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绿厌

    玄英一一检查着学子采集到的十种不同药草，一边检查一边点头微笑。

    “不错，看来这次你们都用心收集了药草，算是全部合格了。”玄英说道，她这番充满赞许的话语让学子们心中满是温暖，比之朱明的调侃，白藏的古板，玄英算是最受学子欢迎的仙师了。

    “接下来我们便学习如何制作药膏，各种药膏的配方和制作方法在《药草大全》上都有记载，今日我们便从简单的‘紫玉膏’开始。”玄英说道。

    学子们都翻开书籍，果然上面记载了紫玉膏的制作方法。

    “紫玉膏，色如紫霞，气味清淡，当肌肤表面有伤口时，将紫玉膏敷在伤口处，既能止血也能生肌，可以使伤口快速愈合，且不留一丝疤痕。”玄英边说，一边演示了一番制作方法，动作娴熟流畅，如行云流水一般让人赏心悦目。

    “好了，这便是基础的调制方法，所需要的材料外面的百草园中都有，你们先去将药草采来，然后再各自进行调制。”玄英说道。

    众学子捧着书籍，照着书籍上的记载开始在百草园中搜寻材料。

    落日红，红色的花瓣，长成一串小铃铛的样子。

    山葵，大片的绿叶，衬着中间一朵小小的粉色花瓣。

    绿菱，细长的叶子，每一根花茎的顶端都长着一朵绿色的四瓣花，花叶同色。

    木夕叶上的露珠。

    云凫照着书籍上的记载，取了落日红的花瓣，山葵的叶子，绿菱的花茎，用玉瓶装了木夕叶上的露珠。

    回到课堂上，已经收集齐全药草回来的学子寥寥几个，云凫照着书上的方法，将落日红的花瓣和山葵的叶子混在一起，放入石臼中研磨，直到磨成泥状，再将绿菱的花茎切碎放入其中，最后再用露珠调和，果然就制出了紫色的药膏。

    “嗯，不错，”玄英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药膏赞许道。

    云凫谦虚说道：“谢谢仙师夸奖，因为云凫从小跟着爹娘采药，所以对各种药草都熟悉一些。”

    玄英微微一笑：“不管曾经来自何处，只看未来将往何方，你既有基础，又有天赋，将来你一定会在药草学上有所成就。”

    珠玑一脸不服气，高声说道：“仙师，我的紫玉膏也调制好了，请仙师点评。”

    玄英走过去，珠玑满脸堆起笑，挨着玄英说了不知道什么话，哄得玄英也开心笑了起来。

    此时，学子都陆陆续续收集齐全材料，玄英各处看了一番，当走到蓼风桌前时，脸色的笑容消失了，语气严肃地问道：“你这绿菱从何处而来？”

    所有人都看着蓼风，他桌子上的绿菱一样是绿叶绿花，与众人的并没有任何区别。

    蓼风显然也有些困惑：“仙师，这是我在园子里采到的，可有什么不妥？”

    玄英整个人都严肃了起来，“这不是绿菱，这是剧毒的绿厌，它的花茎挤出的汁液可让人麻痹至少半月，若是灵力低微的仙灵误食了汁液，几个月都无法动弹。”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这药草园中竟然有这样剧毒的花草。

    “我的百草园都是精心打理的，从来不会出现这样有毒的花草，”玄英拿起那株绿厌看了又看，“这绿厌虽与绿菱相似，但绿厌每片花瓣中都有一个小小的黑斑，这便是区分它们的特征。”

    众人仔细看过去，果然绿厌的花瓣上都有一个黑点，只是太过微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玄英也觉得问题很是棘手，她领着学子们到园子中仔细查看了一番，果然又找出了几株绿厌，她将这几株绿厌都拔了下来，而后继续回课堂上课，那几株绿厌被放置在一旁，触目的绿色让人心惊。

    下了课，玄英带着几株绿厌匆匆走了，学子们面面相觑，他们大多数都不知道夔牛的事情，都以为这次出现的绿厌就算是书院的大事儿。

    先是夔牛，再是绿厌，云凫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好似背后有看不见的黑手，暗中cao纵着书院的一切，而最可怕的就是，这一切都发生在几位仙师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没有一个人预先有所察觉。

    下了课，她便带着栖霞，到无尽崖上练习飞行。

    练了半日，栖霞也只敢离地三尺，然后就不敢再往上漂浮，她心中对于飞行的恐惧着实不小。云凫耐心鼓励她，又拉着她一起漂浮，一点一点地增加高度，每到一个新的高度就稳住一会儿，并用更高处的景致诱惑她，慢慢减少她的恐惧心。

    一整个下午，栖霞终于是能稳稳漂浮在半空中，有云凫一直在旁边陪着她，她心中也不那么心慌了，不过，光是漂浮在空中，要往前飞行还需要多练习一段时间。

    天色暗了下来，两人回了宿舍，栖霞经历了半日的练习，此时也累得只想休息，云凫觉得反正还早，干脆飞上屋顶，在屋顶上练习“静”字诀和“容”字诀心法。

    天地万物，有容乃大，“容”字诀的诀窍就是要打通自己浑身的筋脉，让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能最大程度地容纳灵力，同时将分散的灵力不停进行融合，以储存更多的灵力。

    圆月当空，寂静无声，云凫觉得身体内出现异样的气息，在体内到处游走，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这股气息却开始横冲直撞，云凫停止了修习，这股气息却不肯停歇，反而气势越来越猛，最后冲入云凫的胸腔，云凫胸中一下剧痛，撑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好似经历了一场生死较量，云凫觉得身体彻底虚弱了下去，她勉力回到房间，关上门跌坐在椅子上，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小时候害她差点死掉的疾病最开始就是这种感觉，但自从每月服用师父给她的药后，这一千多年都不曾再出现过这种旧疾。

    “还有几天，为什么？”云凫自言自语，服药的日子还差几天，为什么现在旧疾的症状会提前出现，难道是因为自己练习心法，所以让身体产生了变化，连带这旧疾的发作时间也跟着产生了变化。

    她拿出师父在卜芥山给她的药，倒了一丸服下，果然身体中的气息渐渐平息了下去，本来是准备了一年的药量，师父也说过到时会找办法送药给她，可是若是按照现在病发的速度，恐怕等不到一年药就会吃完了。

    怎么办，如果药吃完了，旧疾又复发，不知道书院的仙师有没有办法救治，可师父说过自己这病千万不能和任何人提起，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到底自己该信师父还是信仙师，幸好这些药还能支撑一段时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几日后，心法课上，朱明捧着一大把青棠进来，花瓣淡黄，花香怡人。

    “青棠花，”学子中有人打趣道，“仙师，莫非今日的心法课与青棠花有关？”

    朱明脸微微红了起来，挥手说道：“无关无关，你们就不要问了。”

    不过，依旧有学子调侃道：“这青棠花只在晨间开放，仙师你一定起了个大早吧。”

    朱明脸更红了：“清晨的灵气最为清澈，我早起练功就随便摘了一把。”

    “听说玄英仙师最喜欢青棠，这花莫不是采来送给玄英仙师的吧。”起哄的学子说道，其他人都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朱明板了一下脸：“你们若是有这些闲工夫打听别人的事情，倒不如想一想该怎样好好修炼，说不定还能修炼到‘无极’境界。”

    “‘无极’境界。”这下，轮到学子们呆住了，什么是“无极”境界。

    朱明也有些发愣：“你们竟不知道‘无极’境么，那是修炼仙术的最高境界，难道白藏仙师都没有同你们说过。”

    众学子回忆起来，白藏说过有修炼仙术有六级，可是第六级他说过没人能修炼到。

    “哎”朱明叹了口气，“白藏这人一向惜字如金，既然如此，今日我索性给你们讲个明白，仙术修炼有六级，第一级是‘驭物’，运用灵力控制物体移动；第二级是‘聚风’，聚集天地间虚无的东西为己所用，例如驾驭风和气；第三级是‘击云’，就是化自身的灵力为武器进行攻击，第四级是化形，用灵力无中生有，使灵力转化为实物；第五级为‘点阵’，就是用灵力启动各种阵法，不过，这些阵法都必须配合相应的咒语使用；第六级嘛，就是‘无极’。”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没想到仙术修炼还有这么多讲究。

    “仙师，那‘无极’的仙术有什么用？”学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