后关闭电梯，需要打开请重新申请。” “大人，请站到这边。” 其中一名警卫指着一个地方，让三人站上去。 原本陈峰还在奇怪做什么，下一刻，地面开始下沉，电梯需要先进入地下！ “电梯是内部结构，为了加强防御才这么做得。”琪琪解释，陈峰只是点点头。 又经过了几次的复查，三人才成功登上了城墙。 城墙上的风很大。 但每十步就有一个警卫站岗，看到来人，他们只是侧目扫了一眼，离他们近的手中的枪握紧了些，也有的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然直视着城外的方向。 “他们，是机器人？”陈峰小声问道。 琪琪摇摇头：“当然不是，但他们身边有，看到他们肩上的小机器了吗？那是用来记录工作内容的，每天换岗，都会有系统检查内容和工作。” 陈峰这才看到，每个警队的右肩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机器。 “都有机器了，干嘛不直接放机器在这里。”陈峰不解。 琪琪则是像看白痴一样：“你这么多天书白看了？机器可能被影响，但人不会，如果人被影响，机器也能记录，这是相互的，除非有人能同时...” 说到这，琪琪打量了一眼陈峰。 被这么说，陈峰顿时有些脸红，不过，他立刻明白了琪琪这个眼神的意思，除非有人能同时破坏机器和人！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名头这么大，如果之前自己的能力是控制铁，那么这些机器和人一起，就能同时破坏掉。 呵，疯王？ 想到这陈峰有些自嘲，现在的自己别说控制铁，就是控制自己跑半个小时都费劲。 这十天，除了看资料，每天还在家里联系基础的跑步，深蹲等等。 那个叫小裴的小屁孩跑得都比自己久，新人类已经这么猛了吗？ 小孩子都是吃大力丸长大的？ 不过，要是自己真的再次觉醒，那该.... 还在幻想着，琪琪打破了他的想法：“别做梦了，现在每个守卫都的体内都有检查装置，一旦失去生命体征，后台立刻就能察觉到出事了，这也是你曾经的功劳。” 看着陈峰一脸陶醉的样子，琪琪没有告诉他，曾经他做过怎样的事情，才被人叫做疯王。 “铁能真的有这么强吗？我要怎么才能觉醒借能。” “强，当然强，不过，据我所知，铁能一直被很多小队盯着在，并且一直在尝试你曾经走过的路，再次觉醒，不一定会是那种力量。”琪琪说到这，小脸上难得的露出担心的神色。 她记得那一天，整个天空都是灰暗的，如同厚厚灰云，云卷云舒之间，灰色变成了红色。 走了大概十分钟，两人终于来到了哨塔的顶端，站在这里可以俯视整座城，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如同蚂蚁一般。 而城外，则是一片荒凉，有杂草丛生，也有遍地荒野，甚至还有一些巨大的印记，有点，像脚印。 这座城区，也经历过怪物的袭击！ “这座城是林天哥哥花费了大量精力修建的，无中生有，也是非常厉害的物能，这只是其中一座，林天哥哥修了三座这样的城区。” 林天，那个总喜欢跟着陈峰和林浩屁.股后面玩的小孩，陈峰回忆着，却怎么也无法将这两个人联想到一起。 十年，只是十年，世界已经完全变了。 各种各样的能力者，还有苟且偷生的奴隶... 一个文明社会毁掉，将那些人驯服成奴隶，仅仅不到十年，如此恐怖的变化。 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城外，陈峰不仅有些感慨，王朝更替都需要百年，可新世界的建立，只用了十年。 “嚎！” 一道巨大的声音，吸引了陈峰的注意力，是城墙外，一只巨大的怪物。 是变异生物！ 尽管在这几天，他已经知道了外面的怪物，但看到几米高，身形数百公斤的怪物，他还是不仅吸了一口冷气。 “放心吧，外面是看不到幻城的，这是林锁哥哥的手段。”琪琪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包辣条，她似乎很喜欢吃这个。 陈峰一把抢了过来：“小孩子还在长身体，不适合吃这个。” 在琪琪愤怒的眼神中，陈峰将辣条打开，塞进了自己嘴里。 似乎想表现得平静一些，但陈峰眼神却没离开过那只怪物。 “奴隶制度，哪一个城区都有吗？”陈峰岔开了话题，作为接受文明教育的人，实在没办法接受，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在想这个问题。 “幻城的奴隶制还算好的，在建立这座城池的时候，林哥哥本就没打算将这里对外开放，但还是救下了不少难民，愿意做奴隶的，就带回城里了，他们只需要按时交税，就不会收到太多欺负。 其实林叔.... 其实天哥哥很好，他们甚至不想将这里弄成奴隶制度，但锁哥哥说，如果有一天，他们保护不了这些人了，逃到别处，低下头，至少还能活命，反正自己迟早会死，不如让他们明白这个世界早就变样了。” 等到能力更强的那个人出现，再来拯救他们吧。 后面这半句话，琪琪没有说。 琪琪掉头看向城内，想起有一天也是在城头上，锁哥哥摸着她的头，看着城内的人笑着：幻城的好毕竟是幻觉，还是要有人能将这些变成现实才好。 陈峰点点头，乱世谁都做不了救世主，林锁的计划在自己看来，真的很唐突。 “新人类和旧人类还有什么区别？难道只是奴隶制？”陈峰问道。 “当然不可能，如果只是低头，跪下就能活，那很多人都是愿意做的。新旧人类之所以有区别，是因为借能，还有基因锁。 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在一个有神的世界里，有两种小羊，一个叫小黑，另外一个叫小白，他们是朋友。 面对外面的世界，神给了小黑力量，只需要它每隔一段时间带着祭品去朝拜它，就可以一直有这样的力量，还需要捕猎照顾瘦小的小白。 小黑点点头欣然的答应了，就这样，小白和小黑过上了男耕女织的生活。 可有一次小黑捕猎不小心掉进深河里淹死了，直到小黑的尸体漂上岸，才被小白发现，它在小黑的尸体旁边哭了很久很久。 直到傍晚。 小白发现自己居然被染上了黑色，它惊恐，它害怕，它想甩开自己身上的黑色。 它撞树，树断了，撞石头，石头裂开。 它有了小黑的力量。 可它知道，小黑的力量是需要每天去朝拜才能持续的，它去朝拜，神明却没有回答，它无法和其他小黑一样持续的获得力量。 而其他的小黑看到它居然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了力量，纷纷排挤它。 逐渐的，很多小白开始收到了不公平待遇，小黑害怕自己的力量被小白占有，排挤，干着最低下的活，才能勉强活下去。 而最开始的那只小白，不仅收到重罚，其他小白认为自己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它，也开始排挤他。 直到，爆发... 拥有力量的小白杀了小黑，它被染得更黑了...” 琪琪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个感受过力量，又通过力量获得了财富和权力的人，会选择放弃，重新成为普通人吗？ “所以，奇点就是神？你是小黑？” “没错，我们都是小黑。” “可是，怎么判断自己是小黑还是小白呢？朝拜奇点？” “当你能感知到那种力量的时候，旧人类虽然可以反水获得借能，但始终是无法打开基因锁的。你是小黑，放心吧。从你复活被奇点二维化后我就看过你，第一道基因锁已经开启了，只是你还没发觉，等去巨蛇之巢想办法借能你就可以彻底感受到了。” 陈峰感觉压力很大，刚开始来的时候，还有些不在意，这几天接触之后，感觉林锁对我的期望太大了一点。 “老陈，你会拯救这个世界的对吗？” 琪琪眨巴着闪亮的大眼睛，紧紧的看着陈峰。 老陈，这小丫头老喜欢这么叫他，但是叫林锁林天却叫天哥哥锁哥哥，自己才十九岁呢！ 林锁那个家伙都已经快三十了！你还在叫他哥哥。 陈峰神情一愣，没想到这个琪琪还真是个小孩子，这个话题，刷新了一下他对琪琪的部分认知：“这么突然吗？现在聊这个话题，会不会太尬了一点，我想，我应该觉醒了之后，再发表一个豪言壮语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话题，拯救世界？ 甚至对这个世界都还充满着陌生，陈峰之所以想上城墙，是因为怕，怕自己还在记忆里，怕自己从世界里坠落。 指望一个跑步半小时大喘气的人？ 陈峰只想说，只是因为自己是小黑？那你们心态真好。 在看过更多的资料之后，他甚至觉得那个范悦说得很对，自己除了是小黑，简直就是累赘。 陈峰丝毫看不到自己的价值，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人真的没有欺骗自己，一个身无长处，也没任何价值的人，不值得他们浪费时间。 难道要嘎他腰子？ 那还用得着演这么多戏嘛。 陈峰感觉自己连那个小裴都未必能打过。 除非，真的能觉醒那个铁能。 “只能到那个巨蛇之巢觉醒借能吗？”陈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不是，哪怕你在城内都是可以，幻城最底下也有帮助你觉醒的东西，可林锁交代过，拿不属于你，一旦成功，就只能顺着那一条路一直往下走，比如城内有人在耕种的时候，借到了奇怪的物能，让小麦两倍速度生长，还贷条件是耕一亩地。 我们也尝试让他试着能否让其他植物快速生长，但是不行，虽然最后提升到三倍，而且范围也没有阔多少，没有意义，只是小麦，粮食是不缺了，可这个世界，缺的不仅仅只是粮食。” 听到这个狗血的借能，陈峰也无语了，先不说他要耗费时间还贷，就算是提升三倍，也只能解决部分粮食问题。 “那怎么判断自己会借到什么能力？”陈峰疑惑。 琪琪摇摇头：“在你感受到那股力量的时候，你就知道你能做什么，需要还什么。” “那后续不能再借其他的了吗？” “不行，没有人能借两种物能，你不要做这种尝试。如果你借了废物物能，我第一个杀了你给锁哥哥陪葬。” 琪琪眼神很认真，意思是让他不要做这种尝试。 “好吧，觉醒和借能到底有什么区别。” “以后你就知道了。” 陈峰毫不怀疑自己借到垃圾物能之后，琪琪会杀了自己。 这个世界，动不动就是拿杀人当威胁... 借能是可以成长的，但借的方向不能改变。 城墙外，又有新的怪物陆续出现，其中有一只闯进了幻城境内，看到城墙立马就要冲过来，但被巨大的聚光炮洞穿。 随后很快有人将怪物的尸体运进城内，撒上特殊的药粉，掩盖了鲜血的气味。 整个过程不到5分钟，一气呵成，效率非常快，看得陈锋叹为观止。 “有这么强的武器，还需要戒备这么严格吗？” “你不是上高中吗？能量守恒定律不知道吗？这些都是有消耗的。” “哦...。” 其实，他真的不知道，对这个记忆，大脑一片空白。 只能甩锅，是林锁不学无术。 一直到傍晚，夕阳落下，两人才从城墙上下来。 其实陈峰还想坐会，这是他十天第一次出来，但琪琪耐不住他一直在那里问一些非常白痴的话题，这个老陈，无聊死了。 回到别墅，琪琪立刻给阿布安排了陈峰接下来需要学习的目标，并且告诉他，两天后就要出发了，他们先要到A9城区与那些临时组队的人汇合，再出发到巨蛇之巢。 这两天会交给他一些基础的武器使用和生存技巧，更多的是如何保命，比如遇到危险，一旦队友没有反应过来，要及时跑到安全的地方，或者躲到队友身后。 陈峰说：我怎么能抛弃队友，拿队友当rou盾呢！ 琪琪：“那你城墙上的时候别老站在我身后行不行，外面那些都是低级怪物，进不来的。” 两人打闹着，就下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