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杀的是你自己
“这。” 枯萎两位老祖相互看了一眼，而后抖动了一下多少年不曾动过的眼皮，继而再次的闭上了双目。 他们是过去了，剩下没过之人可就倒霉了，流沙河之灵将怨气都发泄到了他们身上，一层层大浪不停的拍打。 “雾！” 河面上忽然飘起了雾，而且此雾并非白色，而是红色，鲜红的颜色，带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屏住呼吸。” 潘辰告诫周围之人，他也没想到会发生变故，不过凭感觉他也知道这时候起雾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流沙飘红雾！”不少老辈之人都在哆嗦。 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个可怕的传说，因为传闻此界是不完整的，因为残缺所以有恨，此恨难平，所以凡是此时进入其中之人，多半都会殉葬其中。 “怎么会这样？此雾不是万年才发作一次吗？此时才过去千年而已！”不少的人对于此事都知晓。 “师傅，念落，天霸，行云哥哥”你们都要活着啊。黄仙的手攥的紧紧的，身为皇帝的他自然知道此界之恨的可怕，没有办法改变，因为此恨发生之后，整个界壁就已经封锁，没有办法打开。 “念落！”黄月儿哭的和泪人一样，趴在黄仙的怀里。 抚琴的女子，手指慢慢滑动，带着别样的情绪，随风飞扬，似乎传入了琉璃境中。 红色的雪花，无孔不入，无法避免，一些人用真元护住周身，可是红色的雾气落下，根本没有作用，直接进入，落在身体上，落在哪里，哪里变成红色。 “哈哈哈，我是侯爷了！”有法力稍微低上一些的，浑身都变成了红色，脸上带着无穷的笑意。 “哈哈哈，天下的美人都是我的了。”一位中年男子，口中说着疯癫之话，整个人在水中翻滚。 雪花同样的透过了他的衣衫，落在身上，有些冰冰凉凉的，雪花进入身体，化作一股说不清的能量，在身体之中横冲直撞。 迷蒙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之中回荡，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神也带着清明，在挣扎了一会之后，他居然主动放弃了抵抗，让雪花进入身体之中。 “破而后立。” 他的思绪飘荡，仿佛一下子穿越了，他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衫，白色镶嵌着金边，头戴金色皇冠。 他的身边是一颗苍劲的老树，此树一眼望不到边界，也不知究竟有多大，树上开了许多花骨朵，不多不少正好三千朵。 少年独自坐在树下，他心神空明，宁静自然，整个人与天地自然仿佛融为了一体，他呼气，则树叶伸展，他吸气，则树叶收缩。 睁开眼，他成为了少年，他的眼中带着一丝茫然，看了眼天，看了眼地，他又坐在树下打坐。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他整个人似乎在用第三个人的视角看世界，可是偏偏少年的眼又好似他的眼。 周而复始，一年又一年，他的思维有些模糊，他快分不清自己是谁，是这个世界，又或者是少年。 “是我吗？” 不知过了多年，坐着的少年叹息了一声，整个世界轰然破碎，碎掉的还有少年。 他的视角变了，他成为了一名魁梧的男子，他天生神力，每天以打猎为生，什么样的猛兽都难以与他抗衡。 一天他上山打猎，碰见了一只巨大的老猿，老猿头发花白，带着三分人样，他认为碰上了好猎物，因为妖兽的价格要高的多。 当他举起箭射老猿的时候，老猿对他说：“你确定你要杀我吗？” 他的心咯噔一下，不过还是意志坚定的道：“当然，杀了你我就能卖个好价钱。” “既然如此，你杀吧。”老猿哈哈一笑，一点也不怕死。 他不再犹豫，也为了压制内心之中的恐惧，一箭射向老猿，老猿的脸上带着怜悯之色。 “你杀的是我，也是你。”说完老猿倒在了地下。 而他的思绪飘散，因为在他的胸前有一只箭，此箭刺穿了他的心脏，他想叫却发出猿猴的叫声，他想挣扎，身体内的血液已经流光，没有力气。 他绝望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杀的是老猿，为什么死的是他，而且他成了老猿的模样。 接着他的意识还清醒，身体一动不能动，他看见对面的自己动了，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将他分解了，动作十分熟练，不一会就把他大卸八块了。 他亲眼看见自己分解了自己，他的思绪很乱，接着他被他带到了集市上，因为他已经为妖所以卖出了好价钱，从此之后他做了买卖，接着发财，一路顺风。 若干年之后，他成为了著名的土财主，风光无限，可是因为他做买卖得罪了太多的人，在一次远途路上，他被人杀了。 他亲眼看见一名歹徒将刀子插进了他的心脏，他能够感受到刀子的冰冷，他想叫却叫不出声音。 胡乱撕扯之际，他撤下了蒙面人的面罩，他觉得他的心脏快要窒息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张脸，一张熟悉的脸，一张做梦都想不到的脸，那不就是自己吗？ 接着杀手顶替了他，接管了他的钱财，也接受了他的一切，他在乱石之中凄惨的死去。 若干年之后，因为经营不善，他的店铺都关门了，儿女因为嫌弃他，也不要他弃他于不顾。 他独自一人行走于大山之中，每天风餐露宿，天长日久之下，他的头发变长，他的胡子变白，他成为了一只猿猴。 一日他在山林中行走，遇到了一位年轻的猎人，手中拿着一把长弓，瞄准了他，认为他是一只老猿猴。 他的眼睛已经昏花，因为他老了，他已经走不动了，或者死也是一种解脱，所以他不怕死，他的眼神落在猎手的眼睛里，影响了对方的心神。 “你杀的是你自己。”猎手射穿了他的心脏，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最后一刻他看清了对方的脸。 此刻，老猿笑了，射手笑了，埋在深山的员外也笑了，许多笑容合在一起，空间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