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以命抵命
不管怎么说，蹇图之死已成事实。 而蹇图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曹cao抓了他。 即使蹇图真的是被衙役失手所杀，这笔帐算在曹cao的头上，也不算过分。 “你想怎么样？”曹腾问蹇硕。 “杀人偿命，我要曹cao为我叔父抵命。”蹇硕说道。 “曹cao是我的孙子，也是曹家未来的继承人，他不能死。如果你非要曹cao为蹇图抵命，老夫愿意代替曹cao。”曹腾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曹cao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向曹腾。 曹腾在他心里一直没有什么地位，他从来都没有把曹腾当成祖父看待。 曹嵩本是曹腾的养子，曹cao与曹腾根本不是至亲。 曹腾曾经对淑芳所做的事情，使曹cao把曹腾划分在了亲人之外。 曹cao一直认为曹腾就是一个老而不死，祸国殃民的大太监。 然而，此刻曹腾竟然愿意代替他为蹇图抵命，他突然感到，曹腾就像亲爷爷一样疼爱他。 他没有把曹腾当成亲人，但是曹腾一直把他当成亲孙子看待。 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只有亲人，才会无私的代替他去为人抵命。 他也明白了，亲情的可贵，在危难的时刻，只有亲人才会毫无保留的帮助他。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我要的是曹cao，这件事与您老无关。”蹇硕急忙摆手，坚决不同意。 他心里想着，曹腾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让他为蹇图抵命，自己也太吃亏了。 “怎么？我不够资格？”曹腾问道。 “您老就别掺和这件事了，曹cao做了错事，就应该让他承担后果。你说是吗？曹cao。”蹇硕转头对着尚且跪在地上的曹cao说道。 曹cao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你不就是想让我为蹇图抵命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蹇硕直接找上曹cao，就是要激起曹cao的血性，让曹cao自己出来受死。 曹腾给了曹嵩一个眼色，曹嵩会意，急忙上前把曹cao拖到身后。 “你不用在孩子身上动脑筋，曹cao不懂事，做了错事，是我们当长辈的教导无方，子不教，父之过，我这个当爷爷的也有责任。今日，曹cao的事情，我全部担下了。”曹腾眼中透出一道寒光，面色阴沉的说道。 “您老这不是在逼我吗？”蹇硕满脸为难的说道。 曹腾探手入怀，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 “曹某虽然无法达到祖辈那样的荣耀，受人尊敬，但是老夫也不会让人说三道四，今日，老夫就把命抵给你！” 曹腾说完，匕首倒转，直接插入了自己的心窝。 曹嵩和曹cao在后面，来不及阻拦，而蹇硕和张让则是眼睁睁瞧着，一点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鲜血顺着匕首，汩汩的流出来，曹腾瘫倒在马车之上，仰面朝天，眼神迷离。 “父亲！” “祖父！” 曹嵩和曹cao双双扑在马车旁边，看着气若游丝的曹腾。 “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曹家，把曹家发扬光大，使曹家像祖辈那样荣耀，希望我们曹家，有一天再出现一位大汉丞相。”曹腾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没有了喘气的声音。 曹腾一生都在为了曹家的重新崛起而努力，曹腾以先祖曹参为目标，希望有一天可以荣登汉相，成为曹参那样受人尊敬的贤臣。希望有一天，曹家可以在他的努力下，名扬天下。 然而，他的理想终没有实现。 他把希望寄托在了曹嵩和曹cao的身上。 为了保住曹cao的性命，他毅然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曹嵩用一双满含仇恨的眼睛盯着蹇硕和张让。 而曹cao眼中瞬间涌出的泪水，已经把他的视线淹没。 这一刻，曹cao有无穷的后悔之意，如果不是他任性妄为，怎么会让曹腾牵连至死？ 他以为，只要他做事有理，权倾朝野的宦官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可是蹇硕和张让会跟他讲道理吗？ 手握重权的蹇硕，只认准了一条，杀人偿命。 蹇图死在曹cao手里，蹇硕就不会去管蹇图是自杀还是被误杀，他只想让曹cao偿命。 曹cao到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可是，一切已经太迟了。 曹腾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代替曹cao为蹇图偿命了。 蹇硕和张让面色非常难看，默默无语。 曹腾真的自杀抵命了，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他们只以为曹腾是在装腔作势，想逼他们放过曹cao。 可是，曹腾就这么死了，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曹嵩身后的司隶校尉红了一双眼睛，他已抽出了腰间的宝刀。 在他身后的卫军士兵，全都饱含一股肃杀之气。 哀兵必胜，曹腾之死让卫军变成了一支不可战胜的哀军。 “叔父的事情，蹇硕认了，只是曹cao必须为我叔父抬棺，用以谢罪！”蹇硕对曹嵩说道。 “什么？”曹嵩大怒。 曹腾尚且尸骨未寒，蹇硕竟然又提出了如此过分的要求。 蹇硕简直是得寸进尺，欲求不满。 “我看你也是活够了，今日我就拿你给我父亲当祭品！”曹嵩大手一挥，就要让卫军发起冲锋，和禁军开战，不死不休。 “等等！”曹cao站了起来，大声的喝道。 “我愿意为蹇图抬棺！”曹cao对曹嵩说道。 “我们曹家没有为外人抬棺的孬种！”曹嵩怒斥道。 “父亲，现在豫州军随时都会兵临城下，我们在这里争斗，只会赔上整个曹家。”曹cao这话，既是说给曹嵩听的，也是说给蹇硕和张让听的。 “你说什么？豫州军会来京城？”张让急忙问道。 “这件事皇上也知道，豫州的勤王军已经离京城不远了。”曹cao说道。 张让拉着蹇硕低声耳语了一阵，转身离开了，想必是找皇上核实去了。 “你既然答应抬棺，那么事情到此为止，蹇某就不与你计较了。”蹇硕对曹cao说道。 “全军听令，撤军回宫！”蹇硕命令禁军撤退。 曹嵩从怒气中醒转过来，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多么的不智，曹家险些就毁在了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