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喜欢海棠
傍晚的校门口摆了小吃摊，我掏着口袋里那个男人给的钱，花六块买了一个加热狗的手抓饼，当成我的晚餐。 第一次月考成绩刚出来，考得还可以，六百三左右的符合我的目标。 阿城和我在自习室分析这次月考。 他是第一次模拟考，也不错。 那一阵秋风恍然吹过，一阵清凉。 很快到了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正是第三次月考，刚考完文综的那个早上，出来正好下了雪，但是不是很大。 食堂里的人排成了长长的队伍。 我和舍友正在说下午英语的事情，很不容易才排到我们。 阿城在隔着两个之外的队伍看到我，打了招呼。 下午的英语不算太难，也能写得完全。 今天不去自习室，每次考试我们都不去自习室，我和舍友去食堂吃饭，完了回宿舍。 老师在当晚的自习上讲月考的卷子。 今晚地理老师当值，她一个晚上就把卷子给我讲完，让我们自己估分。 我和同桌半差不差吧。 一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学校都有了厚厚的积雪。 上课变得困难，去不了教室，学校广播通知我们在宿舍学习，三餐按照五块钱的标准给我们把盒饭送到宿舍。 其实怎么样都好，我并不在意学习的方式。 大家都是自己学习，不懂互相问，按时完成老师在班级群里发的任务。 熬过了那一段时间，再上教室，教室已经有些惨不忍睹的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忘记关窗。 我傍晚在自习室和阿城说这件事，可怜我的一些卷子遭殃了。 “没关系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阿城安慰我。 我不想打扰他学习，笑着说好，低头又写自己的练习。 这个学期过得很快，这一年也过得很快。 元旦放了假，我难得回家一次，是母亲说一起过元旦的，这几天不出工。 母亲带我去买衣服，但是她自己却不买，我劝了很久她才去试了新的衣服，明明很好看，店员都夸她很像以前的明星，我却看到母亲眼里的惊慌。 她坚决不买我们说的那一身好看的衣服，而是买了看上去不怎么样的衣服。 我拗不过母亲，她不买好看的衣服，却执意给我买了她觉得好看的衣服，她觉得好看的衣服却是真的好看，母亲的眼光很好很好，好得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自己好好打扮。 跨年夜的那一天烟花璀璨，我坐在老巷子的巷头看着烟花炸开，阿城和我说新年快乐。 烟花在我的眼底明亮着，一次又一次，终究是一场璀璨。 没有下雪。 我在新历新年的第二天傍晚回学校。 年底的那一次月考成绩刚出来，就粘贴在教学楼下面的那个公告栏。 成绩还好，稳定了一点点，六百三左右。 我跑去高三教学楼下面看阿城的模拟考成绩，六百四十多分。 快要期末考试了，阿城说在教室学习吧，不去图书馆了。 他们其实没有期末考，我们才有，阿城不去我也不去，都在教室自己学习。 青城又下了雪，还好没有上一次的那么大，我安然学习着，迎接了那一场期末考试。 母亲说这次年末有点忙，让我自己回家。 我在回家之后做了饭菜带着保温盒去送给她。 我知道她还在那个小商品交易市场。 母亲坐在小三轮上吃着饭，那些人称赞我有孝心，也说我长得好看。 母亲有些慌，说以后不用来给她送饭了，来回四块钱公交费用，能买一棵大白菜吃两顿了。 我只当母亲心疼钱，我后来也没有来过。 他们说我长得好看，其实还算好吧，我那时候并不知道在后来我上了大学会变得更加好看，张开了就不一样，只可惜我并不知道自己后来会怎样。 我还在老屋子里认真学习。 家里只有我，母亲说那个男人年尾跟着去做项目了，这个时候给钱多，母亲还想说他会赌更多。 “他上次去学校找我，给我一万多让我好好读书，我还存在银行卡里，我只用了一千多。”我把这个事情说出来。 母亲有些错愕，也许是错怪了那个男人吧。 我始终叫不出他一声父亲，虽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不是我的父亲。 这次过年只有我和我母亲，在除夕夜母亲接到了那个男人的电话，两个人心平气和地说了几句。 母亲的电话给到我，那个男人只是叮嘱我好好学习，等他挣到钱了回来再给我，让我不要担心学费，我只会嗯嗯嗯。 他说要挂电话了，我说了一句“叔叔，除夕快乐。” 我听到电话那一头的笑声，但是电话还是挂掉了。 今年过年还不错。 年后我又去了城市广场，那个老板让我去卖花，他说我就适合卖花，自从寒暑假我卖花之后他的生意比以前好多了。 我点着头，认真地卖花，从年初二到正月十五。 很少见到阿城，我去美宜佳买吃的时候听阿城的母亲说阿程在家认真学习，为最后的高考做准备。 阿城的母亲看着我，就像看自己的女儿一样，她说我也要好好学习，以后跟阿城上一个大学就好了。 我说会的。 阿城的母亲笑着看我，她给我挑了一个最好的面包，还给我牛奶，那是她自己的牛奶。 元宵过后又开学了。 好久没见到阿城，再次见到阿城我竟然有些恍惚。 “小傻瓜，怎么了？”他笑着问我。 “你才傻！”我是绝对不会承认我傻的，他也不能说我傻！ 阿城只是笑着，很温暖。 他揉我的小脑袋，我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我们还是会一起去图书馆的自习室学习。 阿城要在六月就高考了，我在自己画下来的日历上记着那个日子。 每当过一天我就划掉一天。 我们在每一个图书馆六点半的广播之后去食堂吃饭，春天校园里的梨花刚好开了。 阿城问我还记得去年的梨花吗。 我当然记得，阿城还给我放了几朵在手上呢。 我猛地点头。 “那阿念喜欢梨花吗？”阿城问我。 我四处看着，都是梨花，在梨花里那一棵海棠显得别致，我随口说我喜欢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