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唐福与唐贵
真良在将血瓶递给唐贵时问:“需要多久可以拿到玉液?”“需要化验血液与配制药剂,最快也要到大后天才能拿到。”正事准备完毕,三人又闲聊起来。真良喝着茶问:“唐老板,最近可有‘闹鬼’的事发生?”“唉……”话未出口,唐贵先叹了口气,之后才说,“大概三天前吧刚刚发生过闹鬼事件,一名冒险者杀死了同伴后自杀。”白易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陈仓只说有闹鬼事件发生,并没有说具体情况,于是洗耳恭听。真良说:“又发生了这种事?”“还不只一起,同一天发生了两起闹鬼事件。”唐贵眉头深锁,摸着胡子似乎在回想那天的细节。“另一起更是离奇,门窗紧闭,没有任何破坏痕迹,房间里也只有他一个人。人死,死状极为惨烈,念能力结晶也不见了。都说是被鬼附了身,失去理智自己把结晶掏了献给了鬼。”“还有这种事?”唐贵摇着头又说:“世道艰难,生意难做。”白易觉得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真良听了这话也有些不满。“你背靠着硬字公司给你做靠山,连你都说这种话的话让我们怎么活?”“你啃完了骨头上的rou会把骨头咽下去吗?”真良一愣,“当然不会啊,骨头又消化不了。”“那你会怎么做?”“当然是把骨头扔掉啊。”真良不解。“怎么了?”“靠山强大与我有关吗?”“怎么无关?”真良还想争辩。唐贵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白易也拉了一把真良劝他不要再说了,因为唐贵已经把话说得直白到露骨。又闲聊一气,两人正要离开,唐贵最后对他们说:“如果你们能采到玉骨伞,我最高可以给到比龙婴果高出三万的价格。也就是说用龙婴果交换后额外多给你们三万块。”真良高兴地说:“那我先多谢了,唐老板。”“祝你们好运。”“我也祝我们好运。”白易心想原来多给三万他还有的赚。玉骨伞这么珍贵,采摘的难度一定很大,甚至可能非常危险。如果能采到龙婴果,埋骨地尽量不要去。也许是因为想着心事,加上光线昏暗,一不留神绊到什么东西,身体猛地失去平衡。虽然最后扶住门框站定,但门窗都产生剧烈晃动,可见有多么危险。在没有念气护体的情况下摔倒极有可能受很重的伤。一个声音响起:“这里哪里来的晚辈,磕头也不是这么磕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却是满满的戏谑意味。白易直起腰,借着为生意人量身定制的昏暗光线仔细一看才发现柜台一侧阴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容貌与声音同样年轻,戴着一顶瓜皮帽,锥子似的尖下巴极具辨识度。故意使绊子导致他差点摔倒,没有道歉反倒开起玩笑,甚至用“磕头”这样的字眼侮辱他。白易虽然生气但并不想理他。可是他那条伸直的腿还在自己脚下。白易看向他,男子双手抱怀,歪着头,撅着尖下巴。真良已经走出门去,在门外喊他:“白易,你干什么呢?”瓜皮帽男子抖着他的那条腿说:“你瞅啥?”白易还是不想理他,抬腿正要迈过去,然而那人居然把腿抬了起来,就是不让他过去。不过白易早有预料,在那条腿上加足了力道。瓜皮帽男子没有想到他有这一手。于是两腿相撞,他发出一声痛叫:“我cao!”蓦地他站了起来!人高马大,白易仰起头只能看到他的尖下巴。膀阔腰圆,体格极其健硕,确实是罕有的强壮。瓜皮帽男子满嘴污言秽语,连连骂道:“你他妈找死是吧?”吵架声将唐贵与真良引来。“怎么了?”真良问。白易说:“没什么,小事。”正要走,那男子忽然抓住他的衣领:“你妈的,踢了我就想走?”他昂着尖尖的下巴,鼻孔冲着他说,“道歉,马上给我道歉!”白易低头看了一眼胸前被抓住的衣领,又看向一旁的唐贵。唐贵忙说:“一定又是你在胡闹,人家好好走路,怎么就踢到你了呢?还不快把人家放开。”“我不管,他妈的踢疼我了。今天他不道歉我绝不让他走!”“唐福……”“我不管!你他妈的听不到吗?他妈的他踢疼我了!”唐福怒吼着,不依不饶。唐贵叹了口气,神色为难的看了一眼白易。“他是你什么人?”白易问。唐贵非常含糊的说了句什么,白易没有听清。但两人名字合起来是“福贵”,唐贵又这么向着唐福,肯定是亲属。于是白易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毕竟日后有求于对方。白易说:“对不起。”唐福“哼”了一声说:“他妈的,鼻子上面那是两个眼睛,不是两个窟窿,以后走路给我看着点。”真良气愤地说:“你说什么?”白易劝住了他。唐贵也连说:“唐福,人家是客人。”“客人怎么了?”唐福见白易没有出声这才放开他的衣领。两人离开硬字公司药铺,户外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刚才怎么了?”真良问。“他绊了我一下,没什么大事。”白易反倒对唐福的身份很感兴趣,“那个人是店老板的儿子?”“你刚才没听到吗?”“没有。”“巧了,我也没听到。”真良说,“从年龄上看应该是他的儿子吧?”可是白易觉得两人长得并不像,身高也好,身材也罢。就比如那张脸,唐贵是一张圆脸盘,而唐福却有一个尖锥子一样的下巴。真良看了一眼天空感慨道:“真不愧是绿林村啊,这就天黑了。”白易看了一眼时间,确实还没到天黑的时候。可是东南方向的大山投下的阴影已经将这里完全遮蔽,只在山尖可见一片绚烂的火烧云。在这万家灯火的时刻绿林村也亮起了一簇簇光亮,有灯光也有火光。烟雾缭绕混合着食物的气味在盆地内经久不散。空气氤氲光线朦胧别有一番风情。“嘎吱!”推开破烂的门板,灯光亮起。白易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鼠面人,他终于醒了。鼠面人听到声音也转过头。真良说:“你醒了啊。”“谢谢你……”声音沙哑似机器轰鸣。真良站在鼠面人身前,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你有名字吗?”“图铎。”真良对白易说:“白易,图铎说他要谢谢你。”白易将一包速食品递给他,图铎低着头双手接过。“咔咔……”板齿在咬碎饼干时发出很大的声音,但马上就变小听不见。畸形的身体,丑陋的容貌,肮脏的衣服与猥琐的声音。他的外貌同白易在绿林村见到的那些古怪的变异人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尽管眼神平和却让人在看到他第一眼就产生本能的厌恶。白易随口问道:“你为什么出现在梵城外的排水渠里?”图铎端坐,目光看着地面,只说了四个字:“实在抱歉。”真良哼了声说:“他不愿说就不要问了。”图铎有难言之隐,他已经为此先行道歉。真良的这句话充满揶揄的意味。图铎眨了眨眼,像老鼠一样黑豆似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地面,像似有很浓的心事。此后直至天黑他一言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