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诸位,可愿为本座俯首(3)
汴州。 焦兰殿上富丽堂皇,宫墙高耸,规模宏大。红墙黄瓦,琉璃瓦片闪耀着晶莹的光芒,犹如宝石般璀璨夺目,大殿高耸入云,雕梁画栋,铜铸大门反射着阳光,辉煌非凡。 孟婆抬手,凭内力震开焦兰殿的宫门,而后拄着盘龙杖,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 朱温高居于御台龙椅之上,看向此刻正颤颤巍巍走进焦兰殿那道身影,略微有一些懵。 那人一身黑紫之衣,身形佝偻,一手拄着一根拐杖,拐杖上还挂着一个葫芦,满头白发苍苍,脸上满是皱纹。 “孟婆?”朱温有些疑惑,但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道身影突然间如鬼魅般出现在大殿上。 朱温定睛一看,那人一身黑色衣袍,头戴玄冥教配饰,一身紫色肌肤,头顶双角,双眸之中没有眼白,一片漆黑。 朱友珪! 只见朱友珪单手略一催动内力,手上指甲瞬间变得非常长,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在焦兰殿上移动,不过呼吸间的功夫,整个焦兰殿上便只剩朱温、朱友珪父子,还有孟婆与张贞娘四个活人。 刚才还是歌舞升平的焦兰殿,刹那间变成一片尸山血海。 “朱友珪,你这是什么意思!”朱温将手上金杯拍在御案之上,起身,大怒,看向眼前的朱友珪问道。 “启禀皇上,二殿下意图谋反,欲谋害冥帝,老身已将其处决。”就在这时,一旁拄着盘龙杖的孟婆开口给朱温补了一刀。 “友文!儿啊!”听得此言,朱温先是愣了片刻,随后,顿感一股钻心之痛涌上心头,他无力的瘫倒在龙椅上。 见到这一幕,朱友珪面上不动声色,心底怨恨之意与杀意更深。 就在朱温思索的时间里,房梁上,几名最后还忠于朱温的侍卫跳了下来。 朱友珪显然没打算留活口,他辗转腾挪,片刻间,便已经杀到朱温身前。 而此刻,朱温根本没看清他的儿子干了什么。 “你,你做了什么?”预感到死期将至,朱温十分惊恐且废力的想将自己的身子挪的离朱友珪远一点的位置,只是他庞大的身躯根本挪不出多少空间来。 朱温话音刚落,只见之前站出来的几名侍卫齐齐倒地毙命。 朱温见状,又是一惊。 “儿臣听说,父皇要趁儿臣不在京城,抢立二弟友文为太子?”朱友珪站在御台的扶手上,仰望着朱温,阴冷的笑道。 “没,没有,儿啊,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察觉到朱友珪杀心已起的朱温还是决定先说好话,先稳住他在说。 “儿臣还听说,父皇派了孟婆,联络杨焱、杨淼要杀儿臣?”朱友珪看向眼前的朱温,继续质问道。 “没,没,儿啊,你这都是听谁说的。”朱温看向眼前的朱友珪,一脸惊恐的否认着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是臣妾说的。”就在这时,一直被他搂着的张贞娘起身。 “贱人!”朱温看着起身走向朱友珪的张贞娘,骂了一声。 “臣妾本就是友珪的妻子,夫为妻纲。 殿下,臣妾忍辱负重多年,今天,终于又可以……”衣着暴露,身材较好的张贞娘走到朱友珪身边,正要低头跪下,她的头便被朱友珪一个巴掌打的转了一百八十度。 “就你这贱货,也敢妄想母仪天下!”朱友珪不屑的嗤笑一声,继续道:“从你第一天跟他开始,你就不是我朱友珪的女人了。” “啊!?”朱温见状,又是一惊,但此刻,他臃肿的身材让他连躲都没地方躲。 “父皇,你多年来荒废朝政,沉迷于酒色之中,这大梁的江山要是再让你统治下去,早晚会走向灭亡。”朱友珪跳到朱温的御案之上,看着眼前,自己的亲生父亲,语气冰冷生硬的道。 “等等,儿啊,你不就是想当皇帝吗?朕这就下旨,册封你为太子,不,父皇把皇位给伱。 你可不能学隋炀帝弑父啊!”朱温看向眼前的朱友珪,开口规劝道。
眼见焦兰殿上一条又一条生命被夺走,朱温慌了。 朱友珪眼中的杀意越来越剧烈,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朱温说来是大梁的皇帝,可实际上他武功并不高,加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面对朱友珪这一身的气势,实在是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既然之前的那一套行不通,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一旦朱友珪弑父,在加上后继无人,他这皇位很可能坐不稳,先不说朝中那些老臣会如何,此刻领兵七万攻取潞州的朱友贞、王彦章,此刻驻军河中,拥兵五万的朱友谦肯定不会服他。 于情于理,朱温觉得,他自己让出这皇位,换自己一条生路,对朱友珪而言都是稳赚不赔。 “父皇放心,儿臣不想当隋炀帝,儿臣,也担不起这弑父的罪名。”朱友珪看向眼前的朱温,嘲讽的一笑道。 “告诉父皇一个消息吧,前朝余孽李星云,此刻已经到了汴州,儿臣已经派人,召他们入皇宫觐见了,嗯…… 以父皇的名义。”朱友珪看向眼前的朱温,没能在对方面前亲手杀死朱友文一次,朱友珪觉得杀人诛心的程度不够。 “什么?你,你怎能……”朱温闻言,大惊,看向眼前的朱友珪,指着他颤抖着道。 “父皇,你怎能如此昏庸,明知那李星云是前朝余孽,竟还将他迎入宫来。”朱友珪看向眼前的朱温,畅快的笑道。 “天下人都知道,父皇害死了李星云全家,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从他父亲李晔到他的一众兄弟,都死在父皇的手中,他恨我们朱家恨的要死。 父皇召他入焦兰殿,这不是正好给了他舍身……行刺的机会吗?”朱友珪在御案上踱步,一边踱步,一边对着眼前这個对自己高高在上的父皇道。 “你,你……”朱温此刻已经明白了朱友珪要干什么,气的说不出话来。 同时,朱温也明白了,今天他是肯定不可能有任何的活路了。